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感覺臉頰兩旁逐漸往溼潤的地步無法逃脫地感覺逐漸包裹了她。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
“乖乖是又做噩夢了嗎?”
男人輕輕地呢喃道,這個夜晚無比地安靜。
他見過了阿玖天真燦爛地時刻卻不曾想到此時的她會在夢裡淚流滿面。
是什麼樣的遭遇纔會讓我心疼的阿玖這樣子啊?
所以呢?是那個男人嗎?那個一會說要帶你去挪威一會兒又說帶你去冰島的紋身滿滿的男人?
“呸!男人!”
陸息遲的心沉不下來雖然最近的商業企劃書還等着他親自制定,手機在文檔那兒停留了三秒鐘,遲遲沒有打開。
他轉身訂了一張機票,是去挪威的。
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一趟是去定了!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阿玖這頭豬也翻滾了好幾回。
在牀上,彷彿真的把這張牀當成自己牀睡的似的。
她愉快地睜開眼睛。
“嗯今天的天氣不錯哎!”
“哎呦客氣了陸總,竟然還給我備了豐盛的早餐與好多好多我喜歡吃的水果啊,有葡萄,哈密瓜,小番茄,波羅蜜!”
嗯?
怎麼還有一張紙條?
阿玖地好奇心最大了,她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那個深情滿滿的陸總給自己留的紙條啦,他是害怕自己要幹嘛啦,自己都十八歲了好不好,已經成年了難道會走丟嗎?
嘿!
小看我。
她雖然不屑,但是還是想知道一向謹言慎行的陸總到底會給自己寫上什麼?
她“唰”地一下抽出那張紙,瞬間臉紅地徹底,比桌子上的那些小番茄還要紅地熱烈……因爲,因爲那個紙條上明明寫着幾個大字“乖乖,養好身體等我回來懷上我的崽吧!”
在印象中,她的陸總總是不言不語的,安靜沉穩……
可是,現在她根本無法辨別眼前這個人,或者,自己吧,還是不是那個真實的自己?
這個世界,總有人願意對你異於常人,總會給你多一點的溫暖,而不是親切,更多的是愛。
她雙手顫顫地發出幾個字:“息遲,我起牀了。”
就只有這麼幾個字了,因爲她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一點什麼。
去挪威一趟吧!
還有一點東西要拿。
同居的日子雖然才短短一個星期,可是畢竟也是像搬家一樣搬過不少東西的啊,纔不會把那些鍋碗瓢盆的白白便宜了那個渣男!
他叫素宿。
名字透着一股哲學的味道。
挪威人。
但並沒有發生挪威的森林那樣唯美的愛情。
這一點她是心知肚明的。
她喃喃自語:“素宿,我們分手吧!”
捂着的臉劇烈地發起燒來。
好似是人生第一次發燒。
素宿就站在那兒,任憑一個男人瘋狂地扇臉,好像每一巴掌都是一次愉快的體驗。
他終於可以釋懷。
事後,他們便握了個手。
息遲想:“還算有點武德,或者說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吧!”
新弦市。
熱鬧,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烈,不歸穿着厚重一些的牛仔褲與白色的衛衣,揹着一個小小的毛絨絨的小包包,她的睫毛裡面少了一些以往的憂鬱的氣息,逐漸增添了一些來自春日的歡快。
不歸想這時候的陽光總是恰當好地灑下來,不深不淺的陽光不論是穿冬天的衣服還是春天的衣服還是夏天的衣服,好像也沒有什麼差別。
她的髮絲在很多花束中飄蕩。
在那個飄蕩有香樟樹的城市裡面,她也有自己的花火。
那個時候,那一天。
她就那樣子碰到了一個神奇的少年。
她看着他路過,衣服的尾腳揚了起來好像他張揚而又內斂的青春。
在巷子裡。
細細碎碎的切菜聲音。
“嘀嗒”。
一聲清脆的淚便滴落了菜板上。
少年從另一頭的房間裡躥了出來。
“媽。”
話音封閉在嗓子眼裡面,喉嚨裡面。
昨夜晚,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晨已過。
拉拉扯扯的聲音。
橘本不再去看。
他吧頭深深地蒙在了被子裡面,他知道那個男人又醉酒了,而且現在此刻正鬧着爲什麼眼前的手不再潔白美麗漂亮的婦女不給他洗腳?
他像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孩子一樣。
脾氣發起來的時候總是得那麼一會兒。
好像一會兒又可以安靜平穩地睡下。
他只總在後半夜聽到目前輕微的啜泣。
而現在不同了。
現在是白天。
大白天,他幾乎沒有見過母親這樣子,想了很久,終於試探性開口問道:“媽,出什麼事了?”
