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裡的人她不應該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因爲一般響亮的名字的人都很“深沉”,而我,註定看穿了自己的一生太過幼稚,不夠成熟,顯得天真,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也笑着,爲何是現在就註定了看到了以後也是一個“野丁頭”呢?新弦的天還是這麼冷,冷的就像一場正兒八經久別,冷的就像這場久別不再會重逢.....
我是趙不歸。
三絃月,不夠完美卻有影影綽綽的滋味.....我久居的這座城市,它的名字也很好聽,它叫——新弦,而我,躺在它的懷抱中,它有青山和綠水,而我,僅僅有它,甚至,一無所有。
突然想到一個好聽的名字——盛玖,從白色的爐火升起銀色的火焰開始吧!
白色的爐火忽地,升起了銀色的火焰!
有人哀嘆,有人嚮往,並不是每個人都生活地那麼如意的,當時間越來越向你靠近,特別是在某一刻,這種感覺突然就漫上了心靡..…...
圈子很小的。
有人說:盈家的三千金盛玖回來了。
他們說完這話的時候那個語氣只能打句號的,不是沒有其他的標點符號,只是不敢,不敢。
據說盛家算是這座小城裡面,對整個縣城的g某p作出卓越貢獻的,家族企業吧!
盛玖,回來了,有人說她不學無術,痞子氣息濃重,有人說她有病,瘋了,怎樣,諸如此類的話題不絕於耳,像硝煙一樣,不得安寧。
想了很久,還是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是些年了,號碼還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或許,從來沒有忘記過。
“阿玖,你回來了?”
是問號。
對面的聲音雖只有一個“嗯”字,卻讓她滿心歡喜。
“阿玖,你真的回來了!”
對面的女孩子被她的語調嚇得一抖靈。
她叼起了一根菸,看着白色的爐火泛起了銀色的火焰。她說“真好看”。
不歸,你還像三年以前那麼有氣質,美麗動人吧!不歸,我想像你的名字一樣,不歸,從我遇見那個人開始,從我答應他跟在他身後開始,從我從小城離開,一點一點,跟他去北極開始.…..
我不管北極有沒有北極光……
這些都不是我操心的事兒啊!
她喃喃自語:不歸,你知道嗎?我如果有病,像他們一字一句說的我那樣,我怎麼會,怎麼會越過大半片海,去......我咋不直接跳海呢?
彷彿心裡有很多的話想說彷彿又好像沒有,心裡像是有一條寬闊的河流,偶爾也有小魚兒小小的遊......
冷冷的天氣,我們要去哪裡看花呢?
兩個女孩子瘦弱的背影,圍巾也是一樣的羊毛材質。但是小玖的是大紅色,她說又是一年。不歸,今年的跨年,我買了一個好東西,一條紅色的圍巾,你看你看,那個時候她的眼睛裡泛起了小星星.……可能僅僅只是圍巾的顏色很喜慶,那種大紅色,不歸也是看了很歡喜的,可是真要她上脖子,她是不行的,她不願意招搖,她不願意惹人看,好像她一如既往地孤冷。
冷冷的十二月,是該圍上圍巾了。
不歸拿着一條超長超軟的漸變的淡藍色圍巾走在路上,花是沒有的,在這個季節,你知道的,葉子都不是很多了。
自然它有自己的很自然的一套規則。
就像兜兜轉轉的,你又回來了,小玖,你好。
甚至有點覺得窮,窮的時候可能就是買一個燒餅是沒有壓力的,但是如果加點錢買點別的餅,比如手抓餅比如雞蛋餅比如雜糧餅然後我就下意識的瞅瞅口袋啦或者摸一下手機這樣子,甚至很多次會查賬單。無聊的我窮,窮的意識覺醒,比如別人都去過節日了,這種感覺就忽然來了.……
不歸下班了。
粗略的看了一下時間,大概是六點半還多一點呢。冬季的夜晚彷彿就像是一頭調皮又可愛的小鹿,它總是蹦躂噠的說來就來了。
她的頭髮穿過一把老式的彷彿古樹,木頭材質的一把梳子.…..穿過的瞬間,時間靜了一點下來,純粹而又狹小的空間,只有靜電摩擦的聲音。
安靜純粹,還是很忙啊,她訂了一杯咖啡,晚上還要熬一個夜,這樣,她的目光裡面帶有八分的不安訪理。小玖,阿玖,你知道的,我纔不像你那般有錢呢。
在忙碌了一天,工作之後,整座縣城被黑夜矇住了眼睛,夜燈在這個冬季的夜晚開的猶如燭火,又好像比不上燭火,它明明就很晚,它明明就很亮,方佛看不到盡頭的路開始蔓延,我知道的,我彷彿在這裡活慣了,在某個時刻在某個時間,我好像和這座很小的縣城活成了一體,共生共死,當我路過的時候,彷彿閉着眼睛就知道這附近的路燈,它的溫度,在這個冬天,它可能沒有溫度,你看,冬天多寒冷啊!
