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這一天,整個長安城都是喜氣洋洋的,即便是一直哀怨的漢陽公主也變得高興了一點,從新婚之日到新年這一天,李豔就一直在董白的房間裡過夜,從不曾踏進她的房間一步,讓漢陽公主無比的失落,但是這種心事又不能對別人講,漢陽公主也曾試着和劉巖去接觸,但是劉巖的迴應始終是很冷淡,而董白更是對她不理不睬。
但是這一天,漢陽公主卻能跟在劉巖身後,先去皇宮給天子拜新年,接下來的各個大臣哪裡也是走動,從初一開始到初五,漢陽公主始終留在劉巖身邊,在外人眼裡也是夫唱婦隨,最少漢陽公主很喜歡這幾天,劉巖偶爾也會和她說書畫,漢陽公主都是受寵若驚,或許時間久了,劉巖就能知道她的心思了吧。
但是好日子並沒有維持下去,不但是漢陽公主很失望,就連董白也很失望,還沒過了十五,天子便派了吳綱來傳話,說是韓遂有了動靜,讓劉巖在十五之前就要提兵出京,去涼州討伐叛逆,而那一天開始,劉巖就幾乎紮在軍營開始整備軍務,準備出發。
正月十二這一天,劉巖發出消息,這一天便要出征涼州,天子請自來爲劉巖送行,董卓王允楊彪也都到了,三公九卿都來送行,卻是讓劉巖一時風頭無兩,董白與漢陽公主也來爲劉巖踐行,有說不完的話,可惜沒時間說。
“劉將軍,朕預祝你馬到成功,早日傳來喜訊讓朕安心,來,喝了這杯酒,將軍便起程吧。”天子一臉的微笑,卻很不得劉巖趕快離去,只要陷入與韓遂的征戰中,相信劉巖就沒有精力在顧得上三郡之地的事情了。
劉巖不敢吃一,接過那杯酒便一飲而盡,單膝跪倒在天子面前:“陛下請放心,劉巖一定不負陛下厚望,剿滅叛逆,讓天下之道陛下的威嚴不容冒犯。”
天子點了點頭,笑着離去了,至於王允和楊彪等朝臣自然擁蹙着天子離開,但是董卓留了下來,望着天子離去的背影,才拍了拍劉巖的肩膀:“涼州很亂,豪強勢力很多,你去了可一定要小心,彭陽一線還有段煨的兩千精兵,到時候我也交給你統領,加上我給你的三千人馬,這樣你就有五千兵馬,也能和韓遂周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自己小心吧,不要讓白兒太過牽掛你。”
話音落下,董卓卻是一臉的擔憂,正準備轉身,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朝不遠處招了招手:“把張遼叫來。”
劉巖一呆,就見遠處一名將領手持大刀急奔而來,可不正是張遼張文遠還能有誰,眨眼間張遼便已經到了跟前,從馬上翻身下馬,朝董卓一抱拳:“張遼參見太師。”
說完,張遼有轉臉望向劉巖,抱了抱拳道:“張遼見過將軍,今後張遼就跟在將軍身邊效力了,還望將軍多多照顧。”
劉巖張着嘴,一臉的驚喜,如何也沒有想到張遼竟然能來,卻聽董卓哼了一聲:“劉巖,這可是白兒爲你求來的,你不是說過張遼乃是少有的將才嗎,白兒見你要出征,便來求我,我叫來奉先商量,奉先卻是如何也不肯放人,要不是白兒給奉先下跪,奉先只怕還不肯放人呢,記住了,你可要對白兒好好的,不然可對不起她這一番心意。”
劉巖望向董白,一時間嗓子裡好像被什麼堵住了,竟然難以出聲,只是拉着董白的手深深地望着董白,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己又該怎麼報答董白的這一番深情,最後還是董白開了口:“巖哥哥,白兒不在你身邊,你可一定要小心,自己照顧好自己,無論勝敗,白兒只求能夠見到你安然回來就好。”
“白兒,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劉巖一臉的從容,輕輕地捏了捏董白的臉,卻接着轉回身,一把拉住張遼道:“有張文遠在,我們不但沒事,還一定會贏的。”
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呆,看得出劉巖對張遼真的是很看重,莫說別人不解,就是張遼自己也是一臉的迷惑,雖然有些才能,但是一直以來就是跟着呂布,從來沒有真正先漏過自己的實力,爲何劉巖對自己卻有如此之高的評價。
只是劉巖接下來的話,張遼才知道劉巖可不是說笑而已,耳聽劉巖呵呵笑道:“文遠,說真的我對排兵佈陣是個外行,術業有專攻,若是單論行軍打仗沒幾個人是你的對手,所以太師交給我的這一軍我就交給你統帶,除了我的近衛營我全交給你了。”
