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紀子越的宿舍後,紀子越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看箱子裡的東西。
箱子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一個很舊的筆記本,還有幾樣寫着榮興石化的文件一類的東西。沈澤之拿起那個看起來就有些年頭的筆記本翻開看。筆記本里面的記得東西亂起八糟的,有些看起來像日記,有些像是通訊錄,裡面還夾了幾張欠條,看起來是邵建軍以前借別人錢,還錢之後把欠條拿回來了。
2000年5月25日
今天去開家長會,小杰的班主任說小杰的成績很好,好好努力的話可以去個好學校讀中學。我很開心,我兒子就該好好讀書,不然就像他老子我一樣給人幹一輩子也掙不了幾個錢。
2004年6月20號
今天中考成績出來了,小杰考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我太高興了。
2007年7月2號
小杰的錄取通知書到了,重點大學,我兒子真是太給我爭氣了,我要請客。
2014年1月5號
小杰最近總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結果是腎衰竭。老天,我是做了什麼孽要報應到我兒子身上。怎麼不讓我得病讓我兒子好好的不行嗎?
2014年5月20日
醫生今天說小杰的病不能再拖了,要儘快進行腎移植手術。但是那需要一大筆錢。家裡面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能借的人也已經都借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2014年5月25日
醫生今天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小杰的腎|源找到了,醫生說交了手續費就可以給小杰做換腎手術。最少要五十萬,一個星期之內必須交上。
最後一頁上面記得是時間、地點、還有“七十萬”幾個字。
沈澤之嘆口氣把這一個給紀子越看,紀子越道:“這是鄭明遠出事那天的地點和時間。有人讓邵建軍那天那個時候把車開到那個地方去。”
沈澤之點頭:“沒錯,鄭明遠出的車禍一看就是有預謀的。”
紀子越道:“但是他們怎麼知道鄭明遠要走哪條路?還有既然讓邵建軍去撞死鄭明遠,那何必給邵建軍用藥。”
沈澤之道:“他們是怕邵建軍把他們說出來。或者是擔心邵建軍手裡有他們的什麼把柄。”
紀子越指了指那個名字:“馬軍,這個人是誰?”
沈澤之道:“既然能寫在這張紙上,要麼他就是間諜組織裡面的人,要麼就是中間人。”
紀子越道:“那我們要快點找到馬軍。”
沈澤之拿起電話打給張紅。張紅說馬軍是邵建軍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放高利貸的。不是什麼好人。他把馬軍家的地址給沈澤之。
沈澤之看着地址道:“我要去見一見這個馬軍。”
紀子越點點頭,沈澤之拿起車鑰匙出門。
馬軍家在一個很高檔的小區,沈澤之的車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保安攔着死活不讓他進去。
“我登記了也不能進去嗎?”沈澤之問。
保安道:“抱歉先生,我們這也是爲了住戶的安全着想,您去小區找哪家住戶我們得和住戶覈實一下才能放您進去。”
沈澤之的耐心告罄,他掏出自己的證件給保安看:“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保安拿起來看了一眼立刻道:“可以了,您早說是警察我不早就放您進去了嗎?”
沈澤之收起證件不願意和這個保安羅嗦。他開着車到馬軍的家的樓下。沈澤之按照張紅的地址找到馬軍家,敲響了馬軍家的門。
過了一會門打開,一個女人隔着防盜門警惕的看着沈澤之:“你找誰?”
沈澤之道:“我找馬軍。”
女人皺眉:“你找他幹什麼?”
沈澤之道:“我有點事要和他說。”
“他不在,你走吧。”女人說這就要關門,沈澤之立刻從防盜門間的護欄伸手擋住門不讓女人關門。女人生氣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沈澤之一隻手掏出證件道:“警察,開門。”
女人臉上慌張道:“警察?你有什麼事?馬軍真的不在。”
沈澤之道:“要麼你現在開門,讓我進去,要麼我只能請你去公安局喝茶了。”
女人咬咬脣,把門打開。
沈澤之走進去問:“馬軍呢?你是他什麼人?”
女人道:“他真的不在,我是他妻子。”
沈澤之回頭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馬軍不在?你確定?”
