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紅蓮烈焰摧敵勢

當早晨的陽光盡數傾灑在臨汾城頭的時候,頂盔貫甲的曹鳶也拾級而上,登上了城門樓,極目向城外的白波軍望去。

陽光驅散早間的薄霧,城外白波軍的營地裡的炊煙也已經散盡,而進過朝食的白波軍士卒,在嘈雜的號角和戰鼓聲中,開始按照行伍的編制,在領隊的隊率、屯將的指揮下,結成陣型,一隊又一隊地開出營地,面向臨汾,在營外的空地上完成集結。

曹鳶按住劍柄的手緊了緊,城外的五六萬白波軍圍攻臨汾城已經超過半個月了,起初白波軍還想要速戰速決,但是在經過一個冬季和開春加緊修繕過的臨汾城防面前,還是撞得頭破血流。

攻城確實並非倉促成軍的白波軍所長,但是郭太等人對付堅城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打法的,他們改強攻爲消耗和圍困,頻頻進攻和騷擾臨汾的守軍。

昨夜裡白波軍的士卒騷擾了臨汾城的守軍半夜,今早又大軍集結出營,看來是想要,再消耗臨汾守軍的士氣了。

曹鳶看了看城頭上的士卒,昨夜裡的那一批守卒已經被派回城下的兵營裡面歇息了,如今站在城頭上的士卒,都是經過一夜修整的士卒,精神氣都非常不錯。

殘酷、漫長的攻城戰役,不僅是在磨鍊城外攻城的白波士卒的毅力和戰技,而且也是在歷練守城一方的士卒。

曹鳶所部有一千五百多士卒,閻行又後續從絳邑派來了一曲新卒和兩百蹶張士,加上一千名白波俘虜和八百民役,曹鳶戰時手中可以動用的守城人力,數量有三千多,雖然這半個月,也折損了三百餘人。

但目前應付白波軍騷擾的戰術,還是綽綽有餘的。

曹鳶又將目光看向城外的白波軍,白波軍這一次的攻勢卻是不同以往,在兵馬衆多的行伍中,緩緩駛出了一輛裝飾華麗的戰車,戰車上豎着一面戰鼓,除了御車的甲士外,還有另外兩名甲士站立在車上。

那兩名甲士之中,有一名甲士身上披着的是在陽光下炫目閃亮的金甲,他在白波士卒中看起來似乎頗有威勢,戰車駛過的地方,瞬間就能夠引來一大批白波士卒的歡呼,而當戰車行駛到隊伍的最前時,白波士卒更是發出瞭如雷的歡呼聲,他們拼命地以兵刃相擊,發出了陣陣的金鐵交鳴之聲。

而那名身披金甲的甲士,在戰車上的身影屹然不動,安然地享受着他面前這些白波士卒的狂熱擁戴,他看着衆多兵馬,在萬千呼聲中,緩緩伸出雙手往下一壓,那一波波呼喊的狂潮,就陸陸續續地暫停下來。

接下來,那名身披金甲的甲士就在白波士卒的陣型面前,大聲宣告軍誓,申明士卒攻城的獎懲賞罰,許諾破城之後,城中的財貨,任由士卒們洗劫掠奪。

曹鳶站立在城頭上,居高望遠,可卻聽不到他的言語,只能夠看着那個金甲甲士的身形輪廓,以及隨着風聲,一同傳向城頭的白波士卒的呼喊聲。

在那名金甲甲士軍誓過後,白波軍的號角和戰鼓聲又紛紛齊鳴,一批又一批的白波士卒開始大步向臨汾城牆邁進。

先前的攻城戰時,臨汾城的護城河已經被白波士卒冒着箭雨,搬運土石、沙袋填平了好幾段,如今白波士卒卻是可以直接從那幾段被土石、沙袋填平的路面,抵近臨汾的城牆下面。

“司馬,白波賊又要攻城了,城樓流矢來往,非久居之地,這裡有我等,你還是速速退往城下指揮吧!”

看到白波士卒在大步逼近臨汾城牆,跟隨在曹鳶身邊的城頭軍吏,連忙出言相勸,想要讓曹鳶先行退到城下的安全位置去,把城頭的防務就給他們就行。

曹鳶對身邊的城頭軍吏的出言相勸,置若無聞,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城外在不斷逼近的白波士卒,過了一會,才緩緩地搖了搖頭,口中說道:

“不,這一次,我要親自指揮!”