夢中,我總能聽見一個拉拉扯扯的聲音。
就在那樣的一天,你也沒有露面,不歸總在想,你離開這座熟悉的小城,阿玖,你會害怕嗎?也許我這就是一句廢話。
我知道的,你不會...…
阿玖拿出了她最喜歡的一把木梳子,靜默的梳子齒,映刻着她紅紅的臉龐,那梳子大概是不太適應她的頭髮怎麼的,可是有一陣摩擦的聲音,阿玖想,如果不歸在身邊的話,定要嘮叨我一番,該洗頭了呀姑娘。她的偌大的眸子閃閃的,今天是梳雙辯子呢還是高馬尾呢?如果是不歸,可能就隨便地報下來,可是,她真的好美。
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承認的。
不歸,沉着一張臉,她走向了窗戶邊,倒映的是一個少女十七八歲的面龐.....…
她的眼睛細長,好像一整年的雨突然下起來,當她望向你的時候就根本無法逃避的那種感覺。可是,在某一刻,當一個人離開另一個人的時候,她只能靠揣測的時候,她無能爲力。
腦袋疼。
想起了阿玖。
不是朋友。
便是故人。
故人故人,故事裡的人,她還是能想象得到,那天,她一定是梳了個高馬尾,穿了個不知道啥綠的綠衣裳,啥也不想,就走了,就好像如來時一樣,或往常,沒有泛泛的波浪。
而此時,她也剛好穿着一襲綠色的衣裳。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眼睛有點紅紅的.….…
閉上了眼睛,竟然用了十秒鐘,天,還是藍的,有點晚了,她便一個人,諾諾地往回去,一步一腳印,走得虔誠寧靜,認真安穩,這樣啊,阿玖,我的心,也會比較寧靜一些了嗎?
阿玖,地把手伸出來,兩隻白花花的手,沒有什麼過分的褶皺。這雙手被艾先生緊握的時候,她覺得天空都是藍的了。
在一個很冷很冷的街頭,她從網吧出來的時候,父母的短信都要爆炸了,玖仔,她想她只是想不要,不要去學校而已,就是逃學一個小時而已,就是昨天晚上沒有回家而已。
短信沒看完,她也不想再打開通話記錄了,估計是連老爸公司的前臺姐姐都給她打電話了。
那是2010年。
一個很冷的冬天裡的很冷的一天。
她熬夜的疲憊迅速用眼影遮了起來,乍一看,沒有任何疲態感,只有青春活潑無敵可愛的感覺。如果非說她是可愛的,她也只能勉強算得上奶兇的那一款吧!
好累啊,她躺在網吧的椅子上,頭往後一靠,腰順勢往後流淌,像一條潺潺的小河。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可是,你知道的,有時候記憶在作祟,記憶偏偏有始有終。
在二月的某一天,我緊趕慢趕地就出發,也不知道我要出發的終點,但是至少起點我是知道的——新弦這座縣城,我很久沒有離開過它了,雖然只是就近地環遊,但是我的浪漫的細胞開始跳躍,讓我不由自主地輕輕地走,就好像我大聲啼哭地來,如同你一樣,如同他一樣可是風不知道的事雲未必也知道啊,有些事飄在風裡,飄着飄着就散了。
二月,鶯飛草長,你那裡呢?
我不緊不慢的步伐搖曳在這裡,突然就聞到了泥土的芬芳,你知道的,泥土它本來是肥沃的甚至是帶着美的那種臭臭的氣息,久久不能散去,但是滿樹的桃花開地剛好剛好它那柔柔的嫩嫩的氣息日日夜夜地浸入了泥土裡面,初聞到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就回到了故土。
二三十歲的姑娘,世事無常,一瞬間叫家鄉,一瞬間叫故土,就好像一扇窗,配一張牀。木頭的柔軟讓整個夜晚都變得賊亮,不用流淌就知道那是自然而然的時光.…..…
風來了,它乘風破浪,我聽到一個聲音,有輪廓的聲音是沒有笑容的孩子,它變得不眠不語,整座縣城離這裡很遠,青草也露出地面,桃花朵朵開,我坐坐就好,那時——妖玖,你看,你的臉上都有泥巴了,我給你弄下去。
——怎麼辦?
——弄下去啊!
——我找到一條河流。
——那我們就去那裡吧。
——她低頭,她看到她的瞳孔放大,在一瞬間,有些事情變得爛漫,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不只是桃花爛漫,認甚至事都可以爛漫起來,只有你願意,你要你的心足夠地真,足夠地誠。
——阿玖,好久沒看到你了。
——阿玖,你走了又回來了。
——阿玖,桃花又開了,可是我只是我我一個人可以爛漫,甚至爛漫整個山崗,你一定會爲我高興的,對嗎?
不歸心裡這麼想着,嘴裡似乎卻要說出來,眼睛擠了擠也沒擠出來什麼,她不再是那個從前愛笑的小孩子。
在春天,過故土,嗅芬芳,對你講......對你講我,我是不歸,故土的不歸,所以你呢?
阿玖凝望着遠方,腦袋裡面都是一個人的影子,她無心看樹枝,這個世界讓你變得冷靜無比,野蠻無比甚至愛憎分明不怪我啊,你知道的阿玖,我自作自受了這麼久,我不及桃花美麗,阿玖,不及你的美麗。
——因爲在我心裡,你比桃花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