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人,他穿着一身暗色的西裝,臉上帶着金色邊框的眼鏡,一張臉英俊非常,尤其是那雙眼睛,眼角上挑,讓整張臉顯得俊美又危險。
何朗看着對面的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何先生考慮好了嗎?”男人問道。
何朗道:“我同意把卵幕杯給你,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保住小曜的命。我要他長命百歲。”
男人道:“當然,如果我做不到隨你處置。”
何朗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才沉下聲說道:“姬先生,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
被稱爲姬先生的男人站起來道:“我可以先救小少爺,然後再拿卵幕杯。”
何朗的表情終於好了一點:“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小曜治療?”
姬先生道:“我需要準備一下,就這幾天吧。”
沈澤之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之後再也沒有來審訊室問過齊健任何問題。到了時間,有警員送齊健離開。在離開特案組的時候,齊健回頭看了一眼,他心道,還真不能小看沈澤之。
這邊,沈澤之知道殺死魏傑的真兇是誰後,他立刻去查蘇啓當天晚上的行蹤。蘇啓不是一般人,所以沈澤之和紀子越得親自去一趟。說實話沈澤之很討厭和蘇啓打交道,蘇啓這個人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姿態總是高高在上,好像誰都得仰望他一樣。
客廳裡保姆請沈澤之和紀子越坐下,給兩個人上了茶,然後就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一眼,無奈的端起茶杯開始喝茶。兩個人一杯茶都快喝完了,纔看見蘇啓從樓上下來。
蘇啓走到客廳裡走到沙發上很隨意的問道:“沈組長,這次來又是什麼事情。我的杯子找到了?”
沈澤之對蘇啓的這種態度也不生氣:“很抱歉,還沒有找到。這次來是爲了另外一件事情。”
“沒有找到,呵!”蘇啓低聲說了一句,他接過保姆端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才問:“什麼事?”
紀子越翻開記錄本看着蘇啓問道:“請問蘇先生,12月3號那天你都做了什麼事情?”
蘇啓拿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僵到了那裡,他用吃驚的表情看着紀子越,像是不敢相信他爲什麼敢這麼問。
紀子越卻一點兒也不怵他的目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手裡拿着筆等着蘇啓的回答。
蘇啓放下茶杯低聲笑了一聲才道:“沒幹什麼,晚上出去吃了個飯,回去就休息了。”
紀子越把他說的話都記下來,然後接着問:“哦,那有什麼人給你作證嗎?”
蘇啓的臉色已經很不善了,但是還是忍着怒氣的回答他的問題,他說了去吃飯的時間地點還有一同去的人,只是最後休息的地方並不是這裡,地點說了個大概,能給他作證的人卻沒有說。
紀子越道:“蘇先生,也就是說從12月3號零點到第二天十點這段時間沒有人給你作證是嗎?”
蘇啓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你們最好適可而止,那個小區有監控錄像,你可以去調監控來查。”
紀子越還想說什麼,卻被沈澤之制止了,蘇啓這個人心胸不怎麼開闊,要是真被他給記恨上了,還不知道出什麼陰招呢。沈澤之不怕他,但是紀子越卻不行。紀子越的父母都是文人,可對付不了這樣的人。
沈澤之道:“對不起蘇先生,我們也是爲了儘快找回你的卵幕杯,如果你真的不方便透露那個人的信息也沒關係。”
他說着站起來告辭,帶着紀子越離開了。蘇啓看着他們兩個人離開,一直沒有說話,保姆關了門回來看着蘇啓這副樣子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忽然,蘇啓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砸到地上,啪的一聲,地上一地碎玻璃碴子。
“收拾乾淨。”蘇啓站起來上樓去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上車後,紀子越轉頭問沈澤之:“組長,現在怎麼辦?”
蘇啓這樣不配合給紀子越他們帶來了很多不方便,蘇啓不透露那個人的名字就沒辦法排除他的嫌疑,如果按照蘇啓是兇手的方向查下去,最後發現蘇啓根本就不是兇手,會浪費許多時間。
沈澤之想到了蘇啓那個小區的名字,道:“我們先去那個小區調一下監控錄像吧。”
紀子越聞言點頭,他發動車子往那個小區駛去,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另一邊,唐糖那天從機場被攔下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試圖出去過,這麼多天她每天呆在家裡面,有時去逛逛街或者是去一家名叫“初時”的咖啡廳喝咖啡。只不過做什麼都是一個人,除了今天。
戚凱看到監視視野裡出現的那個人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他再看了一眼發現就是他。戚凱一直盯着京馥還有唐糖,今天正好到這邊來看看,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居然讓他給碰上了。
來找唐糖的人特案組的都認識,就是那天他們大廢干戈的抓回來卻又不得不放了人家的齊健。
齊健認識唐糖?
