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色的洪流與黑色的牆壁相撞擊的時候,濺起的浪花卻是血色的。
無數的人們開始了奮勇搏殺,在這片曾經不知名的山崗上面,此刻卻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這個時候的戰鬥之激烈遠遠不是剛纔可以比擬的,雖然那些狂熱的保利信徒不畏死亡,不懼刀兵,不知後退,但是他們簡陋的武器,稀疏平常的技藝,沒有配合的陣型,讓這些寒流軍抵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吃力,雖然雙方拼的是你死我活,但是寒流軍還是掌控者場面上的局勢。
不過,在此刻,卻是不同了。
這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保利騎士,用他們整齊的行動,熟練的戰法,狂熱的榮譽,告訴這些寒流軍,他們的騎士之名。
寒流軍們經過了剛纔的衝殺,已經變的有些疲憊,但是現在他們不得不以死相拼,死亡或者生存,只有這兩個選擇在等待着他們。
奧發的爾,這個寒流軍的統領,此刻已經立在了大陣的後方,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此刻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但是他那緊握的雙手卻是告訴了他此刻那種決不放棄的心。
戰鬥,如花血浪,如夢之碎,如風之吹。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每一個人在拼死擊殺着對手,往往是剛剛殺死了對方,還未來得及品味着勝利的喜悅,就已經被那後面跟上的敵人所殺死。
迪拉斯基看着面前的這一切,他的心中快樂的感覺無法言喻,這刻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唐封那張怒火沖天的面孔。
漸漸的,戰場上面的形勢逐漸向着保利騎士們的方向發展,畢竟寒流軍經過了剛纔激烈的廝殺,已經是變的有些勞累,而現在,他們面對的是精銳的保利騎士們,這些騎士養精蓄銳,就是爲了這刻的絢麗殺殺戮,那麼便開始英勇的戰鬥,戰場上面此刻已經屍骨遍地,每一個人都還是咬着牙齒,奮力殺戮着自己面前的敵人,不過,寒流軍們現在所在的地域在不斷的縮小,已經漸漸的就剩下了一小塊死死的防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嘹亮的號角之音。
那個嘹亮的聲音傳遍了四方,讓戰場上面的人們都是有些驚懼,那是一種有些殺伐之氣的波紋,讓每一個聽到的人,心中都是由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緊接着,更多的聲音響起。
奧發的爾那已經逐漸失去神采的面龐上面突然爆發出了耀人的光芒,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歡呼道:“是將軍,是將軍,將軍派人來救援我們了。”緊接着,剩餘的寒流軍們也是突然歡呼起來,剛纔的那一絲頹勢隨即不見,現在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充滿了對於勝利的希望。
而當聽到這聲號角之音的時候,迪拉斯基的面色一下子變的是異常恐怖,他死死的盯着遠方,心中不住的大喊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隨後就是他這方的軍隊有些混亂,每一個人都是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突然,遠方的的號角之音更近了,那裡煙塵漫天,看不清軍情,但是大地此刻的顫動表明了那裡有無數的勇士,在山崗上面的保利騎士們此刻竟然被寒流軍們給殺的退了下來,每一個人這個時候都是有些驚懼。
迪拉斯基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生氣的時候,面對着越來越近的敵人,他直到此刻必須速下決斷。
他看着周圍的人們,他們雖然有些恐懼,但是面容裡面流露出來的卻是堅毅與堅持,迪拉斯基的心中暗暗的有些驕傲,只要有這些追隨自己的騎士,那麼自己必將能夠獲得永恆的勝利。
就在他思考的這個剎那,山崗上面的保利騎士們已經被擊退了下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龐上面都是有些驚容,畢竟現在的形勢非常惡劣,但是,他們這個時候看到了那些衣着破爛的保利信徒,這些面容憔悴的人,也許數天前只是普通的農戶,或者商人,或者是那手工業者,不過因爲教士的召喚,他們幾乎捨棄了所有,來到了這片地方,就是爲了守護宗教的純潔。
現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有着殉道的情懷,這讓一向以守護平民自居的保利騎士們感到了有些羞愧,他們的首領慢慢的來到了迪拉斯基的身旁,拿出了自己的騎士劍,做了一個莊嚴的儀式,遞給了迪拉斯基,說道:“尊敬的大人,現在我們需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屬於騎士的榮譽,請你們來開回到薩克堡,讓這些平民離開回到薩克堡,這裡的一切請交給我們。”
迪拉斯基和他身旁的人們有些詫異的看着這個人,因爲這個騎士贈劍表明了他的決心,劍是騎士的第二生命,難道他不知道留在此地的結局麼?
那個人突然咧嘴一笑,說道:“吾保利騎士,爲榮耀而戰,而榮耀之最大精義,就是守護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受侵犯。”
緊接着,頓了頓,這位保利騎士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輕輕的用只有他和迪拉斯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剛纔大人殺死那些大武軍士們,作爲榮耀的騎士,我們沒有阻止,已然讓騎士榮耀失色,現在,就讓我們用生命再次點燃這些失色的榮耀。”
聽了這句話,迪拉斯基有些愣神,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榮耀麼?”
