京都的繁華看得衆人眼花繚亂,不說那些滿街飄香的茶肆酒樓,集市上花花綠綠的珍玩,就是這大街上往來的行人身上穿的,也全是綾羅綢緞,而這些上乘的布料做的衣服,在縣城中是極難得見到有人穿的,能夠穿得起這些衣服的人,不是郡縣的老爺便是鄉中的士紳、財主,尋常人家哪有錢去買這等上好的布料。廖淳等人彷彿來到了天上一般。
既然陳老大的人弄來了一大袋子的錢,爲了更好的混跡於京城的人羣中,姜蘭甫便領着衆人去了家綢緞莊,把衆人身上那一身身髒不拉幾還到處破洞的衣衫都給換了。
廖淳換了身公子哥的衣服,而陳幕以及他帶的那幾個手下統統換上了家丁兼打手的衣服,另外還給二當家陳嶺以及二娃子何邑也定製了兩身,這麼一來,廖淳被打扮成了一個活脫脫的紈絝子弟公子哥,不過別說換上這身衣服廖淳還真有這種氣質,這大概也與廖淳本身便出身於沒落的豪門有關。
至於姜蘭甫、鮑恢二人。姜蘭甫由於早先便在洛陽呆過好一段時間,在這京城中也有些故交熟人,所以依舊穿自己的那身衣服反而更自然;鮑恢呢,雖說在他還在爲朝廷效力的時候,常廢寢忘食地埋頭於官署、軍營,幾乎不到街市上閒逛,然而在這京中畢竟還是有些熟人的,而他降了黃巾軍一事曹操與鮑鴻二人似乎沒有上奏朝廷,所以他在綢緞莊做了一身自己在洛陽時平日裡穿的衣服,這樣在街上碰上熟識之人也不會引起他們的驚奇與懷疑。兩人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廖淳的身邊。
這衣服換了,稱呼當然也得換,什麼“廖頭領”、“大當家”、“陳老大”等等稱謂在這洛陽城中都極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姜蘭甫給大家規定,換了衣服後,只有“少爺”與“家丁”“姜大俠”與“鮑將軍”,不能再按原來的稱呼叫人了。
經過在綢緞莊的一番改頭換臉、變更身份之後,姜蘭甫帶着衆人轉過洛陽最爲熱鬧的街市,來到京兆尹衙門口的告示牆前看告示。廖淳見到這牆上密密麻麻地貼了一大堆的告示,有宵禁禁令的、禁止聚衆賭博的、謹防夜盜的、徵繳商賈稅賦的等等與市井生活相關的七七八八的一大堆告示,但是惟獨不見有跟前方軍情相關的一絲是消息,這讓衆人很是不解,按說皇甫嵩派回的請賞隊伍應該早在幾天前便已經到了洛陽,而且這次他們帶回的大賢良師與人公將軍的頭顱對於全天下來說,這都將是個震撼的消息,這消息已公佈對於天下的黃巾義軍的士氣來說都將是個不小的打擊,一般正常情況來說,朝廷應該會來個“懸首示衆”,但是怎麼會連個告示都不發呢?
正在大夥兒滿心疑惑之際,鮑烣開口說話了,只聽他說道:“姜兄,看來你原先呆在洛陽城中士並不關心軍國大事啊,這軍旅大事的消息一般都張貼在大將軍官署的門口,這京兆尹官雖不小,但管得只是京城之內的一些事務,出了這洛陽城便輪不到他去指手畫腳的了。而大將軍則執掌着天下的兵馬,所有的軍情戰報,都是要通過他大將軍的手纔會傳遞到天子那裡。所以這次皇甫嵩派遣的那隊人馬必定也是將‘天公將軍’、‘人公將軍’的頭顱,連同那份報捷的奏章一同送到了大將軍那裡,這朝廷如果要有對外的公告、消息那也必定是張貼在大將軍官署的門口,而不會在這京兆尹衙門的告示牆上。
衆人都覺得鮑烣說得有理。廖淳聽到“大將軍官署”時問鮑烣,大將軍是否便是“何進”,當得到鮑恢肯定的回答後,廖淳便更想去那“大將軍官署”走一趟了,當初蘇協那狗官用盡手段的去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得來的那些錢財多半便是送給了這大將軍的老爹。而打破宛城時廖淳卻沒在城中找到這老東西,估計是早逃到他這當大官的兒子這裡來了,此番既然來了京城廖淳便打算好好會會這老東西。
於是衆人便又在姜蘭甫與鮑恢二人的帶領下,轉到了大將軍官署前。大將軍官署前的告示牆上不似京兆尹衙門的告示牆那般,貼滿了許多的公告、禁令,這面告示牆只貼着三張告示,然而每一張告示上所寫的事情,都足以牽動這龐大的帝國的每一條神經。
廖淳一看告示上寫的日子正是今日,也就是說着這告示是剛剛貼上不久的,而按告示上所說,懸首示衆的日期還未定,於是轉身與衆人去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