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局長！”
“局長。”
“局長好。”
“局長.”
風風火火衝進警察局的不是別人，正是原來的刑警隊隊長，如今的警察局局長白峰。
白峰生於紅色世家，雖然並沒有太高的行政級別，但是家教跟家風非常好。
即便是現在年紀輕輕當上了警察局的局長，卻爲人謙和，身上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勢。
如果是平日裡有同事跟他打招呼，無論是警員還是保安，就算是院子裡的清潔阿姨，白峰都會至少跟對方點頭示意。
出了名的業務要求非常嚴，日常生活又非常體貼的好領導。
可是今天，任誰都能看出白峰的不對勁，整個人由內到外透露着緊張跟侷促，甚至是有那麼點不安。
講真的。
這種情況太反常了，
以往就算是局子裡發生再大的事情，或者是再大的封疆大吏來警察局視察，他們也未曾見過自己局長是今天的模樣。
“怎麼回事？今天白局好像有點不對勁？”
“是爲了全國爭先進的事情？聽說我們這次雖然表現很好，但是帝都那邊”
“不可能，局長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嗎？我感覺肯定比這件事情還要大，說不定是市裡又出什麼大案子了。”
“有可能，畢竟上一任局長不就是因爲陳山河的事情被.”
“噓，小點聲，不要亂說那些事情！”
警員們陸續聚在一起，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剛纔白峰局長的不對勁。
與此同時。
白峰一路小跑進入辦案區域，以最快速度來到了1號審訊室的門口。
門口站着幾名上了歲數的警員，剛纔在大廳的那位資歷最高的秦警官也站在人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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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峰走過來，衆人站直身體，全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局長！”
“局長好！”
“局長！”
白峰表情複雜的點點頭，看着衆人問道，“具體是怎麼回事，給我講講！”
雖然他現在很想進入審訊室見到林默，但是無論情況再怎麼緊急，最重要的還得是先弄明白具體的情況。
否則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進去審訊室，白峰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他要面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本就跟他認識，而且後來又做出來一系列驚天動地大事件，最終絆倒一位封疆大吏的狠角色。
還有一點白峰同樣非常關心，那就是他已經逐漸意識到，杜楠雪肯定沒有死，而且很有可能跟林默有一定的聯繫。
這一點並不難推測。
杜楠雪當初是調查陳凱南的事情時失蹤的，根據林默之前直播時透露過的消息，陳凱南就死在他的手裡。
那麼兩個人在這個過程中就不可能沒有交集。
之所以這麼確定杜楠雪還活着，是因爲白峰這兩年生日的時候，總是會收到一條神秘短信，內容也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生日快樂。
雖然沒有多餘的情報，而且白峰順着電話號碼也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是冥冥中還是讓他越來越堅信杜楠雪還活着的消息。
“我來給您說，當時我就在警務大廳。”
秦警官向前走了半步，非常嚴肅認真的彙報道，“本來我們都在警務大廳處理羣衆的糾紛，林默走進來說要自首。”
“畢竟已經幾年過去了，而且林默並不是被通緝的犯人，我們對他的長相都已經陌生。”
“剛開始是小張接待的他，本以爲是什麼小事情，就讓他去找小孫領一張資料表填一下，也就是在填表的時候小孫發現他的名字叫林默，再結合長相才認出了他。”
自首？
白峰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是心裡卻更加的疑惑。
首當其衝想不明白的就是林默爲什麼要自首？
白峰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鑽牛角尖，事實上他現在要做的也不是做出什麼判斷，而是全方面的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至於事件中的細節，他待會大可以進入審訊室，直接當面詢問林默。
白峰在心中記住了這個疑點，又追問道，“林默有沒有說其他的，比如要見到某個人，或者是提出什麼要求？”
他的第一直覺告訴他，林默很有可能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所以纔會尋求警察局的幫助。
白峰知道的消息要比外界更多一些，所以他知道陳山河雖然被趕出了魔都，但是他並沒有死，而是隱姓埋名藏了起來。
雖然以他的能力跟地位，還接觸不到陳山河在唩國做的那些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白峰知道陳山河絕對不可能放過林默，更不可能讓他好好活着。
必然會在暗中調查林默一家人的下落。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現在就很可能是林默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麻煩，甚至是家人已經被陳山河找到，所以他纔會來警察局求援。
“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秦警官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不過他的狀態確實不像是來自首的，太淡定了！”
“以他的城府而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自首以後的結果。”
“可是林默偏偏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很像.很像是.”