齊健走到唐糖對面直接做了下來,唐糖擡眼看了他一眼,瞬間就驚呆了。戚凱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也看得出來她很驚訝。似乎還想讓齊健走。但是齊健指了一下戚凱所在的防線,唐糖擡起的手頹然的放了下來。
齊健對唐糖十分的親切,他一直笑着。不像是他們之前見過那種帶有某種目的的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戚凱無法聽到他們說什麼,但是現在的場面讓他覺得奇怪。齊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有恃無恐?
齊健在這裡待得時間並不長,他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在走的時候還對着戚凱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來。
齊健和唐糖怎麼會有聯繫?他們是什麼關係?戚凱猜測了一會兒卻猜不出來。戚凱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關辛讓她查查齊健和唐糖的關係。
另一邊,沈澤之和紀子越他們很順利的拿到了監控錄像,回到特案組後他們把監控錄像放了出來。按照監控錄像上的時間,蘇啓進入小區的時間和出小區的時間是符合他的筆錄的。
紀子越摸摸下巴道:“難道蘇啓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和魏傑的死沒有關係?”
沈澤之道:“我們只是看到了進入小區和出小區的時間,這不能說明他中途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區。”
紀子越無奈道:“要是蘇啓肯說那個人的名字就好了。”他說到這裡又疑惑:“但是蘇啓有什麼理由殺魏傑呢?”
沈澤之道:“魏傑是他們三個中最容易暴露的一個,也是死了也不會懷疑到蘇啓身上的一個。孟如嬌是京馥的經理,她死了的話太顯眼了。齊健,能殺他的人不多吧。”
紀子越道:“蘇啓僱傭人家偷了卵幕杯,現在卻殺了人家。是爲了殺人滅口?”
沈澤之道:“應該是,魏傑自己也知道他做完這件事蘇啓可能不會留着他,所以他留下了很多線索。”
紀子越道:“那魏傑爲什麼還要做這件事?”
“因爲他不敢拒絕蘇啓。就算他不做這件事蘇啓想害他也易如反掌,到時候弄不好家裡人也跟着遭殃。”沈澤之道。
紀子越嘆氣:“真是做也死不做也死。要是我我也死的不甘心吶。”
這時,關辛突然咦了一聲:“組長,小白快來看。”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過去:“怎麼了?”
關辛點開那條新文道:“之前美國一個拍賣會上不是爆出卵幕杯來了嘛,今天的新聞說那對卵幕杯是假的。”
“是已經確定了還是不確定。”沈澤之問。
關辛道:“確定了。”
紀子越問道:“當時這對卵幕杯拍出了多少錢?”
關辛看了一眼新聞道:“兩千萬美元。”
紀子越道:“那就是一億四千萬人民幣。比國內的這個價格還高。”
沈澤之仔細看了一眼這條新聞的,他道:“買家是個美國人,看來人家不想吃這個暗虧。”
紀子越道:“買古董打眼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沈澤之笑:“這一套在國外可行不通,在人家眼裡這是欺詐。”
關辛道:“處理結果是退還所有拍賣所得款。”
沈澤之道:“查查這家拍賣中心。”
關辛查了一下道:“這家拍賣中心中文名叫“啓明”,法人代表是蘇啓。”
沈澤之眉頭一皺:“蘇啓可能真的不是殺死魏傑的兇手,我們想岔了。”
紀子越不解:“啊?”
沈澤之表情一變:“不好!孟如嬌。”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趙繼勇,紀子越看到他這個樣子立刻跟着他往外走。
“趙老師,孟如嬌現在在哪裡?什麼?她出去了,跟緊她我們馬上過來。”
沈澤之掛掉電話,大步走向地下停車場。到了車跟前他看了一眼跑的氣喘吁吁的紀子越道:“上車。”
沈澤之發動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的飛馳過去。紀子越緊張的問道:“組長,孟如嬌怎麼了?”
沈澤之打開警|燈道:“孟如嬌是個雙料間諜,蘇啓很可能對她不利。”
此刻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沈澤之的車剛開到主幹道上就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