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等到了夜闌痛得一絲力氣都沒有。那三個道士拿來了捆妖繩將夜闌牢牢地捆了起來。而白晴禾也被普通的人族用的繩子綁了起來。
兩個人被捆着帶上了首領的宮殿。
只見前幾日和白晴禾、夜闌說話的那個老先生邵武此刻正坐在高高的大堂之上,俯視着下面的一切。但是唯一和中原的皇帝不一樣的是,那老先生眼中並沒有凌駕於人之上的高傲。而是帶着些微的慈祥。
而站在一邊的阿赫法仍舊是盯着夜闌的狐狸尾巴,眼神貪婪。其實大堂之上,不只是阿赫法,好幾個人都是這般的眼神。讓白晴禾覺得很噁心的貪戀。
看着白晴禾和夜闌被捆着上來,那邵武老先生的眼中竟然有一絲不忍。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不是讓你們走了嗎?爲什麼你們還要回來?”
白晴禾從那老先生的眼中其實是可以看出人情味的。於是,白晴禾看着那老先生,說道:“邵武先生,我們也想要趕快離去去女兒國。只是我的夫君憐我身體不好,便想着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休息,這才進了城的。但是我的夫君和我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先生爲什麼就容不得我們夫妻倆?”
那邵武首領又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姑娘,他可是妖物,你是人類啊。”
白晴禾神情地望了臉色蒼白的夜闌一眼,說道:“我與他早已經成親了,就算我是人,他是妖,這有如何?我白晴禾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當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對着白晴禾指指點點。她知道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看不懂這樣的一段情。但是這又如何,只要她愛他,這就足夠了。
那邵武對此並沒有多大的指責,而是說道:“雖說你們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城裡的子民的事情,但是你們卻間接地害死了一些子民啊。”
白晴禾不解地問道:“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身爲小人國的首領,邵武一想到這些天發生的火災的事情,臉上的皺紋更是深了許多。
“你們在城中多日,難道就沒有聽說過畢方鳥在城中縱火的事情嗎?”
白晴禾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夫妻倆自然是有聽見城中的子民們提及。但是,小女子卻不明白,這和我們夫妻倆有什麼相關?”
那原本在一邊看戲的阿赫法突然冷哼一聲,他的眼光好不容易纔從夜闌的尾巴上轉移過來,說道:“若不是這隻狐狸,畢方鳥是不會再來的。”
“狐狸?”白晴禾看了夜闌一眼,臉上更加不解。
而夜闌在被那些道士捆着的時候,就一直都是一副冷清鎮定的樣子,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他的臉色蒼白到令白晴禾有些心疼。
“據我所知小女子的夫君和畢方鳥並沒有什麼過節。”
那邵武老先生又是一個嘆氣,說道:“和畢方鳥有過節的,並不是令夫,而是我們國度。”
隨着那首領
的話,白晴禾和夜闌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畢方鳥會出現在了這麼邊遠的東方之國小人國了。
話說,小人國裡有一個習俗,那便是吃狐狸肉。
這裡的人都很喜歡吃狐狸肉,而不喜歡吃豬肉。有一天,一隻小狐狸來到了這裡,被城裡的國民們抓了起來。按照他們對狐狸肉的喜愛,自然是將這隻小狐狸殺了,煮了吃掉。而在吃掉了小狐狸的三天裡,並沒有出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而真正和畢方鳥開始的糾葛便是在吃掉了小狐狸的三天之後。
三天後的一個晚上,城裡的一戶人家着了火。那戶人家的人全部都被火給殺死了。當天晚上,城裡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一隻巨大的鳥兒在那被火燒的那戶人家的上空盤桓落淚。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以爲是那大鳥因爲這樣的天災而爲人族的人落淚。
但是大家都錯了。一連一個月,城裡的好幾戶人家都被火燒了,而且是一個都不剩。每天晚上,那大鳥便在城裡的上空盤桓叫囂着。從剛開始的悲傷到後來的手舞足蹈。
首領邵武請來了道士,雖然終於知道了那鳥兒是畢方鳥。可是身爲神鳥的畢方鳥是道士都不可能降服的。
於是邵武就帶着人在一天晚上和畢方鳥談判。
原來,那隻被吃掉的小狐狸竟然是畢方鳥的戀人。那畢方鳥就是爲了幫戀人報仇而縱火的。兩方都談不攏,於是一連一年,畢方鳥都在城裡面縱火。整個安榮城每晚都是火光連天。
終於,在邵武立下了誓言,之後絕不再吃狐狸肉。並帶領了全國的人都立下了誓言,終於在經過了一年的火燒之後,畢方鳥終於沒有再出現了。而安榮城的每晚大火也終於得到了抑制。
在聽完了邵武所說的往事之後,白晴禾的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那畢方鳥失去了戀人自然是悲痛萬分。但是城中的百姓卻也是無辜的。
在回憶當時的那些對於國民來說痛苦的往事之後,邵武的眼中含着淚水。而阿赫法卻指責着夜闌,說道:“畢方鳥許久都沒有出現過了。若不是你這隻狐狸的出現,那畢方鳥怎麼可能再來?”
