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裝昏,混進了安山王府,雖然沒看到什麼,可知道了安山王趙廣定是把抓來的女子關在珍龍閣下的地宮之中,爲了再一探究竟她便更換了夜行衣,腰藏折鐵軟劍,估摸着趙五已經走遠,於是悄然翻窗而出,墊步擰身躍上屋頂,施展起輕功飛縱術,踏房躍脊奔往安山王府。
她行進到一半就瞧見趙五等人,他們正回往安山王府,於是張月暗中跟隨,時行時隱,跟其來到了安山王府,這王府高牆深院,樓臺林立,彷彿帝宮相仿,張月見趙五進了府門,於是躍下屋頂,見四下無人,一哈腰,鹿俯鶴行,“嗖”地下一閃身便躥到院牆之下,再擰身一躍便上了高牆,其身形快似狸貓,把門的兵丁根本毫無察覺。
上了院牆她貓腰往裡一瞧,除了根根豎起的氣死風燈,各房各院基本都熄了燈,只有嫋嫋幾間屋點着蠟,張月見罷本想躍入牆中,可她又怕這牆裡有翻板陷阱、機關埋伏,於是從百寶囊中取出了顆問路石往院中一丟。
“啪嗒”一聲輕響過後院中根本沒有動靜,看來這裡面乾淨,沒有翻板埋伏,於是她翻身跳下了牆,她憑着記憶翻牆越瓦潛進了王府,從這個房跳到那院,她先去了前院正殿,趴在左側房頂上往院裡與殿中一瞧根本沒人,她又翻身躍屋去了中院、偏院、後院,這一路走來除了來回巡更的更夫和護院外並沒有異常之處,她心中便奇怪,暗道:我自己曾經也夜入過王公侯府,那些府宅夜晚燈火通明,人進人出,熱鬧之極,怎麼這安山王府竟如此冷清。
她想到這忽然記起那座鐵塔珍龍閣,安山王趙廣莫不會在那珍龍閣中?!她想罷急忙轉身直奔珍龍閣所在的花園而去,她來到了花園,並不走前門,而是繞到後院外,她左右看去,四下無人,於是一個縱身躍入院裡,雙腳剛落地她便閃身躲在了一棵樹後,她探頭往外瞧,只見這院中靜無聲息,花不動,樹不搖,只有一輪昏月懸於半空,那珍龍閣孤聳在月下,彷彿沉睡的巨魔,再瞧這樓中依然漆黑一片。
張月心道怎麼這塔中也無人,難道安山王趙廣在塔下的地宮之中?!於是她忙又往四下探瞧,見周圍無人,她一哈腰,鹿俯鶴行,閃影即過,來到珍龍閣下,她上下瞧看了番,發現這座塔樓門窗全都緊鎖,想進也進不去,難道說塔中真的無人?!