說到這裡，另外一名老刑警補充道，“就很像是百分百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只不過是來警局旅遊的一樣。”
“通常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性。”
“要麼是他手裡真的有我們不知道的保命底牌，第二就是他腦子有問題。”
“但是通過剛纔的觀察，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的可能性並不大。”
不光是他，其餘的幾位警員也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白峰整理了一下思路，站在審訊室門口，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才緩緩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門裡熟悉的場景，出現在了白峰的視野當中。
他也算是當了半輩子的刑警，對於審訊室可以說是比自己的臥室都要更加熟悉。
但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天會在審訊室裡見到林默。
四目相對。
林默在面帶微笑的打量着白峰。
同時白峰也在打量着林默。
無數曾經的記憶在白峰的腦海裡閃過，尤其是第一次在河邊見到陳山河跟林默時的那場。 那次林默從湖裡吊出來一具屍體，能夠明顯在見到警察時，他臉上的慌張跟緊張。
跟一般的小市民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現在纔過去多久？
不到四年！
再次見到林默時，即便是白峰已經今非昔比，成了羅剎市的警察局局長，副廳級幹部。
但是當他再見到當初那個搬運工林默時，白峰卻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比他見到任何領導都要更加壓抑。
他不由得再次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審訊桌前坐下，微笑着說道，“林默，我們又見面了。”
“老太太事情謝謝你。”
“或者說你是我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家人都要感謝你。”
白峰說的都是心裡話。
他之前被陳山河關押那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林默鬥趴下了陳山河，那麼別說是他局長的位置，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大問題。
同時在重新獲得自由之後，白峰也從親戚那裡知道了林默去看他母親，並且冒充是他，安慰自己母親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林默攙扶着自己受傷的母親回家.
他們家欠林默的恩情。
這一點白峰不會否認，也否認不了。
林默倒是非常的平靜，回答道，“那些都是隨手之勞，沒有什麼好感謝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伱跟我有點關係的話，陳山河也許不會抓你也說不定。”
雖然是在審訊室，雖然是一位警察局長跟一位來自首的犯人。
可是他們之間的對話根本就不像是在審問，倒像是一對老朋友正在聊天。
氣氛還算緩和。
“你就別謙虛了。”白峰苦笑一聲，看着林默的眼睛說道，“從我女朋友杜楠雪調查陳凱南開始，或許我被抓就已經是註定的事情。”
“當時我真的沒想到陳凱南竟然是陳山河的親生兒子，更沒有想到他們父子竟然那麼喪心病狂。”
“倒是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幫助咱們國家除掉了一個大的禍害！”
白峰是故意提到杜楠雪名字的，並且全程都在注視着林默的眼睛，就希望能夠在他的目光中發現一些端倪。
可惜讓白峰失望了。
林默要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沉穩，全程根本就沒有露出哪怕一點點破綻，自然也不可能被他看出點什麼。
“這些並不是我想要的。”
林默搖了搖頭，由衷的說道，“我只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跟家人的安全，並沒有那麼宏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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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如果不是我足夠幸運的話，可能早就死在了陳家的手裡。”
審問最怕的就是罪犯不開口。
只要能夠交流就是好現象！
雖然白峰並不認爲他現在是在審問林默，而且以林默現在的地位，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能夠審問的。
更高級別的專家跟調查組現在就在趕來的路上。
白峰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瞭解一些情況，到時候好跟專家組彙報。
而且說真的，
白峰自己也非常好奇，林默究竟是怎樣實現短短几年的時間裡，身份完成這麼巨大的跳躍。
“聊聊你這些年的經歷？”
白峰並沒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便裝，林默也只是坐在審訊椅上，並沒有戴手銬。
他將一包香菸跟打火機放在林默旁邊，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邊抽邊聊。”
香菸能夠幫助犯人舒緩緊張的情緒，也能夠讓他們更加配合詢問。
很多時候犯人準備交代犯罪事實真相的前一秒，都會問警察要上一根香菸。
所以作爲一名警員，無論自己是否抽菸，身上往往都會帶着一兩包香菸跟打火機。
“真是好久沒抽過煙了。”
林默拆開香菸包裝，從裡面抽出一根香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說道，“當然，我既然是來自首的，肯定會配合你們的提問。”
“不過我建議你等更大的領導過來，因爲我不想一個事情反覆講很多遍。”
林默自己也能夠猜到，現在更上面的人肯定是已經動了起來。
要麼在開會研究他事情，要麼就是在抽調各地的專家形成專案組，專門對他展開細緻的分析。
這一點全世界都一樣。
大夏如此，美利堅也是如此。
跟聰明人聊天的最好辦法就是實在，花花腸子太多隻會讓人感覺到反感。
白風也沒有否認林默的說法，只是指了指頭頂的監控器跟錄音設備說道，“這裡全程錄音錄像，待會如果他們願意看的話，這些都會送到他們面前。”
“不需要你反覆的講同一件事情。”
“那樣最好。”林默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看着白峰說道，“故事很長，我只能挑重點來講，要不然恐怕一兩天都講不完。”
“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先問。”
白峰仔細想了想，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那就說說你爲什麼突然來自首。”
與此同時。
羅剎市，一座幽靜的莊園內。
剛剛吃完中午飯的烏經國正打算睡一個回籠覺，就聽到他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是他的私人號碼，能夠知道這個號碼並且能打的進來的，都絕對不會是什麼小角色，至少都是一方的大人物。
烏經國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表情微微變的有點詫異。
“這傢伙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烏經國接通電話，放到耳邊問道，“許家族，今天這麼想起來我這個老頭子了？”
被稱爲許家族的男人大約50來歲，相比於烏經國等人還非常年輕。
他也沒有誇大，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對着電話聽筒說道，“如果沒事的話，肯定不敢跟您聯繫。”
“我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林默的蹤跡找到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回到了大夏，而且現在就在羅剎市的警察局裡。”
“不過他並不是被抓進去的，聽我手下調查的結果說，林默好像是自己跑來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