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之後,哀鴻遍野,血濺七步。
第一批上來的十個人,全都無一例外的,被我砍中,血流如注。
狠狠的盯住臉色大變的楊元生,我腳下發力,向前追擊。
楊元生頓時慌了,強自鎮定的大手一揮,雙是十個人,搶上前來。
而他自己,已經退到了所有人身後,快步向吊着王誠的那個鋼架跑去。
看他的表情,是乎是想守在王誠身邊,以此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知道王誠對於我意味着什麼,所以,他從地上抄起了一把西瓜刀,把那把刀,放在了吊着王誠身體的那根粗大的繩子上。
我走上前去,一路披荊斬棘,又砍翻了四五個。
那些人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在我身旁纏鬥。
我不知道,楊元生到底給了他們什麼報酬,能夠讓這羣人不顧生死的向前衝。
人不狠,站不穩,在數次面對生命抉擇之後,我已無所顧忌。
兩把沉重的西瓜刀,在我手上上下翻飛,左劈右砍,只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把餘下的幾個人砍翻在地。
剩下的十幾號人,不等楊元生的命令,都一擁而上,將我團團圍住。
楊元生面色鐵青,握着刀的手遠遠看去,蒼白如紙。
“狄風,放下你手裡的刀,再不放下,老子叫你後悔莫及。”
說着,楊元生瘋狂的舉起手中的刀,狠狠的斬向那根拇指粗細的繩子。
心裡驀然一驚,我拼命的抓起面前一人的脖頸,拼盡全力,向那隻油桶拋去。
那根繩子的牢固度,是乎超出了楊元生的認知,他拼盡全力的一刀下去,卻被繩子彈了回來。
一氣之下,他抓住繩子,開始用力的切割。
還沒等他割斷繩子,只聽見哐得一聲巨響,那人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油桶身上。
砰得一聲,裝滿不明液體的大桶,整個翻倒在地。
桶內的液體一時間濺得四處飛灑,正好有一片,濺在了楊元生的右臉上。
他頓時咣噹一聲,丟下手裡的刀,痛苦的捂上自己的臉頰,與地上那個四處打滾的打手一起,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啊,啊,啊……”
他的手,纔剛剛接觸到臉部燒爛了的皮膚,立刻又像閃電一樣,彈了回來。
地面上,四處都泛起了陣陣白煙,王水所到之處,伴隨着白煙,響起一陣陣腐蝕一切的聲響,讓聽見這種聲音的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楊元生的臉色煞白,如同死人。
這殘忍的場景,是乎終於喚醒了剩下那幾個人的恐懼之心。
嗚哇,嗚哇,嗚哇……
與此同時,樓下響起一陣尖銳的警笛聲。
那些人彷彿大夢初醒,頓時慌了神,紛紛丟下了手中的鐵棍和刀具,沒命似的往樓下跑去。
楊元生面目猙獰的從西裝內口袋裡,掏出一把槍來,擡手向我開火。
砰——
我應聲而倒,一個側翻,手中的西瓜刀脫手而出。
楊元生急速的閃身,那把刀咣噹一聲,砸在了鐵架上,落入地面的王水之中,一陣白煙之後,頓時變作了黑色。
左手的西瓜刀順勢擲出,在楊元生躲閃的間隙,我左腳勾住鐵架的一角,猛力一拉,哧啦一聲,刺耳的尖嘯聲。
那架吊着王誠的沉重的鐵架,在我猛力拉扯下,向前急撞,咚得一聲悶響,鐵架的一端,重重的撞在了楊元生的背心。
他悶哼一聲,手裡的槍脫手而出,掉在了王水裡,冒起一陣白煙,然後砰得一聲,炸開來,破碎的零件伴隨着飛濺的王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撞擊在各處,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些許王水,再次濺到了險些跌到的楊元生的臉上,讓他更加狂燥起來。
扶住鋼架,他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狄風,狄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嘶吼着,他握住鋼架的手,傳出陣陣耀眼的火花,一陣密如蛛網的電流,瞬間蔓延在整個鋼架上。
這時,我才發現,楊元生瞎了。
他雙手握住鋼架,拼命的施放着體內的電流,仰天長嘶,像是瘋了一樣不住的顫抖。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是乎體內的電流已施放待盡,他終於垂下雙臂,轉過身來,雙手毫無章法的向鋼架中間王誠的方向抓去。
我心下失驚,飛奔向前,猛力拉扯鋼架。
刺耳的尖嘯聲再次響起,火星四濺,鋼架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滑動,很快脫離了楊元生可控的範圍。
持續的爆發之後,我只感覺全力的骨架,是乎都要散開一樣,痛疼難耐。
楊元生仍然站在那攤王水中間,拼命的捂住耳朵,彷彿被剛纔的一陣尖嘯所擾,痛苦不堪。
從就近的地上撈起一把砍刀,割斷吊着王誠的繩子,把他平放在地面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王誠,我胸中的怒火又止不住燃燒起來。握緊砍刀,一步步走向楊元生,我要血債血償。
正當此時,忽然狂風大作,只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大樓的邊緣處響起。
一臺龐大的直升機,從大樓的一端極速的拉昇,向着我和楊元生所在的方向直衝過來。
螺旋槳巨大的風力,把地上的王水瞬間吹向地上的王誠。
我慌忙丟下手中的刀,抱起王誠,飛速的向着頂樓的門洞跑去。
回頭張望,從那臺直升機裡,跳下來兩個身穿黑衣的勁裝男子。
一個手裡拿着槍械,負責警戒,另一個把從直升機上垂下來的一根繩子,迅速的綁在楊元生的腰間。然後像扯一條破麻袋一樣,把已經癲狂的楊元生慢慢扯進了直升機裡。
我跌坐在頂樓的門洞裡,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壯漢,被直升機吊着,緩緩飛向遠方,心裡一直吊着的一口氣,陡然鬆懈。
長出一口氣之後,我急忙抓住王誠的手,脈搏還在微弱的跳動。
抱起王誠,飛快的跑下樓梯,踹開二十樓的辦公室。
我很快在顯眼的位置,找到了一個醫藥箱。
敷上整瓶的雲南白藥,用紗布把王誠雙手動脈上的血管纏緊。
他雖然還沒有死,但已經失血過多,瀕臨死亡的邊緣。
握住王誠的雙手,我拼盡全力,催動丹田內的真氣,向他體內源源不斷的注入,直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樓道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