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置可否,他一拍腦瓜子,恍然大悟似的說道:“風哥你在天心市,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對這裡看不上眼。明天,不,過幾天,等你在老家呆膩了,我開車跟你一起去天心城玩玩兒,到時你可要帶我。上次你回來取那塊招牌,都沒搭理我。還是後來,聽你鄰居說的,這可不夠意思啊。”
“那是自然,不過,這次回來,我是有事找你,晚點再跟你說。”
“風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鄭雄奇,在西陵縣還是說得上話的。”他把自己壯碩的胸脯拍得咚咚響,拉着我就往大門走去。
樓下,一位身材高挑,臉蛋秀麗的迎賓小姐,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嬌滴滴的喊道:“起哥來了,你朋友已經在天字二號包廂等好久了,一直不見你大駕,急死人家了。”
這迎賓小姐姐粉面桃花,一張櫻桃小嘴,很有幾分姿色。
鄭雄奇輕咳了兩聲,偏頭指了指我,說道:“叫風哥。”
“風哥好,”那女人狐媚的眼神上下快速的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裡帶着一絲嘲諷。
自己身上這身二線小品牌,在這種場合,等同於地攤貨。
我一向對着裝的要求,只要整潔,乾淨,得體。並不追求奢華,反而對奢華的衣服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只因爲那些東西穿在身上,像是整個人裹了一層厚厚的僞裝,極不自在。
與那女人擦肩而過,我對鄭雄奇的表現大爲詫異。
這小姐姐,一看就是他的菜,以往,我也不是沒見過,他揩油迎賓小姐姐,挑逗漂亮的女服務生。但是今天,對這個女人,他卻裝出了三分莊重。
“這女人什麼來頭?”我疑惑的問。
他擡手擋住嘴,向身後瞟了一眼。
看見那女人渾圓的屁股,在旗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立體飽滿,不由得嚥了口口水。
一邊上樓,他一邊小聲說道:“這家酒樓事實上的二老闆。”
“他是豪哥的人?”
“嗯,豪哥在外面養的姘頭,整個縣裡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就他老婆不知道。”鄭雄奇冷笑道。
難怪鄭雄奇這傢伙連手都不敢伸。
想起來,這個王大眼的外甥女,還真可悲。
全縣都知道的事,她卻被矇在鼓裡。這境遇,和自己在沈家的三年,何其相似。
不過,現在的我,可沒心情去同情別人。只想快點展開自己的計劃。
自己只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內,還查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只能打道迴天心市,去面對劉小月背後的那個城府極深的神秘人。
那當然是下策中的下策。
襄西的大人物,基本都匯聚在西陵縣。聽說,西陵縣馬上就要強制升級成西陵市,和襄西市並駕齊驅。
若不是襄西市正府這些年來,一直咬着不肯丟掉西陵這塊巨大的蛋糕,以西陵的經濟實力,早就一躍成爲了地級市。
襄西市的GDP,在改開以來,過半都是由西陵縣所供獻,所以西陵人趾高氣揚,根本就沒把襄西市放在眼裡。
你比我窮,你憑什麼比我大,憑什麼管着我?
錢,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是不言而喻的實力的向徵。
“這次回來,我主要是想認識認識,咱們襄西地面上的這些有名望的人。”我說道。
“風哥這是準備大幹一場的節奏啊。說說唄,有什麼好項目,可別忘了拉兄弟一把。”
“你用得着我拉嗎?你不是一直以敗家爲榮嗎?”
“哎,少不更事,哥,你就別取笑我了。現在我才發現,錢他娘就是一切,沒錢,鬼都不搭理你。”
“說的好。”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二樓的迴廊上。
在一派仿古裝飾的迴廊上,迎面走來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比我們略微年長些。聽見我和鄭雄奇的話,他迎面就喝了一聲彩。
“豪哥,你又取笑我不是。”鄭雄奇拉着我走上前去,說道:“這位豪哥,這裡的老闆。”
然後他又拉着我說道:“這是我最好的哥們,狄風,風哥。”
“風哥啊,久仰久仰,”周子豪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
握上他的手,我立刻覺察到了挑釁的意味。
這傢伙手上暗暗使勁兒,是乎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但他眉目之間,仍然顯得一派祥和,裝得好像沒事人一樣。
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我並不想加以理會。
和楊元生的一場戰鬥,讓我的修爲是乎更加精進了幾分,肉體也被那塊血玉,鍛造的更加強橫,遠非這些凡俗之人可比。
周子豪一捏之下,發現自己手裡好像攥着一塊生硬的鋼板,不由得眉頭一皺,旋即又鬆開手來,爽朗大笑道:“雄奇的兄弟,就是我周子豪的兄弟,今晚的酒宴,我請了。”
“那怎麼行,這是我替哥們接風洗塵,怎麼能讓豪哥破費。豪哥若想請客,有的是機會,呆會吃完飯,咱們夢巴黎接上。”
鄭雄奇來了興致,拉着我和周子豪就向天字二號包廂走去。
周子豪推辭道:“雄奇,風哥,你們先去,我下面還有點事,馬上就到。”
“豪哥,你可要快點,我們等着你,”鄭雄奇扭頭對匆匆下樓的周子豪喊道。
後者站在寬大的樓梯上,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略略點了點頭,就朝樓下走去。
剛下去,大堂裡好幾桌人都紛紛站了起來。
“豪哥。”
“豪哥。”
“豪哥。”
“豪哥。”
……
一連串的問候聲此起彼伏,周子豪擡手示意他們坐下,就匆匆的進了一樓後面的酒樓辦公室。
看來,周子豪是乎並不常駐此地。
我若有所思的被鄭雄奇拉着,走進了天字二號。
一進門,就聽見一陣男人女人相互調侃的聲音。
“起哥,你怎麼纔來,我們都等你好半天了。”一個消瘦的男子,身高一米八以上,看起來像一根兒營養不良的竹杆,弓着背摟着一個年輕貌美,前凸後翹的女人,不耐煩的說道。
“你看這是誰?”鄭雄奇拉着我,走到餐桌旁邊,親手給我拉開凳子。
對面大蝦一樣弓着腰的男子,眼神兒是乎有點近視,向我走過來,一邊伸長脖子盯着我看。
“哎喲,這不是風少嘛?”他一拍大腿,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大驚小怪的說道:“聽說你給天心城的大佬做了上門女婿,怎麼,今天沒帶嫂夫人一起回來?讓我們也好瞻仰瞻仰,嫂夫人國色天色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