夜闌冷冷一笑,儘管此刻成爲了階下囚,夜闌還是一副冷傲的樣子。
“若不是你們這個國家喜愛吃狐狸肉這樣的奇怪嗜好,那畢方鳥又會怎麼出現?”
被夜闌這樣的一句話噎到了,當場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是那阿赫法的眼睛還是滴溜溜地轉着。
那邵武說道:“老夫知道,老夫的國民們也有錯誤,只是那畢方鳥的報仇太過兇殘了。經過了一年也該足夠了。而且這次,城中並沒有任何人吃狐狸肉,他可能是因爲令夫待在城中的關係而聞到了狐狸的味道這才尋了來。卻沒有看見狐狸,以爲國民們把狐狸給吃了。”
聽了邵武的解釋,白晴禾心中也爲那些在那一年中無辜受難的國民們感到悲傷。但是事關她的夜闌,她怎
麼能夠不擔心。
“既然如此,這是貴國度和畢方鳥的事情,爲什麼要牽扯到我們夫妻倆?”
邵武從上座走了下來,親自將白晴禾的繩子解開。當場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尤其是阿赫法,直接衝了上來,拉着邵武的手,說道:“首領,你要幹什麼,不能放掉這兩個人。要是畢方鳥來了,我們怎麼辦?”
邵武一把甩開了阿赫法的手,說道:“老夫自然有計較,你不必擔心。”
言罷,將白晴禾的繩子解開,然後扶起白晴禾,看了夜闌一眼,說道:“姑娘,老夫也只能解開你的繩子。令夫的法術實在是太厲害,我們不能夠放了他。”
白晴禾急忙衝到了夜闌的身邊,想要把夜闌的繩子給解開。但是卻怎麼樣都解不開。
那押着夜闌的兩個道士說道:“姑娘,這是特製的捆妖繩,一般的普通人是解不開的。”
白晴禾一臉憤怒地瞪着那道士,像是要跟他拼命一般。
夜闌知道了白晴禾內心一定在爲他鳴不平,這纔開口說道:“不知首領將我綁起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邵武一臉讚賞地看着夜闌,說道:“公子果然聰明。老夫希望公子能夠親自跟畢方鳥解釋一番。”
夜闌冷哼一聲,說道:“畢方鳥是神獸,我是妖。他怎麼聽我的話,更何況,我和畢方鳥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
那邵武卻突然跪在了地上,面對着夜闌,一臉地誠懇。在場的他的子民大臣們都被邵武的這一舉動嚇到了。紛紛上前想要扶起邵武。
阿赫法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說道:“首領,您貴爲堂堂一國的首領,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就對着這個妖物下跪?”
那邵武卻一把將想要扶起他的那些人都推開,說道:“我們的災難是因我們而起。而如今,我們只能求着這位公子爲我解難。”
言罷,那邵武面對着夜闌,說道:“公子,老夫知道,我們這樣綁着公子不對。希望公子能夠原諒。老夫真的很希望公子能夠幫我們的忙,讓我國度的百姓能夠倖免於難。”言罷,無論身邊的人如何地勸解,邵武還是朝着夜闌就是一個磕頭。
這樣的一幕令白晴禾心中驚訝不已,但卻也十分佩服起邵武。身爲一個國度的領導者,邵武能夠做到這般的境地實在太不容易。若是中原也能夠這樣,那她的父親也就不必死了。她的母親和兄弟姐妹們此刻還能夠十分幸福快樂地生活着。
面對着已經下跪的邵武,夜闌的心中還是冰冷的。身爲妖,他對這些人類的感情自然就比較淡一些。和白晴禾的感情,還是在日積月累之中慢慢地懂得的。說是懂得,其實現在,他都不一定搞得清楚白晴禾在他的心目中佔着多重要的地位。
白晴禾在夜闌的身邊,聽見了邵武的請求的時候,低頭沉思出神的樣子。眼中帶着傷悲,夜闌知道,白晴禾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莫非是,關於她的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