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劍芒相交。
自他們爲中心點,一股恐怖的真元,恍如核爆一般,迸射開來。
耀眼光芒,璀璨奪目。
雲端上,九大金丹期的家主,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全力維持即將破碎的結界,目光驚恐的看着下方。
玻璃廊橋上,所有人都被這股浩瀚的力量震得坐到了地上,氣血翻騰,無比難受。
陳月月臉色慘白,捂着胸口,很不好受。
方青連忙度了一道真元過去,這才讓她漸漸好轉。
一雙雙震驚的目光,迫切的看向山頂。
微風輕拂,落雁峰山頂的一塊巨石上,驚雷劍散發出滋滋電芒,半截劍身都插件了石頭裡面。姜恆之站在旁邊,白髮紛飛,衣抉翩翩,原本神采飛揚的瞳孔,漸漸失去了光華,空洞無神。
“這不是真的。”這是姜恆之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起伏地咽喉,出現了一道絲線般的傷口。
“世間本無可能,奇蹟創造得多了,自然就有了。”
張峰就站在他的面前,古井無波,隨着一指輕彈,那名活了幾百歲,曾經縱橫中州,名滿天下的扁鵲門門主姜恆之,就此謝幕,落進了背後的深淵之中。
“轟……”
他的身軀猶如一塊巨石,落入水中,漸起高高的浪花。
“輸了麼?”
白家家主眼眶微紅,心中遺憾,終究沒能看到姜恆之手刃殺害自己兒子的人,而今一戰,也讓他打消了絲毫報復的勇氣。
劍家家主瞠目結舌,驚恐的看着山巔之上的張峰,那一劍之威,驚世駭俗,比起自家的驚天三劍,他甚至有種錯覺,就是從張峰剛剛地那一劍之中衍化出來的。
紀乘風露出一絲欣慰的目光,臉頰都有些紅了,這個年輕人,從沒有讓他失望過。
“今天辛苦諸位了,結界撤了吧。”
經他提及,一直在處在震驚中的八大家主,這才收了真元,撤下結界,目光復雜的看着山頂上的那名年輕人。
猶記得兩個月前,初入城中村的張峰,還只是一個築基中期,無人看好的微末家族,然而他卻以黑馬之勢,逆襲衆多天才。
斬殺程偉業,進天驕名榜。虐殺姜久昊,和扁鵲門結下不共戴天之仇,甚至讓白雲飛粉身碎骨之際。
各大金丹期的家主,亦只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晚輩來看待,有惜才的心,卻沒有爲他動手的意,更不願和扁鵲門這種底蘊深厚的家族結仇,哪怕說一句話。
即便是後來的送禮諂媚,也只是礙於他望月仙門掌門親傳的身份。
直到今天,他以金丹初期的修爲,劍斬擁有中品靈器的姜恆之,他們才明白,即便是不靠任何人,張峰亦有讓那些得罪他的人顫慄的資本。
從今以後,張峰這個名字,必定要名揚中州整個古武世家,甚至是全國七十二省會,也有了一些名氣。
就如同金子,在什麼地方,都會發光一般。
玻璃廊橋上,所有人都看呆了,還沒有緩過神來。
“就這樣結束了麼?”中州大學的齊校長癡癡道,臉龐上甚至還有些落寞。
人羣之中,站立着一名滄桑老者,看着山巔,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紀雨嫺此刻再也無法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忽然將一旁的陳月月抱了起來,高興的轉圈道:“月月,他贏了,他贏了!”
陳月月一臉茫然,嬌羞道:“小雨姐姐快放我下來,我的頭都轉暈了。”
鄭亮揚起了高傲的頭顱,朝着李文和蔡倩得意道:“我說過今天會有一場神仙決戰,怎麼樣,沒騙你們吧,要不要感謝一下我?”
清風徐徐,山頂上的張峰,回頭看了一眼玻璃廊橋上的表妹,紀雨嫺等人,並沒有直接就這樣過去,不然也太驚世駭俗了。
經歷此戰,張峰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明顯的進步,對於荊軻傳授的那絕世一劍,又有了新的感悟。
或許真的有一天,能夠做到一劍出,天下無的境界。
看着插在石頭裡的驚雷劍,由於姜恆之已經死去,這把劍也成了無主之物,張峰指尖泛出一滴鮮血,落在了劍刃上面,完成滴血認主。
感受着劍身上浩蕩的雷電之力,張峰滿意的笑了。放入空間戒指中後,一轉身,白光一閃,滑過蒼穹,離開了山巔。
山腳下,一衆扁鵲門弟子,眼眶通紅,跪地伏拜,恭送着姜恆之最後一程。
其子姜永田看着那幽幽河水,神色蒼茫,黯然無神,一滴滴眼淚滑過面頰。
縱然這些年來,姜恆之沒有給他這個兒子多少好臉色,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姜久昊的身上,所有的資源,也都給了自己的兒子,而不是他。
但他沒有絲毫的怨恨,天賦如此,怪不得誰。
再去報仇?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
當初姜恆之來華山之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如今歷歷在目,浮現在眼前。
“此戰我若身死,解散扁鵲門,不然,將有滅門之禍。”
活了幾百年的姜恆之,很清楚望月仙門的習慣,敢沒有允許,就挑戰望月仙門掌門親傳弟子,不管輸贏,都無疑是在挑戰仙門的權威。
滄桑數百年,這無疑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姜永田看着跪拜在地上的門人弟子,仰天長嘆,神色悽慘:“從今以後,芙蓉市再無扁鵲門,再無姜家,爾等回家去吧。”
衆人皆是不解,一臉茫然。
而姜永田卻已經轉身離開,回到芙蓉市,將扁鵲門一把火燒了。
是夜,當一名蒼蒼老者懸浮在扁鵲門,看着身下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眼中閃過一絲漠然,隨後便朝着中州而去。
城中村別墅中,張峰盤坐在天台上,閉目養神,小萌變成一隻小狗,趴在旁邊。
門口處,忽然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陳月月一臉欣喜,上前抱着張峰的胳膊,驚喜道:“我就說怎麼這麼熟悉呢,表哥你現在已經變成神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