“司馬,城頭的流矢——”

“此次不同以往,這一次看起來,城外的白波賊是要發動總攻了,聲勢異常浩大,剛剛那名金甲甲士,依我看,多半就是郭太本人,你等速速派人前去其他面的城牆,告誡守城將士,嚴加守衛,此番不要吝惜木石箭矢,一定要守住城牆!”

曹鳶斬釘截鐵地下達了軍令,各城頭的軍吏也只能夠領命行事,而彷彿是爲了印證曹鳶的猜測一樣,城外白波軍的軍營很快就有大批攻城器械被扛着、推着涌了出來。

除了這半個月常見到的攻城器械攻城錘和雲梯之外,白波軍在拆除了一段柵欄後,還推了兩具龐然大物出了營地。

曹鳶定眼一看,卻是兩座接近城牆高度的雲梯車。

雲梯車是雲梯的升級版,比起由幾段竹梯拼接而成的雲梯,雲梯車卻是有底座,有擋板的,它雖然推進速度緩慢,比不得雲梯可以在任何一段城牆發動進攻,但卻是一個可攻可守的龐然大物。

一旦讓它逼近城牆,那麼厚重的底座,可以確保雲梯車不被臨汾守軍推倒,擋板也可以爲攻城士卒抵擋住城頭上密集的箭雨,而白波士卒,只需要手持兵刃,就可以通過梯級,大量地涌上城頭,和城牆上的守軍展開白刃戰。

所幸這種雲梯車製作困難,耗時耗力,白波軍雖然將軍中的工匠聚集在一起,連日趕工,可在半月的時間裡,也只能夠臨時製作出兩座雲梯車來。

雖然只有兩座雲梯車,但曹鳶卻不敢有任何掉以輕心,他知道守城士卒還沒有應對這種攻城器械的經驗,而一旦這些雲梯車抵近城牆後,則會發生動搖戰局的後果,他想了想,連忙暗中派人去召集一些精銳士卒,專門用來應付這兩具龐然大物。

曹鳶死死盯着那兩座雲梯車,這兩具龐然大物不如其他攻城錘和雲梯靈活,只能夠沿着被填平的那幾段護城河來抵近城牆,經過的路徑已經確定了,再計算估摸了它的推進速度之後,曹鳶這纔將眼光轉回到城下,準備先在雲梯城抵近之前,解決到那些爲雲梯車打前站的雲梯和攻城錘。

“放箭,投石,快快!”

城牆上,每一段白波軍進攻的城牆位置,都有專門的軍吏指揮着城上士卒對逼近城牆的白波賊進行攻擊,而城下的白波軍弓箭手,也陸陸續續到達射程之內,開始對城頭上的守軍進行放箭。

一時間,城牆上下箭矢亂飛,時不時都有雙方的士卒中箭倒下。

曹鳶所在的城門樓方向,也有不少箭矢往這邊飛過來,而曹鳶的親衛則緊緊護衛着曹鳶,手持大楯將曹鳶的正面和側面護着嚴嚴實實的,曹鳶只能夠不斷通過走動腳步,來移動視線的角度,以透過大楯,觀察城外的攻勢和城牆上的防守情況。

目前而言,雖然白波士卒的攻勢異於往日,凌厲異常,但是曹鳶和守城士卒早有防備,應對也合章法,加上居高臨下,守城士卒不吝惜木石、箭矢,攻城一方的白波軍在短時間內,還是遭到了不小的傷亡打擊。

“砰砰——”

城門方向的落石不曾間斷,白波士卒所扛着的攻城錘,目標只能夠是臨汾的城門,因此嚴陣以待的守城士卒,在等到白波士卒喘着粗氣,扛着沉重的攻城錘接近城門的時候,立馬予以反擊,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在守城士卒的合力下,被狠狠地砸到城下去。

小的石頭還只能夠砸翻一兩個白波士卒,可巨大的磐石,卻是對成密集攻城隊形的白波士卒有着恐怖的殺傷力,兩塊巨大的磐石在利用城門樓的槓桿翹起推下後,頓時在城下掀起一波血雨,一塊大石砸爛了攻城錘,而另外一塊大石則砸中了一邊的白波士卒,一剎那之間就是盾牌破碎、兵刃斷截,被砸中的白波士卒,無不化成肉餅,而被壓倒手腳的其他白波士卒,也哀嚎着寸步難移。

