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衆人也意識到,這片毒花的危險。
億萬朵毒花,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忽然間紛紛收攏,重新化成了沒有綻放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然後,這一瞬間,一排排花骨朵,突然間綻開。隨即,在花朵之中,噴出了一蓬蓬液體。
億萬花朵,都噴出了液體,這些液體交織空中,就是一場傾盆大雨。
剎那間,整個花園下雨了,密密麻麻的水滴,從空中灑落了下來,瀰漫充塞每一寸空間。
只不過,衆人心裡卻清楚,這些所謂的雨水,非常的危險。
不出意料的話,那些雨水,都是毒液。
漫天的毒液,飄落了下來,其中的腐蝕性,沾在了錦繡天羅上面的時候,紅花姥姥整個人的臉色,就驟然一變。
滋滋滋……
在毒液的侵蝕下,錦繡天羅的霞光,冷不防暗淡幾分。儘管羅網的寶光還在,密集的雨水,也沒滲落下來。
但是,衆人的目光銳利,也看得出來。滔天的毒液,層層疊疊的飛落,錦繡天羅可以阻擋得了一時,卻阻擋不了一天啊。
隨着隨時的推移,錦繡天羅的寶光,肯定要受到污穢。等到那個時候,在毒液的包籠下,誰也不能倖免。
衆人看在眼中,急在心裡,紛紛尋思對策。
可是一時半會的,大家卻沒有什麼辦法。畢竟,他們的手上,可沒有什麼解毒的聖寶,更沒有驅毒的良藥。
一時之間,衆人似乎只能坐以待斃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在衆人憂急之時,杜南山身上的蒼茫意象,也隨之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轟隆!
冷不防,蒼茫之色,頓時風雲起伏,出現了一道道熾烈的閃電。狂暴的雷霆之聲,轟鳴如潮,接連不斷。
“九天御雷真咒!”
見此情形 ,其他人有些驚喜和迷茫,倒是葉知秋,不愧是出身名門,非常的識貨,一語道出了來歷。
霎時,只見在杜南山的身後,一道道驚閃,就好像銀蛇似的,瘋狂的亂舞,再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閃耀的雷池。
顯然,在危急的關頭,杜南山直接溝通天地,在宇宙虛空之中,引動了九天神雷之力,打算御雷誅妖。
不得不說,但凡是散仙,都不可小覷。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招殺手鐗,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醞釀,毀天滅地不是問題。
在蕭景元驚歎之間,杜南山眼開了眼睛,雙目頓時綻放湛然神光。緊接着,他雙手結印,玄天如意尺,直接飛到了半空中。
轟!
一瞬間,杜南山身後的雷池,就冷不防瞬移,通過九天如意尺的引導,轟轟烈烈浩浩蕩蕩的駕臨花圃上空。
漫天的毒液,逼近雷池之上,就立即被蒸發乾淨。
與此同時,雷池炸裂,一條條銀龍,長達千尺,匯合猶如萬丈,瘋狂的飛竄,張牙舞爪,蜿蜒起伏。
狂雷掠過之處,毒液妖花頓時化成了灰燼。一縷縷青煙,開始升騰。
轉眼間,整個花圃,到處是濃煙滾滾,烏煙瘴氣。
轟,轟,轟!
在雷池電龍的轟炸下,整個虛空甚至出現了崩塌的痕跡。數不天的毒花,密密麻麻的青藤,也雷霆的怒吼下,一寸寸碎裂,灰飛煙滅。
雷電交加,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神威,蕩清寰宇。
硝煙滾滾中,陣陣尖嘯怪叫聲,幾乎要刺破了衆人的耳膜。不過,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大家也樂見其成。
天雷,那是世間萬物的剋星,雷電之威,確實不是妖孽能夠抵擋的。
更何況,杜南山似乎也發了狠,直接駕馭着雷池,在整個花圃四周,地毯式的掃蕩了幾遍,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所以,半個小時過去,整個虛空到處瀰漫濃煙,卻聽不見任何的動靜啦。
此時,雷池散去,杜南山臉色一片煞白,身體搖搖欲墜。
“師父,你沒事吧?”
方少白見機得快,急忙上去攙扶。
“還好……”
杜南山吐了口氣,以衣袖抹去額頭上一層汗珠,然後輕笑道:“也該是我出把力啦,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以爲我身殘骨朽,只能混吃等死。”
“前輩,我們怎麼敢……”
呂厚嘻嘻一笑,讚歎道:“您這一擊,可謂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我們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是啊,是啊。”方少白深以爲然:“師父,這是什麼招術來着,怎麼沒見你傳授給我呀?”
“等你煉罡有成再說……”
杜南山白了一眼,隨即轉頭觀望道:“你們小心,我的九天御雷真咒,似乎只是掃清了花圃障礙而已,並沒有擊中那個妖女。”
“什麼?”
衆人頓時一驚,他們還以爲,月心已經在雷電轟擊下,化成灰燼了呢。
“妖女竟然沒死……”
呂厚定神,立即祭起了天遁鏡,照向了四方濃煙。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漆黑的身影,在空中浮現。只見這時,月心全身焦黑,一副猙獰恐怖之相。
她的花容月貌,在雷光電火中,徹底的毀壞了。皮肉焦裂,光鮮的衣裳,也破破爛爛,彷彿灰炭。
顯然,就算九天神雷,沒有劈中她。但是,她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傷得不輕。所以,她非常憤慨,一雙血眸冰冷無情,殺機畢現。
“你們,都要死……”
冷不防,月心的身體,倏地的爆開了。
這變故,自然是衆人吃了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
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了,月心的身體,只是皮肉炸裂而已,然後有一條水桶粗的青藤,橫亙於天空之上。
青藤長達千丈,渾身都倒鉤銳刺,還有一朵朵幼小的毒花。
不過,在青藤的頭上,卻是一朵妖嬈的巨大花朵。那花朵直徑有數十丈,就好像一個棚蓋,遮蔽了天空。
最詭異的是,那巨大花朵,不斷的綻放、收合,就好像一張血盆大口,不斷的蠕動,然後滴落一點點怪涎……
此情此景,可謂是妖異而陰森,極爲可怕。
“……花妖,她竟然是花妖!”
看到了這一幕,呂厚瞠目結舌,好半晌才驚叫道:“原來,她是一頭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