婦女頭也散亂地很,他看到她的瞳孔慢慢又慢慢變小,小的如同塵埃一般。
“你,橘本,你知道的,我討厭他的,他從來愛過我,愛過我,可是現在,我也不可以恨或者,或者,愛他了……橘本,你爸爸說他要去挪威,挪威,那麼遙遠,我該怎麼辦啊?橘本……”
然後她聲嘶力竭起來。
整個樓梯道彷彿失眠了一樣。
少年的清晨的玫瑰依次開放。
“八年二班的不歸,趙不歸,來學校教務室一趟。”
不歸留着總是平靜到極致的沒有齊整的短髮,她的短髮碎碎的,有一點男生的感覺,雖然她的心思尤其女生一點,但是某些時候,但是很多時候一眼看過去她就像男生一般,她知道這學期的忙碌的時刻又要來了,據小道消息說本學期爲了緩解八年級學生即將升入九年級的不安感與某種壓力感吧特意開設了一個文學治癒頻道,需要主講人一到二名吧!不歸可是數一數二的學霸級別的人物。
只是這次的這個策劃,校級的嘛大家都想入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
其實不歸心裡也是特別期待這個的。
因爲本來自己就是緊張的,考試緊張的症狀,已經影響了自己好幾次的發揮。
她想自己本來就是一個需要治癒的人。
還有一個人。
令自己放心不下。
阿玖。
我上初中了。
記得七年級的時候你還拉着我的手。
現在八年級了,你卻不在我身邊。
不歸算是長得比較好看的了在同齡人的眼睛裡,她雖然算不上校花存在但是真的,真的也可以說是極品女孩了,她的眉眼有着桃紅的清靈,身上散發一股微微憂鬱的氣息。如果可以,她像是晚風,也會像是一片愛情的海浪。
只是,在這之前,在這之後,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碰見這樣一個人,會改變了她也許後半輩子的軌跡。
那個人就是橘本。
阿橘今天的心情有點複雜。
教務室的地方有些遙遠,需要很久,很久,纔可以到達,阿玖,你從前最喜歡這一片小小的樹林了,你說風穿過這裡也會發出快樂的聲音。
那麼阿玖啊,你現在快樂嗎?
時間是一去就不會回頭的河流。
阿玖,你知道嗎?我只想清平安樂,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我知道你的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你一點也不害怕外面的精彩與否,你愛風,也愛自由,那麼,你愛我嗎?
教務處。
老師兩個。
進去了。
頭有些低下去,因爲自己還是有一點羞澀的。不歸不敢把頭揚起來。
她的視線的盡頭是一個有點感覺營養不良的卻又散發出某種橘子味汽水的感覺的一個小男生。
他的面色很奇怪。
眼睛也長得格外地不可捉摸的深刻。
他的手細長,卻有一點微微粗糙,有點幹活的跡象。
微微上翹的脣角里隱隱藏着一個夏天的故事。
老酒開壇,餘光傍晚,稀碎的心跳聲在心裡,慢慢拉下去,一直深不見底。
恍惚間,聽到了老師和自己的對話。
這個節目是真的很有意義的。
橘本要上臺唱歌了。
他只在老師那裡嗯嗯好的就走了。
因爲他可能是藝術生之類的吧,可是後來不貴才知道,原來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一樣的,一樣的高中會去學文科的學生。可是那個時刻,他的不太老實的眼神和那麼就那麼一眼吧,直覺吧,她就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學藝術的天賦。
也許,自己也可以的。
六歲,草長鶯飛。
不歸,你喜歡這個嗎?鋼琴?
那時候,母親總是格外驕傲,生得了一個聰明剔透的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就是照不歸。
小的時候,真的是人見人愛。
可是,爲什麼長大了以後自己不能給那麼多人帶來快樂,而且,甚至,自己有時候也不快樂。
年歲漸長,卻已經忘記如何咧開了嘴微笑。
她依然記得那個時候,她看上了一架特別好的鋼琴,一架鋼琴的錢就夠家裡三個月的生活費了,她看到母親的笑容與哀傷,便不再去提去想去掛念……
有一天的傍晚,暴雨交加。
媽媽還在外面擺攤。
沒有回來。
不歸的心裡很是擔心。
她打了把傘,想出去,可是想到媽媽臨走時對她說的話你一定要乖乖在家裡等我哦,她又默默把傘收了起來。
轉眼,看到了一個淋溼透的女人。
糟糕,媽媽今天出門早也沒有看天氣預報,竟然沒有帶傘,自己應該勇敢一點,至少這樣就不會讓她淋雨了……
她有些微微的自責。
她看到母親回來了。
“媽。”
“不歸,喏,你要的鋼琴,我剛在二手琴行給你淘來的。”
那夜,母親酣然入眠。
留她一人高興地徹夜未眠。
小孩子就是那麼容易被滿足。
雖然這個鋼琴是壞的。
後來她也沒有彈出個一二四五六來,但是那一刻,那個夜晚,的確是開心的,睡不着覺的那種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