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道不同不相爲謀
童飛率人殺上山來,高寵、羅士信、孫安、瓊英四將大殺四方,羅士信擊殺田定身邊的將領,將田定濺得渾身是血,口吐鮮血,鼻孔中血流不止。他已被嚇得不知所措,帳下的將士同樣肝膽俱裂,紛紛停止攻擊。
童飛見狀立即讓百騎將田定等人團團圍住。
徐威、索賢、凌光三人在羅士信砸人之時早被高寵、瓊英合力挑下馬來。田定身邊已沒有幾人護衛。
“誰能擋我一錘?吼……”沒有童飛的命令,羅士信是永遠不會停下來的,他大吼一聲,跳將起來,一錘砸向林昕,林昕撥馬想跑,沒想到羅士信奔跑速度太快,馬還沒轉過身,人頭便被砸成粉末。
緊接着,他左手大錘脫手而出,砸向同樣想要逃跑的薛時,薛時同樣成了一堆肉泥。
四個人的死相嚇得許多田氏士卒哇哇直吐,那場面太血腥,太恐怖……
“哇……”地一聲,被嚇得在馬上不停顫抖的田定吐出又紅又黑又有些綠的混合液體,頭一歪,掉下馬來,雙腿一蹬,死了。
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降者不殺……”童飛見馬上的人都被斬殺,金槍一揮,大聲喝道。
“當……”的一聲巨響,羅士信將雙錘砸在一起,那聲音直震得在場之人震耳欲聾。
“我大哥說了,降者不殺……不降的,羅爺我將你砸成肉餅……吼吼……”他接着連聲大呼,那聲音猶如晴天霹靂,只嚇得山上士卒紛紛跪地投降。
這一役,童飛沒有出過一槍,只是不停地聽着系統播報出世人物陣亡的消息,當羅士信最後一錘砸下後,他共收穫了60點召喚點。
柏坡,這個童飛前世極負盛名之地,童飛沒損一兵一卒便將其奪下……
這個地方,朝廷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否則,田虎在此那麼長的時間,官府對他們也不會一無所知。
這是非常理想的立足之地,童飛非常滿意。他決定以這個地方爲根據,儘自己所能救濟天下窮苦百姓。
田虎近一年的經營,給童飛他們留下了無數糧草金銀,戰甲數百副,士卒四百餘……他亂入而來,爲童飛縫製了一件華麗的嫁衣……
被童飛放走的晁蓋驚魂未定一聲不響轉頭便走。他今天遇上了這輩子見過最可怕的人。數百人的隊伍面對兩個人簡直不堪一擊。見童飛身邊只有一個傻子和數十名兵卒,以爲殺童飛只是分分鐘的事情,沒想到他得到的第一個結果是駝梁山第一高手關勝被打殘,接着童飛兩兄弟面對百餘弓箭手的射擊如入無人之境,衝破箭雨,兩對大錘如砍瓜切菜一般擊殺了上百人,其中包括郝思文和杜興。自己也差點死在大錘之下。一聲不響,獨自走了大半天,他還是想不通,明明是穩操勝卷的戰鬥,爲什麼敗得如此之快。
他不停地向前走着,似乎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他是那麼無助、那麼彷徨……
李應帶着殘兵敗將默默跟着,他的身上還在冒着冷汗,他同樣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感到驚心動魄。
走到了一個相對寬闊之處,晁蓋自顧在一棵大樹下盤腿坐下,如老僧坐定一般。所有人都找了地方跟着坐下。
他一直在想着剛纔的戰鬥,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迷茫。他是義氣之人,兄弟的仇一定要報,可是現在他明白,這個仇太難報……
不知過了多久,涼風吹起,這風似是吹醒了沉睡中的老虎。晁蓋突然間想起童飛所說的話:“搶奪邊關軍餉”。他百思不得其解,爲何負責此事的幾位兄弟會騙他。李應在他身邊靜靜地坐着,兩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黃信更是一臉沮喪,沒了半點鬥志。
“公明、學究他們爲何要說那是不義之財?”晁蓋突然問了起來。
“哥哥,小弟也甚爲不解,不知……”李應似乎也在想同一個問題,很快便接上了話。
“唉!早該能想到數目如此龐大的錢糧,豈是一般貪官污.吏.能.有?公明好有算計……”思索了一陣,晁蓋長長呼了一口氣說。
主管後勤保障的李應如何不明白晁蓋的意思,在一旁不住地點頭,心中五味雜陳。他同樣不明白,一起磕頭拜天地的兄弟們這是怎麼了?
