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鐲的含義和生日禮物都被柳望雪一句“鴛鴦浴”打斷了,浴缸暫時是不能用,但可以先淋個“鴛鴦浴”。
事後,柳望雪窩在被子裡,靠坐在牀頭,指揮許青松自己去找生日禮物:“在我的行李箱裡,我沒拿出來。”
許青松便去衣櫃那邊把行李箱拉出來,一打開就看到裡面的一個小盒子——戒指盒。
他心臟怦怦跳着,把行李箱合好重新放進衣櫃裡,以掩飾自己的小緊張,而後將戒指盒攥在手心裡,走回牀邊,盤腿坐上去。
“是這個嗎?”許青松伸手將戒指盒託在掌中,遞到柳望雪面前。
“明知故問。”柳望雪笑着把戒指盒拿過去,一打開,裡面立着的是對戒,一大一小,金色的素圈,沒有任何花紋裝飾。
許青松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閃了一下,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索性就不控制了,差點咧到耳朵根:“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對戒指是柳望雪在南市的時候買的,那天上午沒事,她和倪嘉幾人出去吃飯,又順便在那條老街上逛了逛。買過現在正用着的這對情侶手機殼後,又路過一家金店,柳望雪當時就掃了一眼,便看到櫃檯裡這對十分樸素的金戒指。
她買的時候並沒有多想,甚至都沒有想起來許青松這個月過生日,只是覺得許青松的手戴上這種金戒指肯定也會很好看,而且她說要和許青松一起過“咱們自己的情人節”,對戒當個情人節禮物也是很不錯的。
但從南市回到陶家村之後,她卻只把手機殼送給了許青松,因爲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覺得送對戒應該選另外一個更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不過那會兒她還沒有想好“更有紀念意義的日子”是哪一天,當然,也沒想起來許青松的生日,直到接到安定的電話要來京市錄採訪,才如夢初醒。
這兩天,柳望雪不是沒幻想過許青松收到這份生日禮物時會有怎樣的表現,她想過她肯定是開心的,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開心。
柳望雪看他這副樣子,便決定讓他喜上加喜。
她取下大一點的那個戒指,笑眯眯地看着許青松說:“這是我在驗貨之後對你的肯定。”
許青松自然秒懂她的言下之意,臉上的笑更加不受控制了:“你願意了?”
柳望雪提醒他:“你收斂一點,臉要笑爛了。”
許青松擡手給自己揉了揉,不行,完全無法收斂,根本控制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答應了?”
柳望雪傲嬌地“哼”了一聲,對着燈光看指間捏着的戒指:“裝什麼裝呀,某人如此心機,把生日蛋糕弄得跟訂婚蛋糕似的,還要借小孩子的口說什麼想喝喜酒吃喜糖的,現在心願達成了還在這兒跟我演。”
許青松立馬抱住她,在她脣角特別響亮地啵了一口:“真不是!那蛋糕是貝貝和康康自作主張,我真沒那個意思。”
柳望雪覺得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柳眉一揚,作勢要把戒指放回盒子裡:“哦,你沒這個意思,那我現在是自作多情了,這個戒指你別要了。”
“哎——”許青松趕緊握住她的手,又親親她,“不是,我是說,如果我是主謀,那肯定就不止蛋糕這一個環節,該有的流程都得有。不過,最重要的,還得是先爭取到你的同意呀~”
“來吧,先戴戒指。”柳望雪滿意了,繼續驕矜道,“不過先說好,這只是我對你的初步認可,並且我保留隨時將戒指收回的權利。”
許青松自是滿口答應,朝戒指伸出左手——其他四根手指蜷起來,只留一根中指直挺挺地對準戒圈。
柳望雪見此姿勢,心裡笑壞了,面上仰怒:“好哇,你居然對我豎中指!”
許青松一秒破功,把她摟進懷裡從背後圈着,下巴往她肩膀上一擱,笑得歡快:“沒有!不是!我就是提醒你這枚戒指應該戴在正確的位置。”
柳望雪靠在許青松懷裡笑,手上拿着的戒指盒都掉在了被子上。而後拿起許青松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又親了一下:“好了!我宣佈,從現在開始,你徹底是我的人了!”
許青松則是拾起戒指盒,將另外一個給柳望雪也戴在了相同的位置,而後把盒子放在牀頭櫃上,將她按住親了下去。
在情事上,許青松是將霸道裹在了溫柔裡,這一點柳望雪在和他確定關係的那晚就深有體會。她也特別喜歡這股勁兒,深深着迷。
正當被親吻和愛撫弄得暈暈乎乎,以爲許青松又要再來一次的時候,柳望雪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那鐲子沒什麼特殊含義,就是姥姥送給孫媳婦的。”
“什,什麼?”柳望雪覺得自己沒聽真切。
許青松輕笑一聲,將她緊緊抱住,貼在她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柳望雪這回聽清了,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不是,我還沒嫁給你呢——”想想這話不對,遂改口:“我是說,咱倆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呢!”
許青松便將手在她眼前晃晃,讓她看戒指,說:“可是你戒指都給我戴好了呀。”
“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柳望雪把他的手揮開,一翻身趴到他胸膛上,手指戳他心口,“當我是失憶了嗎?哈,我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表嫂說她當初感覺是被鐲子給扣下了。你還說你沒耍心機?你要是沒耍心機,你姥姥能把這麼貴重的鐲子往我手上戴嗎?行了,你把戒指還給我吧——”
柳望雪說着就把許青松的手拿過來去摘戒指,許青松立即將手攥成拳頭躲開,摟着她一翻身,便將她壓住了:“你冤枉我,我真沒耍心機,姥姥她願意給你是她自己的意思,我又不能左右。”
柳望雪剛剛也是故意逗他的:“那你姥姥就不怕這鐲子給早了?”
