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功力本就不如於異,更何況於異這一紮,不但是全身血氣激發,更有龍虎雙環相助,而重水之矛本身更重達一萬多斤,所以李道乾這一劍雖然格上了,也盡了全力,竟恍如蜻蜒撼玉樹,未能動得分毫,重水之矛閃電般紮下,本是扎他頭頂,因他是仰着頭的,就從頸窩子裡扎進去,從屁眼裡穿出來,而龍虎吸魂,他幾乎來不及叫一聲,口一張,魂魄卻已隨同血光進了龍虎的嘴中,剎時死得不能再死。
薛道志眼晴陡然瞪大一倍。
如果說於異撕了閻公業,是因爲閻公業功力不夠,加上沒有提防,那李道乾這一下,他就絕不再這麼想了,他對李道乾是極爲熟悉的,李道乾功力之高,相較他這個掌門人,也只是略差一線而已,且李道乾又是主動進攻,絕不存在什麼大意之下措手不及的問題,就是那橫劍一格,劍矛相撞發出的脆音,也說明李道乾是盡了全力的。
盡全力一格,居然格不開於異一矛。
“這小子不是散了功嗎?怎麼可能有如此之高的功力?”薛道志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晴,但眼見於異把重水之矛撥出來,他霍地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於異一身功力,有若鬼神附體,不跑纔是傻瓜呢。
但他才一轉身,於異胸前突地射出一道綠光,其速如電,而且時機拿捏得非常的準,刷的一下,正射中薛道志後心。
卻是白骨神巫出手相助於異,那道快得不可思議的綠光,自然便是誅靈劍,白骨神巫本身便是一派宗師,再得於異雨露澆灌,功力大進,然後分手這半年中,她靜心修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說與於異比,至少不比薛道志差多少,出手暗算,這中間的火候拿捏,絕對是宗師級數的,薛道志只提防着於異的一雙手,想着無論如何,於異便要扎他,至少也要把手舉高了才行,又哪裡想得到於異身上還藏着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流高手,又怎麼可能躲得過。
他運起了罡氣,誅靈劍居然沒能透體而過,便陰火鎖脈,剎時在身體四面散開,薛道志啊的一聲叫,氣血僵滯,而於異這會兒雙手已伸了過來,沒有舉高,卻直接抓住了他的兩條腿,薛道志身子懸空,立即知道於異是要做什麼,駭急狂叫:“饒——”
不等命字出口,於異手一分,撕的一聲,把他一個身子撕成了兩半。
從閻公業手點於異開始,到薛道志被一撕兩半,前前後後,不過數息的時間,風雷宗兩大頂尖高手,便變成了兩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這中間驚雷眩電,幾乎讓人氣得喘不過來,不說薛道志帶的幾個弟子,就是許一諾,也驚得目瞪口呆,半響做聲不得,心下暗暗震駭:“這位大人平日看似好說話,真正動怒,卻有雷霆之威。”心下越加畏服。
“師父,我給你報了仇了。”於異仰天狂叫,雙手向天,有如魔神。
慢慢收了大撕裂手,看一眼逃不敢逃動不敢動的那幾個風雷宗弟子,道:“我是柳道元的弟子於異,薛道志李道乾閻公業三人勾結害死我師父,與你們無關,你們跟我走,去見你們的師叔姜月柔和白道明。”
師仇要報,但風雷宗的聲譽不能壞,根基不能毀,否則無論是姜月柔還是白道明,都會更難過。
那幾個弟子自然不敢不應,而他們都是薛道志李道乾的親信弟子,平日從閻公業有意無意的話風中,也都知道柳道元死了,也聽過於異的名字,這時候於異報了名,尤其報出了姜月柔和白道明的名字,他們自然相信。
風雷宗在東海城中還有一些弟子,都一起叫了出來,這些雜事就由許一諾處理了,這個他拿手,一點風聲沒透,全帶去西夷郡,姜月柔白道明聽於異稟明瞭報仇經過,相對無言,姜月柔默默去柳道元墳前上了香敬了酒,白道明就在墳前,喝得大醉,臨醉拍了墳堆道:“還是有徒弟的好。”
第二天,姜月柔和白道明商議,要於異做風雷宗掌門人,於異哪肯戴這個帽子,死也不幹,逼得急了,就說自己是神官,而且是個闖禍精,萬一闖了禍,到時帶累風雷宗被滅門可莫怪他,這話出口,姜月柔白道明兩個傻了眼,這小子是個禍胎啊,還真有可能,也只好算了,沒辦法,姜月柔只好回山去,親任掌門,白道明也跟着回去,給她撐場面,至於柳道元薛道志李道乾三個之死,那就隱瞞不說,只說他三人覓地隱修去了,以免傳將出去,敗壞風雷宗的名聲。
於異則帶了六女往京師跑了一趟,偷偷叫了於石硯出來,也不隱瞞,一切都說了,於石硯目瞪口呆,捶胸頓足,但這會兒也沒辦法了,連夜給張好古稟報,本來張家要得多,虞家又不肯讓步,另兩家打醬油的不但不給錢還要倒找便宜,所以僵死在那裡,這會兒於異橫插一腳,張家只好少要一點,最終還是虞白眉復相,但張家包刮於石硯在內,拿了大批要職,於石硯更直接做到禮部尚書,當然是再次出馬冊封了螺龍兒,然後蠻族退兵,朝庭大軍接管了鹽城之後。
而於異要的,是張家在東海的鹽場股份,當許一諾親手把鹽場股份交到馬伕人手中後,馬伕人不由得感嘆:“這位大人,果然好手段。”
交易做完,於異也終於去了一趟風雷山,玩了幾天,白道明姜月柔都催他上任,那就去羅,臨行自然要叮囑一番,於異還不敢不聽。
拜別下山,纔到山腳,銀玲兒突然追了上來,手中拿個東西向於異一晃,嬌聲道:“師父有令,讓我跟着你,免得你爲官不仁,殘害百姓。”
說老實話,於異真沒看清她手中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即便這丫頭拿雞毛當令箭,他也不敢不接,只得哼了一聲:“跟着就跟着羅,我又不怕你。”
他不明白,但白骨神巫高萍萍六女卻是明白的,相視一眼,卻都是一臉無奈,惟有葉曉雨把下巴高擡了點兒,暗哼一聲:“不論你有多少女人,哪怕你師孃給你娶的,也只能做小。”
各懷心思,一路行去,漸行漸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