此時那些被抓女子還未被送回縣衙,而張月也並不知趙廣要將那些女子送走,她在塔外轉了一圈,心道自己被那趙五抓進了這塔,關了起來,說不定郭遠山送給趙廣的女子也藏在下面的地宮中,於是她乾脆墊步擰身一躍,施展起輕功一鶴沖天,飛身上了第一層塔檐,隨後輕步急行,繞着塔身又轉了一圈,發現沒有開起的窗戶,於是她再一擰身,朝第二層塔檐躥去,由於塔檐突出,她一伸手搭住檐瓦,提力往上再一躥,使了招飛猿上樹,跳上了第二層塔檐。
上了塔檐忙俯下身,往下四瞧,見沒有動靜她又繞塔身轉了一圈,轉至一半竟發現有扇窗微微能動,看來裡面沒銷死,於是拿指一扣窗邊,施起鷹爪力,較丹田氣一扣,只聽“咔”地聲響,鐵窗被其掰開,她忙躥入鐵塔,而後反手關上了窗。
這乃是珍龍閣的二樓,她找到樓梯,輕步下了樓,來到了一層,往旁看去,轉個彎就是下地宮的石階,於是忙轉身就往石階而去。
然而她剛轉到石階就忽覺腳下“咔叭”一聲響,她頓覺不好,腳下石板一陷,她身子便往下墜去,原來這塔中竟有陷阱埋伏,若換成旁人早失了魂,閉眼就等着摔落坑下,然而張月手疾眼快,仗着滿身的輕功,腳一點落下的石板,往上一提氣便往旁躍起了一丈之高,落往地面,可當她腳剛一着地,又“咔叭”一聲響,石板陷落,她大驚不妙,原來這裡不僅有一個陷阱埋伏,還是連環的陷阱,她慌忙之中腳再一點地,可氣力卻跟不上,只能往旁躍起六尺之高,當她落下身後腳底忽然又“咔嚓”一聲響,石板再次陷落而下,張月頓時嚇的脊寒徹骨,這也就是她,若換成旁人早就沒了咒念。
只見翻板陷下她猛一提氣,腳一蹬翻板,身子斜射而出,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就地一個獅子十八滾,滾翻出一丈之遠,此時她已耗盡渾身之力,若再有翻板她是無力逃躲,而此刻她身子落定再沒聽到身下有任何響動,看來已逃出了連環陷阱,她這才長出一口氣。
可她剛緩上一口氣就忽聽遠處銅鑼聲響,她大驚不好,看來王府中人知道了有人闖塔,原來這連環翻板下有串鈴,直通往安山王趙廣的住處,只要一有人闖塔掉落在陷阱翻板之下串鈴便響,安山王趙廣便知有人闖塔。
張月踩翻翻板陷阱時觸動了串鈴,於是安山王便趕忙派人趕往鐵塔,抓拿闖塔之人,張月一聽銅鑼聲響便知暴露了行蹤,趕忙翻身而起,急步奔上了二樓,從來時的窗躍出,她來到窗外一瞧,此院外四面都有火光,她心道這下可麻煩,往哪逃都能被人堵上,她正心急如火之時只見四面的燈球火把都往此院正門而來,喊嚷聲也越來越近,她頓時心喜,蹲在塔檐之上瞧看了半晌,並運氣調息,恢復氣力,沒多會兒從院後而來的人都奔往了院前,張月見準時機一個騰身,使起招燕子頭井,大頭衝下就墜往地面,當要落未落到地面之時她急一翻身,使了招雲裡翻,穩當當落身在地,而後轉身就躥向院後。
她身如飛燕,三躥兩跳就奔到後牆,而後墊步擰身一躍上了院牆,然而她剛要往下躍時,忽聽前方有人一聲斷喝:“你往哪兒走?!”
張月猛是一驚,忙擡眼望去,只見前方立着一人,此人中等身個,頭扎寶藍緞英雄巾,身披寶藍緞英雄氅,腰繫水火絛,腳下薄底快靴,再瞧臉上,他面似薑黃,立眉虎眼,鷹鼻薄脣,海下三縷墨髯,他手中擒一根三尖兩刃槍,有一夫當關之勇。
張月見其面便猜出此人八成就是有小呂布之稱的武懂,武懂在江湖中排名第四十一,手中一杆三尖兩刃槍勇猛無敵,她暗道安山王府中有這等人物想必還有其他能人義士,於是也不多說,“噌啷”一聲抽出腰間的折鐵軟劍,躍下牆來,舉劍就直刺向武懂,原來她心裡清楚,若不速戰速決,等其援兵到來自己就插翅難逃。
而她果然沒猜錯,此人正是小呂布武懂,武懂等其躍下牆來一瞧身形,沒想到竟是個女子,他心中暗笑:慕容修啊慕容修,你也太大題小做了,派這麼多人來抓個女賊,傳揚出去豈不讓江湖人恥笑,今日我就一招拿了這女賊,顯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