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在說什麼?”
我催動體內真氣,霍然站起身來,臉上頓時猶如泥捏麪塑的一般,逐漸改變了形態。
陳玉芳和沈君文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眼睛漸漸瞪成了銅鈴般大小。
我相信,如果此刻在我面前有一面鏡子。
我一定能夠看見,自己的臉,漸漸變成另一個人。
一個讓陳玉芳和沈君文嚇得肝膽俱裂的人。
“爸爸,”沈君主兩股戰戰,一股令人作哎的騷氣,頓時瀰漫在客廳裡,他嚇尿了。
陳玉芳驚恐萬狀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沙發後面跑去。
手還不忘拉扯了一把自己兒子。
“不,不,他不是,他不是你爸爸。他是妖怪,他是鬼,鬼啊,鬼啊。”
我緩步走到沈君文身前,厲聲對他說道:“君文,人做錯了不要緊,只要能夠改正,就不失爲一個好人,不要學你母親,死不悔改。”
“是,爸爸,我記下了。”
撲通一聲,沈君文從沙發上滑落下來,跪倒在我面前。
客廳裡頓時一片騒動,那些搬書的工人們,聽到陳玉芳驚恐的尖叫,看到沈君文反常的舉動,都大爲好奇,忍不住駐步觀看。
“那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剛纔那位叫我們來的老闆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不是那位老闆一直坐在那兒嗎?怎麼現在換成了一個老頭子。”
“真的很奇怪啊,難道剛纔他個年輕的老闆從後門走了?”
……
我緩步向前,一步步向陳玉芳走去。
陳玉芳眼上早已嚇得煞白,整個人如同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見我一步步逼近,她瞳孔逐漸放大,拼命的向人羣裡跑去,嘴裡一邊胡言亂語。
“他就是他,他就是他,他是妖怪,他是鬼,他不是人。”
她躲在了一個搬家工人的身後,驚恐的指着我,尖叫着:“救命,小哥,你救救我,你相信我,他真的是鬼,他不是我丈夫,他是鬼變的,他是鬼變的。”
那名工人臉上一陣錯愕,沒好氣的掙開了陳玉芳的手。
我笑着說道:“她女兒就是精神病人,現在正在康寧醫院接受治療,你們不必理他。我來照看她就行了。”
那些工人離言,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很快就散開了。
陳玉芳死死的盯着我,大聲叫嚷着:“我不是神經病,你纔是神經病,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
身形一閃,自己已然在剎那間,來到了她身前。
“啪,”一個輕脆的耳光。
我狠狠扇了陳玉芳一個嘴巴子,淡漠的說道:“這一巴掌,是替你女兒打的,你生她養她,卻沒有好好教她。出賣她的肉體和靈魂,把她當作工具一樣利用,無恥至極。”
陳玉芳那打了無數潑尿酸的,面容嬌好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那個五指印,映襯着她的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不知是被這狠狠的一巴掌抽得愣住了,還是被我的舉動嚇傻了。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像是真傻了一般。
“啪,”又是一個輕脆的耳光。
我冷冷的說道:“這一巴掌,是替你老公打的,你慫恿他壞事幹盡,不知道收斂,最終落得他鋃鐺入獄,被判死刑。你沒有儘快做妻子的責任。”
陳玉芳頭上盤着的精美的髮式,被這一掌之威,頓時打得七零八落。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知是被這一掌突然打醒,還是從我話裡抓住了重點。
她怨毒的看着我,揭斯底裡的大叫道:“你不是沈如海,你不是,你滾啦,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她轉身準備跑向門外。
卻被我一把抓住了散亂的頭髮,猛力一扯,她迴轉身來。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臉頰上。
我痛罵道:“這一巴掌,是替你的同窗好友冷秋凝打的。她一片真心,把你介紹給自己老公的朋友沈如海,結果,你卻跟着這個人,把她逼上絕境,更害死了她老公。滔天罪惡,罄竹難書。”
“啪。”
“這一巴掌,是替你的同窗同學狄萬均打的,他和你老公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他老婆冷秋凝,更是你和你老公沈如海的介紹人。你不盡沒有學會感恩,沒有學會規勸自己丈夫,反而助紂爲虐,爲虎作悵,最終害得他家破人亡。累累罪行,簡直人神共憤,罪不容誅。”
“啪。”
“這一巴掌,是替你女婿打的,他原本深愛着你的女兒。而你卻一直都在騙他。當你發現,你從他那裡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時候,你就把他心愛的妻子,推進了自己外甥楊元生的懷裡,企圖攀龍附鳳,穩固自己的事業。你害死了他的父母,卻把他匡進家門,做了自己女婿,讓他成了不孝兒孫。簡直無恥之尤,罪該萬死。”
“啪啪啪啪啪,”我左右開弓,直打得陳玉芳有出氣沒進氣。
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嚓嚓聲。
沈君文膝行至我身前,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拼命哀求道:“爸爸,爸爸,請你不要再打媽了,再打就打死啦。”
拎起陳玉芳,把她像一灘爛泥一樣,丟進了沈君文懷裡。
我背轉身,冷漠的說道:“君文,你陷的還不太深,今後要記得我說的話,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記住我的話了嗎?”
“爸爸,我記下了,永遠不會忘。”
沈君文涕淚交流,痛哭失聲。
“照顧好你姐姐,她也是個苦命人,你告訴她,她的弘兒就在她身邊,過的很好,讓她不用介懷。”
“是,爸爸,我會的。”
邁步出門,我一揮手,看傻眼的律師快步跟了上來,跟在我身後,走出了沈家大門。
我想,這大概會是我最後一次來沈家吧。
今天從這裡出去,今生也許都不會再來。
緩步走向屋外的陽光,我的臉漸漸變形,最後終於變成了我自己。
“老闆出來了。”
一個領頭的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小跑過來,對我說道:“老闆,你跑哪去了,東西已經裝完了,要我們送到哪兒?”
“唉,這不是剛剛那個老頭的衣服嗎,怎麼穿在你身上?”
“真是活見鬼了,剛剛屋裡有個老頭,跟你這身衣服一模一樣。”
一個工人探頭探腦的向別墅裡面看去。
“是嗎?”
嘴角浮現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我對那個領頭的說道:“仙湖區萬均堂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