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冀州和青州交界之處,有一條寬約百米的大河,河水湍急,奔流不止,滾滾東流。
在大河對面,佇立着一座又一座連綿不止的高山,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將裡面的三河村隔絕在外,遠遠看去,恍若桃源。
然而若是身臨其境,走近觀看,就會發現整個山腳下的村子,一片荒蕪,生機寥寥。
田野間泥土乾裂,農作物大片枯黃,和山外的綠水青山判若兩地。
周圍一座座新墳凸起,恍如進入了饑荒年代。
村子裡的房屋,也大多都是用泥土和茅草搭建而成,和現代的氣息格格不入。
要不是張峰過來的時候,帶着葉林等人,還以爲穿越時空,進入了古代。
自從辯論大會過後,張峰名聲大振,在學院的日子,也逐漸安穩下來,平時除了教導學生之外就是自己修煉。
這一晃,一學期轉眼而過,蕭芷柔,柳云溪和楊盼相繼突破煉氣,修煉到築基。
葉林和陳月月到了快突破到築基中期的階段。
他也從劉劍青那裡,得知了進入學院上古遺蹟的具體資格。
在每年的基本考覈達標之後,必須要在四年之後,教導出一位金丹期的學生。
除此之外,還要再接下來的四年中,完成學院下發的三個任務,達到這兩樣硬性標準之後。
再看有沒有同樣達到資格的老師,若是超出每次規定進入的人數,還要進行比試,來爭奪進入遺蹟的資格。
不過第二個硬性條件,對於絕大部分老師來說,無異於異想天開,能達到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很多時候,第三個條件都形同虛設。
張峰趁着學院放假,就去學院接了一個任務,順便帶着四個學生出來歷練。
至於陳月月,因爲太久沒有回家,就讓她回江海陪父母去了。
“老師,這個地方好荒蕪啊,我還帶了好多調料來,看來是用不上了。”
昨天出門的時候,葉林還以爲又要踏上吃妖獸之路,興沖沖的準備了大包小包的配料。
這會兒一看到腳下如此荒蕪的山村,別說妖獸,連人都快要餓死了,不禁哀嘆連連。
張峰懸浮在半空中,目光掃視着四面八方,眉頭深鎖。
山外青山綠水,這山內確如此荒蕪,田地裡顆粒無收,令人費解。
小金忽然道:“這裡怨氣沖天,赤地千里,恐怕是有旱魃出世。”
經他一提醒,張峰立即打開鬼瞳,發現在天空上,正匯聚着一股強大的怨氣,將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了裡面。
而最濃烈的,就在他們背後的那座山頂。
正要帶着四名學生一起過去查看情況,村子裡忽然傳來一道道憤怒,激動的聲音。
“這個害人的妖物,殺了他。”
“都是他給我們帶來了乾旱,只要殺了他,我們的村子就會恢復平靜了。”
只見在村子居中位置的一處屋子外,圍聚着老老少少的村民。
在門口處,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孩,手裡拿着一根漆黑的木棍,和麪前的一羣大人對峙着。
他全身只穿着一件到處都是窟窿,沾滿了泥土的布衣,衣服已經爛的連袖子都沒有。
一頭紊亂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臉,眼睛睜得猶如牛眼,面容上掛着一股仿似野獸般的氣息,露出尖銳兇橫的獠牙。
在他的旁邊,躺着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女,渾身枯槁,面容慘白,手裡拿着一塊血淋淋的肉,卻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杵着柺杖,失聲痛哭地指着那名小孩道:“我孫女待你如親人,你卻還是兇性大發,將她嚇死,如你這等妖物,就不該對你有半點仁慈啊!”
小孩流着眼淚,猙獰着大嘴:“沒……沒……我……”
最終卻因爲還沒學會說話,只說了這一個字,便無以爲繼,用力地將腦袋磕在地上,神情極爲的痛苦。
“自從他出現,我們村子裡就沒有平靜過,他就是個不祥之物。”
“用他的鮮血,來祭奠山神。”
十幾個大漢,揮舞着手裡的農具,毫不留情的朝着小孩腦袋打去,就如同在對付野獸一般,沒有半點留手。
小孩年齡雖然只有十歲,身子卻十分的靈敏,閃轉騰挪如猴子般靈活矯健,飛快的閃避着來人的攻擊,甚至還遊刃有餘。
若是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這孩子只是在防守,一直都沒有還手,明明很多時候,都有一棒子要了這些村民性命的機會,他卻選擇了不停的退讓。
很快,那小孩在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孩之後,大吼一聲,絕望痛苦的逃向了大山之中。
速度之快,普通人完全追趕不上。
等張峰等人來到村子裡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村民一看到有外地人進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三河村的村長滿臉激動地從人羣中走出來,顫顫巍巍地來到張峰面前,“是大勇讓你來救我們的嗎?”
“嗯,我是七星學院的老師,這一次是專門過來了解你們村子的旱情的。”張峰道。
村長神色激動,一雙枯槁的雙手緊緊地握着張峰,渾身顫抖道:“太好了,我們村子終於能得救了,老天開眼了啊。”
雖然他們不知道七星學院到底有多厲害,但是能安然無恙的進入這個村子,便足以證明他們的能力不弱。
因爲普通人,是無法進入他們這個村子的。
“對了,大勇呢,他怎麼沒有回來?”村長道。
張峰嘆了口氣:“他到的時候,受了太重的內傷,加上傷口失血過多,剛交代了你們村子的事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