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列勝男都充滿好奇的盯着葉蘭欣,不知道她又會說出什麼新的發現。
葉蘭欣卻忽然停住了,眼神怔怔的看向窗外。
我和列勝男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
就見葉蘭欣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背對着我們,看向了對面大樓的樓頂。
我好奇的站起身來,展開神識。
正當此時,一股排山倒海的殺氣迎面撲來。雖然隔着窗玻璃,我依然能夠感知得到它的存在。
我大驚失色,千均一發之際,我只來得及一把拽過列勝男,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只聽見轟得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整個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都接着飛了起來,然後在我的視野中,化成了一堆七零八落的碎片,四處飛濺。
無數的玻璃渣混合着人的血肉,迎面向我襲來,紛紛停留在了離我一尺遠近的空中。
一道血幕在我眼前緩緩的流淌而下,米國密歇根州立大學終身醫學教授葉蘭欣女士,在我面前憑空消失了,準備的說,她化爲了無數塊肉眼可見的血肉,粉身碎骨。
列勝男看見這幕,忍不住無聲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豆大的淚滴不由自主的從她驚骸的臉頰上滑落,落在了唯一一塊光潔的地板上。
屋子裡一片狼藉,所有東西全都被震得粉碎,除了我和列勝男,還有我們腳下的這塊地板,其它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全的。
就連我們身後的牆壁上,都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一枚火箭蛋的威力,以至於此,果然霸道。
血幕降下之後,我立刻就看見,對面的樓頂上,一個身穿黑衣的傢伙,腳步輕快的向他身後的那扇頂樓的樓門跑去。
我鬆開列勝男,大踏步向着已經空無一物的大樓邊緣走去,右腳一頓,整個身體猶如裝了彈簧一般,以拋物線的姿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對面大樓的樓頂飛躍。
只聽見砰得一聲大響,樓頂上激起好大一片煙塵,我的雙腳死死的釘在了大樓樓門處。
這時候,那個身穿黑衣的傢伙,正好快要跑過來,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停住了身形。
從他的眼睛裡,我看到了莫名的驚骸和無邊的恐懼。
不過,他是乎並不準備投降,因爲我看見,他的右手已經悄悄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間。
在那裡,鼓鼓囊囊的,藏着一把手槍。
一步步朝他走過去,我眼神裡燃起仇恨的烈火,彷彿一瞬間就要將他吞噬。
我知道他是誰的人,我知道。但我事先卻並沒有預料到,他們居然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
也許是我害了葉教授,正是我的到來,引起了他們的警覺,所以他們才先下手爲強。
那個穿着黑夾克的傢伙,利落的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那支手槍,一咬牙,砰砰砰砰砰,一連打出了五發子彈。
每一發都對着我的眉心,子彈頭和子彈頭,甚至都在我的護身光罩的同一點上,撞擊在了一起。
而我的腳步卻並沒有停歇半分。
我要捏死這個臭蟲,有時候,一顆老鼠屎,真的可以壞一鍋粥,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
黑衣人眼中的恐骸,彷彿一瞬間放大了一百倍。
他驚恐的瞪着我,拿着槍的那隻手,拼命的顫抖起來,那張原本就不太自信的臉上,充滿了將死之人的灰敗氣息。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
當我即將來到他面前的時候,就彷彿是一尊天神,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讓他幾乎無法擡頭。
他再也沒有敢開一槍,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啪得一聲,那隻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然後,他撲通一聲跪倒在我腳下,把頭頂正中,裸露在我面前,渾身止不住的篩糠。
我輕輕的擡起手,把掌心撫上他的頭頂,五指狠狠的扣住了他的天靈蓋,怒火由丹田內排山倒海般的涌向心脈,最終經過手太陰心包經,由掌心中噴涌而出。
熊熊烈火頓時燃燒起來!
“啊——”一陣毛骨悚然的慘叫之後。
在我的腳下,多了一地黑色的灰塵。
我輕盈的轉身,腳下一振,激起一陣大風,吹起漫天飛灰。
而我的身影,卻如同炮彈一樣,直直的飛了出去,砰得一聲,釘在了對面樓層的邊緣。
“走吧,我們該走了,”說着,我邁步向那個已經失去了門的門洞裡走去。
列勝男茫然無措的盯着地上的血污,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後,也終於一咬牙,跟了上來。
我們穿過慌亂的人羣,從消防通道里一層一層的走了下去。
只聽得見彼此的腳踩在臺階上的踏踏聲,誰也沒有主動說一個字。
葉教授死了,粉身碎骨。
但我卻能夠想見,剛纔,當她看見對面樓層上,那個扛着火箭筒的黑衣人的那一瞬間,她的臉上一定充滿了安詳,她的心裡一定充滿了寧靜。
二十年前,她選擇了逃避,她沒有做的事,今天做了。
爲國捐軀,死得其所,這也許就是她最好的歸宿!
不過,她的仇卻不能不報。
她用自己的死,向我述說了,王曉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到底跟六代目白川會有沒有瓜葛。
現在這一切,都不再是疑問,最多缺少的也只是細節。
而這些細節,我想聽王曉山親口講給我聽。
我的好大哥,我的好知己,我的好恩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禁不住感到,這個荒唐的世界充滿了諷刺。那些真正對你好的人,你卻發現好像永遠也無法報答他們,而那些欺騙你真感情的傢伙,你卻總是感恩戴德。
當我們來到樓下的時候,酒店門前的廣場上,已經是人頭簇動,被好事的看客們圍得水泄不通。
救護車,消防車,警車的呼嘯聲,此起彼伏。
我卻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只冷冷的穿過冷漠的人羣,向我的奔馳車走去。
我們上了車,仍然沒有說一句話。
發動車子,我一腳油門狠踩到底,奔馳車立刻就像離弦之箭,飛速的竄出了停車場,向着水韻天成別墅羣飛馳而去。
我的好大哥,你一定要等着我。
今天,咱們得好好把酒言歡,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