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輕輕地拍了拍白晴禾的後背,等到白晴禾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羣人之中。而耳畔響起的,是一陣抽氣聲,卻也夾雜着一些討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白晴禾疑惑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剛剛的自己和夜闌可以說是鶴立雞羣,但是這個時候的兩個人卻和那些原本矮小的小人兒們是同等的身量。這讓白晴禾有些驚喜。
身邊突然響起了夜闌一陣猛流的咳嗽,白晴禾原本喜悅的心一下子又低到了谷底。夜闌正受着傷,而且法力也有所下降,還用了這麼個法術,自然有些吃不消。
白晴禾擔心地扶着夜闌,語氣中透着明顯的擔憂,“夜闌,你沒事吧?”
夜闌咳嗽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眼神依舊溫柔,聲音依舊溫和,說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這樣小小的法術,我還是能夠撐得住的。”
雖然夜闌這樣說,但是白晴禾在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只是爲了不讓夜闌有所察覺,在臉上就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二位好。”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白晴禾和夜闌的談話。
白晴禾的夜闌順着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穿着十分體面,而且留着花白鬍子的老者,大約有六十幾歲。老者正從人羣中走出來,對着夜闌和白晴禾竟是一個長揖。
白晴禾倒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小人國的人竟然是這般注重禮儀的,隨即也對着老者點了點頭。
那老者細細地看了白晴禾和夜闌一眼,開始自我介紹起來,“兩位客人好。老夫是這個國度的首領,老夫名爲邵武。”
白晴禾見夜闌對着外人總是冷冷的不說話,便上前盈盈一拜,說道:“先生好,小女子白晴禾。”
邵武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不吭聲的夜闌,繼續和白晴禾說道:“不知姑娘和這位……公子,爲何會在我過度的境內。剛剛看姑娘和公子的樣子,不像是我國度的人。”
白晴禾十分賢淑,禮儀也十分周全,說道:“如先生所言,小女子和外子的確不是這個國度的人。”
一聽見白晴禾稱呼夜闌爲外子,邵武老先生的臉上明顯有些震驚,問道:“你也是……狐狸?”
白晴禾看了夜闌一眼,夜闌的尾巴並沒有藏起來。這才明白邵武的話,回答道:“老先生錯了,小女子並非狐狸。”
“可是……”邵武明顯地看了一眼夜闌的尾巴。
白晴禾這才領悟過來,說道:“小女子的相公的確是,但是小女子不是。”
邵武這才點了點頭,捋了捋長長的花白鬍子,說道:“但無論如何,還請兩位速速離去。”
白晴禾沒有想到邵武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畢竟無論是誰,在自家或者自己的國度出現了客人,總是十分熱情好客,爭先恐後地想要接待。但是這個邵武,作爲小人國的首領,竟然是想要趕走夜闌和白晴禾。白晴禾略微有些吃驚。
自從把自己變小之後,夜闌一臉面無表情,此
刻聽了邵武的話,也沒有像白晴禾那般驚訝。畢竟比白晴禾可是多活了幾千歲的。
“我夫妻二人只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老先生。”
邵武又看了一眼夜闌的尾巴,似乎對夜闌的尾巴,他總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而後,清了清嗓子,問道:“二位不只有何問題,但說無妨。”
夜闌上前,一把摟住白晴禾的身子,不着痕跡地向自己這邊靠了靠,說道:“在下和妻子因爲想要去女兒國,還望先生指教,往女兒國去的方向。”
“這……”邵武又捋了捋鬍子,像是陷入了沉思。
而夜闌和白晴禾的身邊,圍觀的那些人也開始細細私語起來。可是白晴禾和夜闌卻聽得不是很真切。
看着邵武的樣子,白晴禾和夜闌對視一眼,隨後白晴禾問道:“老先生可是有什麼難處?”
邵武這才嘆了口氣,說道:“老夫也實在很想幫助二位。只是……只是這女兒國,老夫卻從未聽說過。”
白晴禾和夜闌更是疑惑地對視一眼,他們以爲,小人國和女兒國都是地處於東方的,二者應當是互有往來的纔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二人心中都有些驚訝。
白晴禾說道:“小女子曾經聽說過,貴國和女兒國同爲東方,以爲貴國應當是知曉前往女兒國的道路。”
邵武想了想,又是搖了搖頭,說道:“老夫實在不知道這女兒國該是什麼樣的國家,又是往哪裡走。”
白晴禾的臉上露出了些失望,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夜闌的傷勢。
邵武說道:“不如這樣,老夫幫姑娘問問?”