進攻城門方向的攻城錘,有着固定的路徑,因此守城的士卒還可以守株待兔,等到他們畢竟城牆後,才突然發難,推下磐石,將他們盡數砸翻。

可扛着雲梯的白波士卒則靈活得多,他們可以一邊逼近,一邊瞄着城頭上的防禦空當,進攻薄弱的某段城牆,巨大的磐石不適合用來砸擊扛着雲梯的士卒,小塊石頭則只能威脅少量白波士卒,無法砸斷雲梯。

但曹鳶對此也早有對策,除了城頭上的弓箭手不斷射擊扛着雲梯的白波士卒,城牆上還有幾股守城士卒扛着推杆,在四處遊走,一旦有白波士卒的雲梯搭上城牆,他們就要急速趕過去,使用結實的推杆將雲梯推倒,連同攀附在雲梯上的一些白波士卒,也要被摔得七葷八素。

戰鬥激烈地進行着,箭矢來來往往,攻守雙方互有傷亡,但其實雙方最重要的關注點,都在那兩座雲梯車身上。

這種雲梯車,磐石打不着,推杆推不動,一旦抵近城牆,放下擋板作爲搭橋,讓城下的大量白波士卒暢通無阻地涌上城頭,那城頭上的防守陣線,就岌岌可危了。

守城士卒浴血奮戰,扛着雲梯、攻城錘的白波士卒無法攻上城頭,而這兩座雲梯車,卻還在緩慢而堅定地沿着固定路徑,繼續前進着。

終於,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這兩具雲梯車纔在大量白波士卒的推搡下,緩緩抵近了城牆。

這個時候,白波士卒也爆發出了一陣陣如雷的呼喊聲,曹鳶看到,那輛督戰的戰車上的那名金甲甲士,在看到了兩具雲梯車都順利抵近臨汾城牆後,也隨即接過了擊鼓的另一名甲士手中的鼓槌,攘臂親自動手,揮動鼓槌,大力地擊鼓,爲攻城的白波士卒吶喊助威。

而近處的白波士卒見到自己的大渠帥都親自披甲上陣,爲攻城的己方士卒擊鼓助威,也無不熱血激憤,高喊着“破城”,爭相往雲梯車方向衝鋒而來。

從近處到遠處,白波士卒的狂熱氣氛蔓延全場,一股股黑色的潮流不約而同地往雲梯車方向涌過來,那聲勢和場面,極爲壯觀,吶喊聲震動天地,連城頭上酣戰的守城士卒,也不禁被這種情況震懾到,乍然色變。

“殺啊!”

在大量的白波士卒攀附在雲梯車的梯級上後,位於最頂層的白波士卒開始逐步解開條條繩索,那一面厚重的擋板就向吊橋一樣,一節一節地往下降,直到重重地擊打在城頭的牆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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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發射!”

當擋板重重地擊打在城頭的牆垛上時,舉着大楯、伏着身子埋伏的一批守城士卒,也紛紛現身,從身下掏出一條條投石索,隨着號令聲,齊齊發力,幾乎是同時地拋了出去。

“砰——咔嚓——啪啦”

石塊砸中的聲音、護木斷裂的聲音、陶罐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雲梯車上手持盾牌的白波士卒,早就防着擋板放下後,遭受到守城士卒猛烈的箭雨進攻,現下雖然遭受的是投石帶掀起的風暴,有不少士卒被直接砸翻掉下了雲梯車,但是其他早就蓄勢以待的白波士卒,還是齊齊發出一聲喊殺聲,加快腳步,拾級而上,想要通過擋板,衝上城頭,與城牆上的守軍展開面對面的近距離白刃廝殺。

但是,吶喊向上的白波士卒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些投石帶不僅是綁着石塊,還有一些陶罐,而陶罐裡面,夾雜着硫磺、硝石、油脂等引火之物,那刺鼻的味道,一時間就竄入最先上到頂層的白波士卒鼻子裡。

“不好,是火攻!”

有一名白波士卒扯着沙啞的嗓音,大聲呼喊示警,可是現如今,箭在弦上,哪裡能止得住下面白波士卒向上衝鋒的勢頭,無數白波士卒,還在下面不斷拾級而上,拼命往上衝。

“嗖嗖嗖——”

城頭上,一支支火箭帶着詭異的火焰,劃過短暫的距離,落在了雲梯車上,然後“嘭”的一聲,火焰瞬間引燃了大火,將雲梯車的頂層化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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