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定先進來的尋寶的人已經離去,而被困在幻象中的另外幾人也已經被他們解決掉,短時間內這裡不會有修士出現,正是商量計劃的好時機。
男修聽到同伴的譏諷,只略微皺了皺眉,沒有回嘴之意,只淡淡地道:“還是小心些爲好。”
女修似乎很不願意與他爲伍,眼神與語氣中滿是不屑。“我難道不知要小心行事?五行世家的人毀我肉身,害得我只能活在這低等身軀的束縛中,你可見我剛剛在入口處衝上去與他們拼命了?”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多提點一句,你知曉就好。”男修不鹹不淡地轉過身去,祭出一副帶有精純水靈氣的陣旗懸浮在身前,接着又對女修道,“把陣法玉簡給我,待我即將佈置好,你就出去引人前來。”
“知道了。”女修心緒平靜了一些,不再和他爭執,心念一動取出一張白色玉簡,看上去有些古舊。見男修漸漸按照玉簡所示沒入陣旗,她忽然顯得有些興奮。
“據說這陣法是首座長老從長歌羽士那裡求來的,據說是十萬年前的古陣,真是令人期待。”
男修一心一意佈陣仍顯得有些吃力,沒有搭理女修的唸唸有詞,不過她倒也不需要回應,眼中閃爍着精光,語氣越來越狠。
“五行世家,五行世家,不過是披着一層血統的皮耀武揚威罷了!他們又有什麼了不起?正派名門大世族不是心境穩固麼?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從這‘玄極幻殺陣’中逃出去!”
陣旗一根根沒入地底或巖壁,還有一些被打入了空間夾層與這裡的連接處,男修臉色開始泛白,額頭青筋凸起,看上去識海已經到了極限。
女修見陣法已經快要完成,反而收起了臉上陰冷的笑,恢復了剛剛那副呆愣老實的神情,閃身朝着石洞外面行去。
子璇的雙眼一直輕閉着,全靠神識來感知一切。出竅期修士的靈覺相當敏銳,若有人一直盯着他們看,不需多時就會被察覺到。
男修就在與她擦肩而過是感應到了她的存在,而女修是因傷重換了一具肉身,神魂應還不大契合,加上又有些不以爲然,所以剛剛纔會毫無所覺。
現在女修離去,男修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陣法中,子璇心念一動,探出神識猛地刺向幾乎沒有防備的男修識海。
男修剛剛沒入最後一根陣旗,忽覺識海一痛,本能地祭出防禦並試圖攻擊,甚至還分出一部分神識試圖啓動陣法。
但子璇的神識遠遠強過了出竅初期,與出竅後期甚至圓滿接近,這竭盡全力的一擊男修自然承受不住。他防禦靈光還未徹底散出就已消散,試圖啓動陣法的神識亦在瞬間斷開,雙眼大瞪着朝後軟倒在地。
出竅期的元嬰強大,子璇不敢冒險將識海探入對方丹田,是以這短短一擊只是衝着識海而去,自然不可能將其滅殺。但失去意識的男修就算醒來,都會因識海幾乎被攪散之故成爲廢人一個。
子璇沒有試圖擊殺此人,男修的境界與實力還在,醒來後會因爲無法正常思考之故成爲一大殺器,她打算留下來給那女修添添堵。
“這陣法可怎麼辦......連一點兒氣息都沒有了,想破陣都沒處破!”子璇在石洞中觀察了十餘息,硬是沒能尋出一處陣基,明明親眼看見陣旗沒入了地底與巖壁,現在卻消失得連一點兒陣法氣息都沒有。
她這數千年來好歹閱遍了下界各界的丹器符陣玉簡,加上前期又有子若衝指點,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長進。可剛剛看起來還平凡無奇的陣法,此刻讓她傷透了腦筋。
“長歌羽士突然在秘境入口現身,看起來倒不像是帶有惡意,可他又給了魔修這枚陣法玉簡,難道是想幫着魔族信徒復仇?不應該啊......他隱世多年,連道魔大戰都沒現身,顯然是對世事沒什麼牽掛纔對。”
子璇又再回想起了子長歌掃來的那一眼,她總覺得那裡面絕對不包含對子家人的恨,既然無恨,何來報復一說?修行至散仙境界,總不會是心血來潮任性而爲吧。
她擰着眉頭一邊繼續尋找陣基,一邊在腦子裡回憶剛剛佈陣的手法與方位,可直到警戒在外的神識探到了那名女修氣息,都仍然沒有尋到半點線索。
子璇只好放棄找尋,再次沒入巖壁隱匿起來,神識在外一探,只見女修帶着一名中年男修隱匿了身形氣息,正在通道中疾馳。
中年身着有莘氏族服,袖口衣角皆有陣紋形成的虎眼,方臉大眼看上去很是凝重。子璇觀他神情,只覺不像是被寶物誘來,倒有可能是女修以《無相經》氣息爲理由,引他同去清理魔修的。
“道友小心,這女修是魔族信徒奪舍,裡面還有一名被我攪毀了識海的初期魔修,以及一座破除不了的幻殺陣。”子璇沒有出面,只傳音提醒了一句,在她說完之後,就見中年腳步微頓了頓,接着又若無其事般往裡面行去。
她知道對方聽見了,並打算繼續前往解決這不懷好意的兩人,她自然不打算在此時離去,那陣法的威力究竟如何,她還想讓兩名魔修幫着試上一試。
待兩人將氣息收斂到極致,分別沒入兩邊巖壁之時,中年忽地祭出一枚虎形令,將女修嚴嚴實實困在了巖壁中。“不知是何方道友提點?”
中年沒有因這一句提醒收起警惕心,話雖客氣,但想要讓人現身的意思很是明顯。子璇在那虎形令中感應到了純正的白虎一族氣息,是以也不猶豫,化去隱息丹的效用從巖壁中走了出來。
“在下姓子名璇,道號音希。不知道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