女人慌亂的點頭,還用餘光瞄了一眼一個關着門的屋子。
沈澤之直接走過去推開門,一個男人就站在門後邊,沈澤之一推門他直接被推到地上。
“馬軍。”沈澤之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說到。
馬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惶惶不安。一點也不像放高利貸的。
“說吧,爲什麼躲着不見我。”沈澤之問。
馬軍坐在沈澤之對面低着頭道:“我沒躲啊。”
沈澤之一看這種躲在女人身後的孬種就生氣,他直接問道:“認識邵建軍嗎?”
馬軍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認識。”
“邵建軍給他兒子交的那筆手續費是你給他的吧?”沈澤之問。
馬軍道:“什麼錢,我不知道。”
沈澤之看了他半天道:“你撒謊都不會嗎,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嗎?”
馬軍擡頭看他:“什麼?”
沈澤之道:“我在撒謊。”他沉下臉來道:“你自己乾的那點事不用我說了吧,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我帶你去公安局說呢?哦不,你現在不說估計再過幾天就沒機會說了吧。”
馬軍猛地擡頭:“你什麼意思?”
沈澤之看着他道:“你們家這裡安全確實不錯,但是你能保證你住在這裡一定就是安全的?邵建軍已經死了,你想做下一個嗎?”
馬軍看着沈澤之一臉猶豫。
沈澤之再接再厲道:“你還不清楚嗎?現在能救你的只有警察了。”
馬軍這個時候不再猶豫了,他道:“邵建軍來找我借錢,說把房子抵押給我問我借五十萬。我打算借給他,但是就在我準備給他錢的時候有個男人忽然來找我。”
沈澤之問:“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馬軍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只是說他給我一筆錢,讓我安排他和邵建軍見面。”
沈澤之道:“他們見面說了什麼?”
馬軍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幫他把邵建軍約過來後他們兩個去包廂談的。我沒有進去。”
沈澤之道:“之後呢?”
馬軍道:“邵建軍從包廂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反正就是不太對勁。然後第二天那個人給了我七十萬現金,讓我存到一個賬戶上去。我去存的時候才知道這個賬戶是邵建軍的。”
沈澤之問道:“你和這個人怎麼聯繫?”
馬軍道:“沒有聯繫方式,每次都是他來店裡找我。我在前面的街上開了一個茶樓。”
沈澤之問:“這個人和邵建軍一共見過幾次面?都是在什麼地方見得?”
“見了兩次,都是在我的茶樓裡見的面。”馬軍道。
沈澤之道:“他來你的茶樓,你是不是有他的照片?”
馬軍點頭:“是,我有一次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馬軍起來去書房找了一張照片給沈澤之:“就是這個人。”
沈澤之拿起照片看了一眼,照片拍的角度很好,清晰度也不從。看照片裡的人應該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閒裝,從表情看很從容。而且這個長相,好像從哪裡見過呢?
沈澤之道:“說說你最近的事吧,你不會用這張照片勒索他了吧。”
馬軍咽咽口水道:“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他出手這麼大放,一擡手就給了邵建軍七十萬,我做中間人他纔給了我一萬。我就想再問他要點錢。”
沈澤之笑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馬軍道:“我也沒想到,聽說邵建軍死了,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
“你是怎麼勒索的他?你不是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沈澤之問。
馬軍道:“我在我的茶樓裡的前臺寫的消息,他和邵建軍的談話房間號。雖然我沒辦法聯繫到他,但是他肯定會看到的,只要他看到這個信息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邵建軍死後我就立刻把信息撤下來了。但是他已經知道了。”
沈澤之問:“你怎麼知道他已經知道了?”
馬軍拿出來一個信封道:“這個。我那天早晨一開門,這個信封就放在地上。”
沈澤之接過去打開,裡面就一張白紙,紙上只有兩個字“馬軍”,名字上打了個紅紅的叉。
馬軍道:“然後我回家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跟蹤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就沒命了。”
沈澤之道:“這幾天你就在家裡帶着,你們小區的安保措施不錯。”
馬軍一看沈澤之要走立刻着急了:“不是,警察同志,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走了他們要是還要殺我怎麼辦?”
沈澤之道:“我找人來保護你,就待在家裡,不然的話我也救不了你。”
沈澤之給何朗打了個電話,讓何朗找兩個警察來保護馬軍。
何朗疑惑道:“用警察?還要穿着制服的?這樣不是告訴那些人我們已經找到馬軍了嗎?”
沈澤之笑:“就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藏了這麼久,是時候把他們挖出來曬曬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