“不會,”今晚的戒指給了許青松更多的信心,他很認真地說,“或早或晚都得給你。而且我姥姥看人特別準,我舅媽、表嫂,還有四位伯母嬸嬸手上的鐲子都我姥姥給戴的,還都是在婚前。”
柳望雪一副苦惱的樣子:“看看,這不就是被扣下了嘛!”
許青松小心地觀察她的神色,覺得剛剛建立起來的滿滿當當的信心變得有些忽忽悠悠的:“你真的不願意啊?還是沒考慮好?”
柳望雪覺得他這一刻好像個大傻子,不忍心再繼續逗他了,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恢復了笑模樣:“我要是沒考慮好,我幹嘛給你戴戒指?”
許青松的心情那叫一個大起大落,懲罰似地開始撓她癢癢,直到她笑出淚花連聲求饒才罷手:“以後不許這麼逗我。”
柳望雪喘着氣點頭,根本說不出話。
許青松親親她的眼角,把淚珠吻去,摟着人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片刻後把被子拉了拉蓋好,問她:“睡覺?”
柳望雪翻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他臂彎裡:“但是有幾件事我得先跟你說清楚。”
“你說。”許青松準備好聆聽。
柳望雪便緩緩開口:“我這個工作呢,你也清楚,手上現在這個劇本也快完成了,我估計下個月差不多就能開始選角了,但需要拍多久,我不確定。”
蒙洛秋的性格非常細緻,拍電影或拍劇也一樣,而且她對《月暈效應》這個劇本很有想法,打算慢慢拍,出精品。杜雲襄又是個不差錢的老闆,對蒙洛秋也充分信任,肯定不會爲了預算催着她儘快完工,而是會由着她慢慢拍細細打磨。
柳望雪說:“所以,搞不好今年有一大半的時間我都得在劇組。然後就是明年,要拍《大昭二十一案》。”
也就是這兩天,柳望雪聽杜雲襄說,計劃以《大昭二十一案》爲主題建造大型遊樂園的項目已經和淮市政府完成協商並達成合作協議,項目已正式立項,各項手續也基本落實,估計也是下個月便開始動工。
這部劇一次性肯定拍不完,杜雲襄打算分幾季來拍,每年一部,遊樂園的一期工程便對應了第一季中所需的室內場景。杜雲襄的爸爸杜邵華和他的幾位老夥計共同投資,在人力、物力和財力全部有保障的情況下,一期工程在明年年中肯定能夠成功驗收。
柳望雪接着說:“雲襄姐打算明年年初開拍,但是年初一期工程還沒完工,所以劇組要先去拍外景。雲襄姐還希望所有鏡頭都能儘量實景拍攝,所以我應該需要跟着劇組天南海北地跑。”
這些也都在許青松的預料之中,他不會因爲不想異地就勸柳望雪放棄,因爲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熱愛的事,他只會全心全意支持:“你放心,我都理解,也會百分百支持你的。”
說完,他好像忽然猜到了柳望雪說這些的意圖,問:“你跟我說這些,該不會是想暗示我,婚禮至少要在兩年之後才能舉辦吧?”
柳望雪立即誇他:“你真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誇完又覺得不對,再次用手指戳他心口:“什麼婚禮呀,你不要想那麼遠!搞搞清楚,我——”
許青松哈哈笑着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驗完貨的下一步,就輪到我求婚了。等我求完婚,咱們兩家得正式見個面吃頓飯,然後再舉行個訂婚儀式。再然後等你這兩年忙完,我再帶你去民政局扯個證,最後再辦個婚禮,咱倆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對不對?”
許青松真的是什麼都想好了,柳望雪眼眸含笑地聽他說完,點點頭:“對。”又擡手捧着他的臉親他一下,說:“我也不是隻爲自己考慮啊,你現在弄那個端遊開發也挺忙的,不是說也得至少兩年後才能進入測試環節嘛,所以我覺得兩年這個時間挺好的,等我們各自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再全心全意準備人生大事。”
許青松抱着她將她按在懷裡,他很高興柳望雪能這麼開誠佈公地和他商量這些事,他就知道這回遇到的是對的人,也很慶幸當初是他朝柳望雪邁出了第一步。他接着問:“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求婚比較合適?”
柳望雪擡頭:“這個你還要問我?我要驚喜的!你自己看着辦,要是我提前知道了,還叫什麼驚喜?”
“好!”許青松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他胸膛上,就這麼看着她,彷彿看不夠似的。
柳望雪也就這麼趴着與他對視,過了一會兒,她說:“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呀?”許青松幫她把掉下來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
“現在說這個可能有點早。”柳望雪手指摳着他睡衣的第一顆釦子。
“嗯,你說。”許青松別頭髮的那隻手就順着耳廓和側臉滑下來。
柳望雪看着他的眼睛:“是關於孩子的。”
“我知道。”許青松說。
“你知道?”柳望雪問。
許青松捏捏她的臉頰:“你喜歡孩子,我也喜歡孩子,所以我們將來肯定會有我們自己的寶寶。但我希望寶寶是在我們的期盼中到來的,而不是意外。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嗎?”
柳望雪點點頭,這就是她想跟許青松說的。
許青松摸摸她的頭髮:“所以孩子的事一定要放在婚後。”
柳望雪再次點點頭,抱住許青松,臉在他頸窩裡蹭了蹭,嗡聲道:“許先生,你真好。”
許青松側過臉親親她,把她抱緊:“因爲我愛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