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獸,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亦稱燭龍。——《山海經》
……
在那碧海晴空之上,張峰所化的萬丈金烏,宛如一輪炎炎紅日,散發着恐怖的熱量。
那絢爛的程度,甚至是不亞於天空中原本佇立的太陽。
灼灼金光,璀璨刺眼,仿似重現着遠古時代,十日並立的場景。
那一聲聲震人心魂的鳴嘯,更是隱隱帶着龍吟虎嘯之感,震撼無比。
站在虛空中的季天,敖成等人,見到張峰竟然還有此等手段,那一張張面孔上,皆是駭然不已。
瞳孔中滿是匪夷所思,不禁面面相覷,一臉的凝重。
“三足金烏,難道他的本體是三足金烏?他是金烏族的人?”燭閔沉聲道。
說到這裡,衆人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小金,本體也是三足金烏。
現在看到張峰也變成金烏,幾人的心裡,都有種棘手的感覺。
若真是金烏族,他們動手之前,就不得不做足準備了。而
他們雖然久居東海,但像這種遠古種族,還是很清楚的,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
四大海族之中,也唯有龍族碧海歸墟之中的那些老祖出世,才能抗衡。
心念及此,三人紛紛看向敖成,頗有怒意道:“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是金烏族的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不錯,你龍族有碧海歸墟老祖存在,可以不怕金烏族,但我們卻不行,你莫非想讓我三族和金烏族不死不休不成?”燭閔臉色憤懣,那種被人利用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敖成最初看到張峰的模樣,和他們也有着同樣的想法,若是沒有碧海歸墟存在,金烏族同樣可以輕而易舉的湮滅龍宮。
但是仔細回想當年,敖成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的張峰,連化神都不是,所以看的很通透,就是真正的人類,不是什麼金烏,也不是什麼龍族。
又想了想當年張峰在東海渡劫之時,化身紅色真龍,對抗千萬雷劫。
回憶至此,敖成頓時一臉恍然之色,同時也暗暗地鬆了口氣,迅速解釋道:“諸位莫慌,這肯定只是多了一項變化神通的法相天地罷了,當年他來我東海,還曾變化過真龍之軀。”
“此子氣運逆天,這些年得到其他變化功法,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但他絕對不可能是金烏族的人。諸位想想看,他若真是金烏族之人,當年天門危難,何至於到了最後關頭,還是酆都強者前來解圍,而不是金烏族的人來。”
燭閔,季天,源相三人面面相覷,覺得敖成說的也不無道理。
當年他們三大海族,還一同去過南域天門,也是爲了報仇之事,那時候整個天門都差點被他們滅了,還是閻羅王及時趕到,才救了他們。
想通此節,幾人臉上,再無顧忌,渾身煞氣騰騰。
“今天你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該死了。”源相低喝一聲,怒目圓睜,殺氣沖天。
但是在看到那巨大的金烏時,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不止是源相,燭閔也有相同的感覺。
他們本體都是蛇類,對於這種金嘴利爪的飛禽,有種天生的畏懼感,特別還是張峰氣血之力如此強盛的人變化而成。
“今天不殺你,誓不罷休!”燭閔冷哼一聲,強行壓制着心底的恐懼,渾身散發出一股渾濁的血紅氣息。
那齜牙咧嘴,猙獰恐怖的臉頰,由原來的黑如鍋底,慢慢變得腥紅起來,仿似塗上了一層濃郁的鮮血,身體下半身,在微微顫抖中,逐漸虛晃。
隨着紅芒衣衫,在那渾濁的氣息下,燭閔化作燭龍始祖本相,人首龍身,亦是尖牙利爪,滿面虯髯,長約萬丈,那恢弘的氣勢,竟是不比張峰差多少。
一雙眼睛,就像是兩個小太陽一般,散發灼灼光芒,盤旋在天空,凝視着張峰,卻並沒有出手。
一旁的源相,看燭閔都變了,他也大吼一聲,衝上九重天闕,偉岸的身影,散發重重青光,在那光影疊疊的一瞬間,天邊忽然出現了一道碧青色,期間不滿青色的紋絡,猶如一線青天,橫立雲霄。
擡眼望去,便見一隻身長萬丈的青蛇,竟是長着九個腦袋,每一張面孔皆是各有不同,或是憤怒,或是陰翳。
口中噴吐陣陣噁心的氣息,彷彿能腐蝕世間萬物,從嘴巴里面伸出來的,也是一道長長地蛇信子,顯得陰森而又恐怖。
唯一還沒有化作本體的季天,此刻也不甘落後,白光一閃之間,已然化作一直萬丈大白鯊,鋒利的牙齒,整整齊齊,仿似一道道銳利的刀山,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三人呈現一個三角形,將張峰所化的金烏,圍在中央。
然而就在他們化形的時間,張峰的另外兩道法身,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兩道法身的身後,同時浮現出六相誅仙圖來,陣陣龍吟鳳鳴之聲,在天空迴響。
一股股浩然之氣,和他們的陰森煞氣,截然不同,仿似天地之別。
緊接着,輕撫伏羲琴的法身,面色波瀾不驚,纖細的手掌,已經放在了琴絃之上,手指輕輕勾動,一道悠揚的琴聲,空靈入耳般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一道道聲波所形成的力量,在悠揚片刻,便如那平地驚雷,轟然炸響!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聽得白虎呼嘯,真龍翱翔,兩道六相誅仙圖之中的異象,一個個皆是進入了那沒有靈智的潑墨畫之中,化作有形之體,肆意翱翔,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