那位保利騎士說道:“是的,榮耀,大人,一名騎士的榮耀,不在於對錯,只在於本心。”
就在迪拉斯基這位保利騎士首領小聲的說話的時候,在他們周圍地方,已經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邊的保利信徒中的人們突然有些騷動,他們說道:“大人,請讓我們去和這些異端戰鬥,爲了神的榮耀我們不懼死亡。”但是那個騎士這個時候已經放下了面甲,他的聲音沉重而清晰的說道:“請你們快點撤離,這是屬於我們騎士的責任,就讓我們這些騎士爲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些事情。”說完,他不再理會那些還在吵鬧的人們,已經來到了這些保利騎士的面前。
他高聲喊道:“爲了保利的榮耀。”這些騎士們大喊道:“爲了保利的榮耀。”一千多名騎士的喊聲,幾乎直到雲端之上。
迪拉斯基止住了那些保利信徒,對着那些教士說道:“我以教廷宗教審判騎士統領的身份,命令你們,和我們一起撤離。”
那些教士急忙說道:“大人。”迪拉斯基止住了他們,說道:“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麼,這些騎士,準備用他們的生命證明自己的責任與榮耀,讓我們這些人成全他們,是對他們最大的尊敬,而且,以後少不了和殺戮異端的機會。”
這些狂熱的人們聽到這裡纔算是不再說話,然後他們向着迪拉斯基拜了一下,立即去整隊。
迪拉斯基看着遠方的煙塵,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些保利騎士可以支撐多久,但是,現在他沒有多餘的選擇。
跨上戰馬,他率領着宗教審判騎士們先行出發,然後就是那些信徒,最後是聖教使團,山崗上的寒流軍們看着這些敵人逃去,卻沒有這任何的辦法,因爲此刻,他們已經累的走不動道了,那個保利騎士首領這個時候高聲的呼喝道:“英勇的騎士們,還記得我們成爲騎士那信條麼,爲了守護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爲了守護騎士的榮耀,爲了守護神的信仰,現在,就是我們實踐這些諾言的時候了,敵人雖有無數,但是,卻不能阻擋我們追尋榮耀的決心。”呼哈,一千多名騎士拔出佩劍,表示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們跨上了坐騎,輕輕的對着這些一起的夥伴做着最後的耳語,因爲他們知道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他們都會折斷於此地。
近了,近了,近了,遠處的灰塵逐漸散去,而聲音愈加的讓人感覺震耳,那是無數的騎士飛馳的結果,當他們看到的時候,饒是以他們必死的決心,還是有了那麼一絲恐慌。
這些渾身黑甲的騎士,他們咆哮而至,手中拿着巨大的長刀,身下拿着騎士的盾牌,黑色的甲衣在日光下靈亮,嚴密的面罩遮住了一切面容,黑色的海洋,帶着無窮的壓力,瘋狂而來,在他們面前的一切,都必將踩碎,無數的人們的眼神當中已經流露出了光芒,這是對於殺戮的嚮往,當先一個大將,他身材魁梧卻隱於黑甲,彷彿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但是那種沖天煞氣,讓無數人不寒而慄。
他就是雷克爾,六萬維拉騎士的統領,此刻卻是他帶領着這些瘋狂的維拉騎士快速而至,他們雖然身處在維拉草原的中心,但是得到消息的那刻,他們這一萬人幾乎一人三馬的奔向了這裡,雖然他們並不是很喜歡寒流軍,但是現在他們是他們的袍澤。
我們並不喜歡他們,但是他們是我們的兄弟——這是雷克爾接到命令時的話語。
遠遠看到了這些整隊的保利騎士,他大笑了起來,此刻麾下的一萬維拉騎士,隨着他殺向了不遠處的敵人。
看着那些漸漸臨近的敵人,保利騎士們心中卻平靜了下來,也許,人生最大的恐懼不是面對,而是那未知的等待。
他們拉下了面罩,保利騎士的首領來到了最前方,他呼着:“爲了榮耀。”後面的保利騎士緊緊相呼道:“爲了榮耀。”說完,衝擊而出。
雙方逐漸的拉近距離,每一個人繃緊了渾身的血肉,只待那漫天廝殺,當他們之間的統領們首先接觸,爆發出來交鳴之音,然後就是那滿天火花,後面的騎士們也是狠狠相互撞擊,無數的人們化作了此刻的煙塵,他們從坐騎上滾落而下,他們從刀鋒當中貫胸而歌,他們從衝鋒中得入榮耀。
只是這僅僅第一輪的衝鋒,保利騎士們就倒下了一半人,剩下的他們渾身是傷,那金色盔甲也是黯淡無光,在夕陽之下,彷彿擁有了血色之美,但卻如黃昏般落下帷幕。
衝鋒,再衝鋒,保利騎士們不再停留,這些維拉騎士們也是憤怒的揮舞武器,要將這些敵人斬落與陣前,呼喊,咆哮,交擊,無數如同夢中出現的場景,在這裡展現開來,雙方的騎士們各部想讓,雷克爾如同暴怒的獅子,他瘋狂的左衝右突,在這裡,面對着一千多名的保利騎士,他們竟然浪費了如此之多的時間,看着前方那些逐漸消失的大隊敵軍,他的滿腔怒火發泄在面前的敵人身上。
當臨近傍晚,那餘暉之下,這隊英勇的保利騎士死傷殆盡,維拉騎士們一個個歡聲笑語,他們的目光看向了山崗上的袍澤。
那些山崗上的寒流軍蹣跚而下,維拉騎士們尊敬的看着這些袍澤,這個時刻雙方舉劍而歡呼於月下。
這一刻,奧發的爾有些慚愧的來到了雷克爾面前,卻不知道說些什麼,雷克爾擺了擺手,示意他這些都是小事。
寒流軍們看向了這些救他們的維拉騎士,一個個目光當中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兩者曾經兵戎相見,於沙場爭鬥。
不過,此時,雙方卻是冰釋前嫌,共呼同一個口號,共有同一個名稱,共生死,同命運,現在,他們是笑傲沙場的大武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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