‘啊’的一聲,張遼不敢相信的看着劉巖,說真的在呂布帳下,張遼自己都感覺黯淡無光,因爲有呂布在,自己從來就沒有獨自領軍,沒有想到如今劉巖竟然對自己這樣相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董卓皺着眉頭看着劉巖,卻又無話好說,畢竟臨陣拜將是主帥的權利,自己也不好干涉,不然到時候張遼心生想法反而不美,不過這個張遼真的有那種本事嗎,若是真有,爲何到現在臉的校尉都沒有混上,還不過是個小校而已,搖了搖頭,暫且不想這些事,只是咳嗽了一聲:“好了,兒女情長的事情就先別說了,劉巖,預祝你旗開得勝,我就在長安等你得勝歸來,到時候在說不遲。”
劉巖臉一紅,看了董白一眼,卻看見董白正一臉殷紅的看着自己,眉目流情,讓劉巖不免心中一蕩,最後過來幫着董白裹了裹斗篷,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免壓低聲音囑託董白:“白兒,我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有件事情你一定要注意,那就是儘量的規勸着爺爺不要去沾染王允家的人,如果你是在勸不動的話,如果爺爺不肯聽,你便必須去三郡之地,切記不可再留在長安,一定要記住了——”
卻是劉巖擔心董卓不聽勸告,害怕歷史會依舊沿着既定的路線行進,到時候萬一董卓身死,長安必然會大亂,董白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囑託,再說到時候自己回三郡之地,董白也不能在呆在長安,不過劉巖擔心自己沒時間來接董白,幸好自己在長安城中陸陸續續的安排了二百近衛,萬一一旦出事,這些人也會小心地保護董白的,這一點倒是還能放心,心中一動,壓低聲音湊到董白耳邊:“如果萬一有事需要人手,你就派人去水雲巷的劉記雜貨鋪找田掌櫃的,告訴他天有三分就夠了。”
話音落下,劉巖鬆開董白,猛地朝後退去,再不捨也不能總是兒女情長,卻不知幸虧今天記得囑咐一番,日後纔沒有出大亂子,卻沒有注意到董白身後漢陽公主卻是幾次張嘴,卻總是欲言又止,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
深吸了口氣,劉巖朝董卓一抱拳:“爺爺,劉巖這就走了,您老人家多保重吧。”
話音落下,便轉身大步而去,接着翻身上馬,在馬上又看了一眼董白,吐了口氣高聲道:“白兒,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可別讓我看見你瘦了。”
再也不肯癡纏於此地,劉巖打馬轉身,馬鞭一揮:“全軍啓程,朝安定郡彭城進發。”
這話落下,張遼已經策馬而出,勒令大軍前行,劉巖最後的一次回身抱了抱拳,話也沒說,便要策馬離開,卻忽然聽漢陽公主高呼道:“將軍,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其實漢陽公主有許多話想說,大餐是劉巖始終不曾理睬她,直到此時,漢陽公主知道自己再不說一句話,劉巖就真的走了,怕是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再見面還不知道多久以後,不管劉巖多麼厭惡自己,但是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劉巖是她的男人,讓漢陽公主如何心中不牽掛,即便是劉巖不肯理睬她,不過劉巖中終究沒有太過讓她失望,聽到漢陽公主的喊聲,身子一震,遲疑了一下,還是回過頭來點了點頭:“你自己也多保重吧。”
就是這一句話,劉巖猛地用馬鞭一抽,只聽戰馬一聲嘶鳴,便已經揚長而去,越行越遠,終究追上大部隊,瞬間隱沒在大部隊裡,再也看不到一襲白袍,但是如此,董白和漢陽公主卻還是在癡癡的望着,彷彿還看見那一抹白袍在眼前晃動。
不知多久,終於再也看不見大軍了,除了連天的白雪留下一片足跡接通天地,所有人的身影都淹沒在白雪之中,半晌,董卓才揉了揉董白的頭:“白兒,咱們也該回去了,天這麼冷你別凍壞了,劉巖可不希望你生病——”
只是董白卻不肯走,依舊眺望着遠處的白雪連天,幽幽的道:“爺爺,我一直以爲自己能夠看得開,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送親人去沙場原來是這種滋味,實在是割捨不下,或許當年奶奶送你上戰場的時候也是這般心情。”
董卓一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不過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溫馨,悠悠令人神往,半晌,才嘆了口氣:“行人來折戰場柳,下馬坐望居庸口。卻憶千官迎駕初,千乘萬騎下皇都;乾坤得見中興主,殺伐重聞載造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