沉默良久,兩兄弟無奈地搖頭嘆息……
“公明哥哥,按時間推算,晁天王當早將童飛等人逼入埋伏之地,而現今卻毫無動靜,怕是事有不妙。”設下重重埋伏,只等晁蓋將仇人引來一舉殲滅的吳用見遲遲沒有動靜,一臉擔心地對宋江說道。
宋江也覺得事情不對頭,他想了想說:“晁天王帶有精兵數百,弓箭手百名,童飛等人再強也不可能逃過一劫……當是童飛等人退回谷去矣。”
吳用捋了一下鬍鬚,咪着眼說:“若是童飛率人回谷,便進入小弟所設之伏,插翅難飛。先前怕被其識破,只敢讓花宋兄弟于山下埋伏,而山下卻無四面埋伏之地,致使其僥倖得脫。今上山埋伏之精兵已在最爲險峻之處三面設下強弓硬弩,只等童飛等人一到,箭弩齊發,無人生還。”
“若是如此,我兄弟倒是少了很多傷亡。我等且安心等天王得勝而回。”宋江慢慢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吳用滿臉擔心地搖着頭不說話,他知道那一個環節肯定出了問題。
宋江座在地上,雙眼微閉,似是在閒目養神……
太陽就要落下山去,宋江、吳用再也沉不住氣了,因爲晁蓋還沒有回來。
“速速前去找尋天王……”宋江叫來幾個斥候,沉聲下令。
“不必了!”斥候還不得領命轉身,晁蓋便帶着一衆人馬到來。
“天王哥哥,可是已將童飛一衆人等全數逼入谷中?”宋江見晁蓋安然而回,急忙上前來問。
晁蓋冷冷地看着宋江一言不發,又看了看一臉急相的吳用,擡擡手指了指身後。
宋江、吳用看去,只見李應、黃信之後,一衆士卒正擡着三個人。兩人急急上前,只見關勝昏迷不醒地躺着,一條腿已經沒了。後面的兩人卻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哥哥,這是……”宋江驚呼而出,他迅速鎮定下來,指着關勝幾人驚恐地問。吳用也急切地看着晁蓋,想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佈置如此周密,爲何會發生意外呢?
晁蓋沒有說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他還沒有想好如何同宋江說話。
“公明,那日所劫之財真是貪官之物?”過了很久,晁蓋才緩緩地問道。
宋江、吳用聽晁蓋突然這樣問,心中感到很不安,以兩人的聰明才智,已想到晁蓋肯定發現了什麼。搶劫軍晌的事是兩人一手策劃,騙着晁蓋去幹成的。
“哥哥,那是當然,斷不有假。”宋江當然不會承認搶的是軍響。
“學究,你來說說。”晁蓋不理會宋江,轉頭去問吳用。
“不知哥哥於何處聽得甚謠言,竟有如此一問?”吳用反問了一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學究,如此可值得?”晁蓋想起了因爲劫軍晌而一個個死去的兄弟們,雙眼含淚地問了吳用一句。
吳用想說一翻道理讓晁蓋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爲,然而晁蓋沒有讓他說話,而是接着說道:“邊關軍晌,關乎百姓安危,國之安危,如何搶得。我當初率衆上山聚義,爲的是替天行道,爲民謀福,何曾想過要做出危害百姓之事。現如今,我等聚義還有何意義?唉……”
“哥哥……”宋江聽出晁蓋言外之意,急忙叫了一聲,想要解釋一通。他現在還需要晁蓋站在面前遮風擋雨。
晁蓋擺了擺手,阻止宋江說話,說道:“自奪軍餉之日至今,我駝梁山三十六名兄弟,已去二十餘人,今日思之,皆因劫掠軍餉之故。爲追殺公孫後人,一日之間,便失了九名兄弟,遇上童飛兄弟便是我駝梁山害民之報應。不說他人,只說童飛與他五弟羅實,那羅實一錘便將關勝兄弟打殘,那兩兄弟視我百張弓弩如無物,雙錘舞動之間,我百名勇士慘死錘下。試問,如此勇猛之人,我等如何報仇?此仇又當不當報?”停了一陣,他雙眼盯着宋江說道:“我等有錯在先,童飛兄弟殺人,只爲救人也……今我梁山大義已失,我晁蓋無顏再言替天行道……我素知公明有大志,自今日起,駝梁山便交付與你。一衆兄弟願隨者便留下,不願隨者且讓其自行離去……”
“哥哥,不可如此……”吳用急忙打斷晁蓋,想要說話,他深知此時駝梁山還離不開晁蓋。
晁蓋卻擺了擺手制止了吳用,轉過身對着駝梁山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衆位兄弟,晁蓋無能,讓兄弟們枉死卻不能爲你等報仇,請恕哥哥無能之罪!然,我等亦殺人家兄弟全家,此中仇恨已難論孰是孰非,原諒大哥不能再爲爾等報仇!”
“哥哥,這是爲何?一切皆是弟之錯,小弟願受任何處罰,只是哥哥千萬不可再說此等言語!”宋江忙過來扶起晁蓋。
晁蓋輕輕推開了宋江的手說了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轉過頭去對吳用說:“學究,走吧……”
沒想到吳用卻站到了宋江身邊,低着頭叫了一聲:“天王哥哥……”
這一刻,晁蓋明白了很多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願來自己這個兄弟早就改投門庭……對晁蓋而言,兄弟的背叛更讓他受不了,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晁蓋無奈地向李應、黃信兩人點了點頭,無力地說了一聲:“走……”
跟着晁蓋走的只有李應、黃信兩個頭領,還有三十多個親信……
隨着晁蓋的離去,因義而來的幾位好漢悄然離開,他們還沒有被人發現本事。很多聞名而來的義士也自投他處而去。
宋江以這樣的方式座上了駝梁山第一把交椅,他的心情非常不爽,因爲他想要的是在取得絕對權威之後的接位。現在接手,接得可是一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