白晴禾原本糾結的五官一下子舒坦開了,說道:“那便好,小女子先謝過老先生了。”
邵武說道:“姑娘也先別急,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只怕我們這裡的人都沒有聽說過吧。就如剛剛姑娘和公子那巨人一般的模樣,我們也是從未見過的。”
巨人一般的模樣?
白晴禾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形容爲像巨人一般,時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只聽,小人國的首領邵武,突然加大音量,對着圍觀的人羣,問道:“不知道各位子民曾有聽說過女兒國沒有?”
邵武這一問,人羣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又開始細細討論起來。所說的話都是些什麼,白晴禾和夜闌也聽不見,因爲話語太小聲又太雜了。而夜闌也懶得再用法術去聽。
邵武看着衆人的樣子,心中知道定是沒有人知曉所謂的女兒國了。於是臉上略微帶着些歉意地說道:“看來,老夫是幫不了兩位了。我們這裡的人的確從未聽說過什麼女兒國。”
白晴禾的臉上止不住地又失落了起來。
就在邵武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略帶着寫霸道而又聲如洪鐘的聲音響,“首領,還是請這兩位客人速速離去吧。”
白晴禾竟是沒有想到,有人會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了。她好奇
地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同樣穿着華麗衣裳的大約四十幾歲的男子,一臉地鄙夷地看着夜闌,面露不善。
邵武倒是事先沒有想到會有人居然就這樣大膽地當着客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當下略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白晴禾還向那個方向看了看,當下更加覺得有些歉意。急忙向着那個說話的人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阿赫法,休要如此怠慢客人!”
被成爲阿赫法的中年男子對着夜闌的尾巴一閃而逝的貪婪。而後聽見了邵武的責備,略有些不以爲然,臉上立即露出不滿,冷冷地說道:“讓他們趕緊走也是爲了他們好,省得到時候我就不客氣了。”
“阿赫法!”邵武似乎是有些生氣,大喝了一聲,“你這是同首領和客人說話的態度嗎?”
那個叫做阿赫法的男子臉上十分不甘願,抿了抿脣,卻是沒有再說什麼話了。只是側着身子,時不時地看着夜闌的尾巴。
白晴禾總覺得他看着夜闌的尾巴的樣子,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而是走近了夜闌的身邊,想要擋一擋也懶得尾巴。但是那豈是她能夠擋得住的?
經過了阿赫法這個小插曲,邵武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了,謙卑地說道:“對不住了客人,都怪老夫調教無方給客人帶來了麻煩。”
其實白晴禾對於這個年老的小人國的首領邵武還是挺有好感的,於是微微一笑,說道:“老先生不必掛懷。”
邵武說道:“其實剛剛阿赫法說的話也沒有錯,我們這裡不便留宿二位。希望二位還是儘快地離開吧。”
白晴禾和夜闌都沒有想到,邵武會說這樣的話,兩個人竟是有些怔愣了。
此刻夜闌突然又咳嗽了幾聲,白晴禾臉上滿是擔憂,語氣也有些乞求:“老先生,外子身體有些不適,能不能就留在這裡一天。一天就好,我們不會進去你們住處的,就待在這個地方。”
這裡是一片荒漠的土地,而遠處都是有些屋舍,白晴禾猜想,那些屋舍纔是這些人居住的地方吧。
邵武看着夜闌的樣子,眼中雖然也有些動容,只是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還是和公子離開這裡吧,我們真的不接客。”
剛剛看見夜闌咳嗽的樣子,有些小人兒們的臉上竟是有些貪婪,但是一聽到首領的話,眼神有微微有些可惜。
白晴禾正還有說些什麼,卻一把被夜闌給拉住了。
夜闌輕聲在白晴禾耳邊,說道:“算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可是……”白晴禾還有再說,別被夜闌搶先了,只聽夜闌對着邵武說道:“在下明白老先生的難處,這就帶着妻子離開。”
“夜闌?”
夜闌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帶着白晴禾轉身而去。
而邵武也在身後,說道:“兩位客人走好。”
在夜闌和白晴禾轉身的一瞬間,夜闌明顯覺得有些小人兒們的臉上透着不小的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