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洋注視着這個讓他恨得咬牙的面孔,心中默默盤算着利弊。
不管是進入七星學院的上古遺蹟,還是參加不久之後的天門之戰,時間都已經不多。
他自信憑藉血遁之法,眼前儘管有二十多名金丹後期的高手,也絕對攔不住他。
但損耗的卻是修爲根基和壽命,這兩樣東西一旦受損,可不會像真元一樣用完了還能吸收天地靈氣彌補回來。
而是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而且身體還會受到重創,很難在短時間內修復回來。
甚至會影響到他日後的修煉上限。
而且最爲關鍵的是,他現在已經隱隱摸到了突破的門檻,完全有信心,在進入上古遺蹟之前,晉升到金丹期大圓滿的境界。
到時候,能和他爭鋒的,也只有李玉一人而已,張峰更是不在話下。
要是用了血遁,這一切都會成爲空想。
幾番權衡,他終於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臉上掛着一抹誠意十足的笑容,如同和張峰是十幾年的好朋友一般,連連道歉:“剛剛是師弟心直口快,沒有仔細思考,讓張師兄蒙受這樣的冤屈,心中萬分愧疚,我在這裡給師兄道歉了。”
剛剛張峰一直喊他師弟,他也很自覺地認了。
說完,還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把張峰都看蒙了。
原本以爲他還有幾分血性,結果就是個牆頭草,這也太真實了吧。
葉常青等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還仙門弟子,我呸!
文秋看到他這番模樣,更是一陣反胃,當初怎麼會結交你這樣的貨色。
但若是衆人仔細看的話,付洋的臉色已經有些青了。
爲了顧全大局,他即便是氣得心肝冒火,也仍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
“學院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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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就走,他怕他要是再不走,會忍不住爆發出來,那剛剛的忍辱負重,就白費了。
“等等。”張峰忽然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有什麼事?”付洋臉上陰晴不定,緊咬牙關,埋着頭不讓衆人看到他的表情。
“付師弟就不賠償一點精神損失費嗎?我剛剛可是被你污衊的這麼慘。”張峰悠悠道。
衆人看得一陣好笑,他還真是個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人。
付洋二話不說,立馬從空間裡面拿出一個靈石袋子。
“這次拍賣會帶來的靈石都在這裡,就當是給張師兄的賠罪吧,不奉陪了。”
或許是因爲出了錢的緣故,他說話的語氣也硬氣了一些,放下靈石轉身就走,眨眼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張峰拿起靈石袋子看了看,嚇了一跳,“竟然有一千塊靈石,這小子挺有錢的啊。”
葉常青看了看付洋消失地方向,走上來提醒道:“此人能屈能伸,懂得權衡利弊,忍辱負重,這一次讓他安然離開,張老師回去可千萬要小心了。”
張峰點點頭:“我知道。”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將付洋攔在這裡,永除後患,只是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
若是三大家主真的和他一起殺了付洋,他自己有師門保着,就算日後紫府仙門來找麻煩他也不怕。
但三大家主可沒有仙門作爲他們的保護傘,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
到那時候,紫府仙門可不會講什麼道理。
世俗之中的古武世家,就算是七十二州排行第一的京州,在仙門面前,亦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更何況小小的青州。
三大家主能夠在這時候出面爲他擋下這一場絕境,他已經非常感激,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而單憑張峰一個人,面對手持中品靈器的付洋,也最多是一個在四六開的局面。
他四,付洋六。
不管如何,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倒不如敲詐他一筆,氣他一氣。
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卡了三年的修爲瓶頸,已經裂開了一絲曙光,他相信不久之後就會突破。
到時候晉升到金丹中期,在上古遺蹟之中將之抹殺,神不知鬼不覺,紫府仙門都沒有理由來找他的麻煩。
這一點,倒是和付洋不謀而合。
葉常青等人也不放心張峰和文秋在單獨上路,便一起和他們朝着學院回去,正好找個藉口看看自己的孩子。
與此同時,在一座人跡罕至的荒山之中。
淒冷的夜色下,荒涼的大地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怒吼,整個地面,仿似都在跟着一起顫抖。
“啊……”
“今日恥辱,他日我必定要百倍償還!”
“張峰,張峰……我要你生不如死!”
付洋披散着頭髮,狀若瘋癲,額頭青筋冒起,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地面,手背上的皮都磨破了也毫無知覺,不停的發泄着先前所受到的屈辱。
十歲便被紫府仙門長老帶入師門,十二歲便達到築基,更是在二十歲之際,成功凝結金色金丹。被師門賜予中品靈器紫邪劍。
現如今三十而立,便已經是金丹後期,紫府仙門年輕一輩之中的第一人。
一路走來,皆是鮮花和掌聲,享受着無數人的仰望和羨慕,何曾受過這樣的恥辱。
他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着地面,浩蕩的真元下,周圍早已化作了齏粉,恍若一片荒漠。
一直過了接近一個小時,這顫抖的地面才漸漸平息。
慢慢地,大地再次陷入寧靜,整個荒山淹沒在夜色之中。
大山裡,走出一個一襲白衣如雪的男子,兩條黝黑的鬢角捶在耳邊,眸子裡清澄明澈,負手飛上了雲端,回到了學院裡。
葉林此刻正在房間裡修煉,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跑出了門去,撲在了葉常青懷裡,“老爸,林兒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