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段公老否
袁紹、袁術召集將領商議剿匪事宜,他們認爲段公已老,想要自己出兵。看着帳下各將慷慨激昂,悍不畏死,袁紹頭腦一熱,便要派兵與各將領攻山。
曾國藩一直沒有說話,他以爲袁紹能明辨是非,做出正確的判斷。沒想到年輕氣盛的主公竟聽從袁術的話,私派本部人馬功攻山,心下大急。他可是把段熲的意圖做了深入的分析,知道事情決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他噌地站起,拱手一禮對袁紹說道:“主公,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哦?爲何不可?但請先生言明。”袁紹迷着眼問,他知道曾國藩善謀,但現在的他熱血沸騰,眼前浮現的是帳下衆將殺得山賊屍橫遍野的景象,對曾國藩此時反對出戰很是不滿。
曾國藩非常善於察言觀色,他知道袁紹心意,但爲了大局,他依然說道:“主公,段公此番圍山,非是不敢攻山,依某觀之,此乃段公之計也。段公之意乃是迷惑匪徒,尋機誘匪出山,一舉殲之,如此,我方定可減少很多傷亡。再者,段公乃是軍之主帥,不經段公同意出戰,屬私自出兵,按律當斬,主公萬萬不可出兵攻山……請主公三思!”
他的話將段熲的意圖猜得八九不離十,然而他話音方落,袁術大笑着說:“先生同段公一般已老乎?對付山賊草寇,還須用計?段公不敢出兵,陛下已極爲不滿,此番我等率兵出戰,將山賊一網打盡,乃是爲國盡力,如何是私自出兵?大哥,書生之言何其之愚,哈哈哈……”他這些公子哥權着家族權勢,可不把一些律令放在眼裡。
“主公,曾先生所言有理,還請主公三思!”等袁術笑畢,史萬歲站起身來勸說袁紹。
曾國藩屬新加入的幕僚,袁紹雖敬其才,但還沒有以心腹待之;史萬歲跟隨袁紹已久,袁紹素知此人有勇有謀,聽了曾、史二人的話,他不斷飆升的狂熱有所直降,他開始思索起來,因覺得兩人的話也有些道理。
王彥章武藝高強,出世以來未逢敵手,如何將王慶等輩放在眼裡,他認爲此時山賊已放鬆警惕,夜襲山寨一點不難,見袁紹猶豫起來,再次說道:“主公,我等所率,乃是朝廷精銳,如此圍一山寨而不攻,實是叫人笑話也,主公放心,某視此匪如糞土耳,若是攻不下山寨,某提頭來見!”
曾國藩聽了王彥章的話,心中暗道:“不好!”他很清楚王彥章和袁紹感情甚深,且深得袁紹厚愛,他如此求戰,若不加以阻止,袁紹定會同意。爲了少些無謂的犧牲,他也顧不得是否得罪王彥章,立即說道:“王將軍,與山賊交戰,不急於一時,將軍須知,不管夜襲山寨能否成歷,以段公治軍之嚴,定要追究主公之責,你我身爲下屬,萬萬不可置主公於不利之地,若真要攻打山寨,不若待主公奏請段公再行攻山。”
擅自出兵的罪名不小,王彥章不敢繼續請戰,袁紹待他如此之好,他可不能讓袁紹處於不利之地,而且,段熲軍紀之嚴,他可門清着呢。
“主公,段公與那彪悍恙人作戰尚不畏懼,對此山賊更不在話下。如今西邊闖賊四起,正是朝廷用兵之時,精銳之軍當用於刀刃之上。此山易守難攻,若是強攻上去,定會損兵折將,屍橫遍野,此乃國之損失。段公爲顧全大局,故不願強攻,而思以極少傷亡殲敵之計,此乃上上之策也。主公,我等當全力聽從段公調遣,合力殺敵,且不可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猶豫不決的袁紹聽完曾國藩的話,心中豁然開朗,他也判斷出段熲絕不是不敢攻山,心中那狂熱的進攻慾望瞬間熄滅。
袁術可不這麼認爲,他一心想要取得頭功,根本聽不進曾國藩的進言,見袁紹的表情變化,他已知袁紹已斷了出兵的念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破壞他好事的曾國藩一眼。
“公路,曾先生言之有理,此事斷不可草率爲之……”袁紹想要說服袁術。
哪知袁術並不讓他說完話,哼了一聲說:“既然兄長只重一山野書生,我又何必在此多費脣舌……哼……告辭……”說完,氣呼呼地起身,看都不看袁紹一眼,帶着黑蠻龍和安祿山就往帳外走去。
“公路……”袁紹想要把他叫回來。
“哼!”袁術再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山上,快活之後有些疲倦的王慶召集衆頭目議事,李助、段二、段五、陳贇、上官義、劉以敬、賀吉、範全、施俊、衛鶴、黃仲實、李懹、謝宇等人分列兩側,段三娘坐在他側面,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她剛被折騰一番,能來列席已算敬業。除被李助派出帶兵防守關卡的頭目,其餘合部到齊。
王慶打了一個哈欠,無神地看了一圈衆頭目,慵懶地說道:“官軍圍山已有十數日,如此圍而不攻,諸位如何看?”
段三娘勉力睜開睡眼,不屑地說:“管他何意,他敢攻上山來,殺了便是,何須多想。”
陳贇哈哈一笑,起身道:“主公,段熲曾威風八面,橫掃千軍,令人聞風喪膽,如今,匹夫已老,只會龜縮山下,有何懼哉!我等只管守往各處關卡,諒他官軍如何用力,已上不得山來。”
“哈哈哈……一老匹夫耳,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哈哈哈……”
“哈哈哈……”
李助在衆匪首的鬨笑聲中保持着謹慎之心,匪首們對段公起了輕視之心讓他擔心不已。他從不認爲段熲圍山不攻是因爲怯戰,相反,他認爲,官軍正在醞釀着一場可怕的陰謀,一場足以摧毀他們的陰謀。
李助並不是頂尖的謀士,但卻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謀士。自聞知官軍來攻那天起,他就開始分析段熲的事蹟,通過分析,他認爲此公非同一般,乃是一個世間用兵奇才,因此,他從來沒有輕視過這個對手,甚至有些害怕這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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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怎可如此輕敵,段公不但驍勇善戰,且智計非凡,官軍圍而不攻,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我等已處於危險之中,爾等尚不自知,如何靠爾等保全山寨?”待衆匪首笑過,李助大聲喝斥。
李助在山中的威望僅次於王慶,他一發怒,匪首們立即安靜下來,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李懹勸說道:“軍師息怒,如今是朝廷急需用兵之時,按常理說,段熲當速戰速決,率兵入幷州助戰。然官軍卻固步不前,紮營山下不思進取,實着有畏戰之象也,固衆頭領。”
範全也說:“主公,軍師,此山佔盡天時地利,四處皆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處,官軍想要攻山確是不易,段老匹夫深諳用兵之道,深知派軍攻山,無異於自取滅亡,故有畏懼之嫌。”
王慶也有同感,於是對李助說:“軍師多慮也,縱是段熲不老,想要攻上山來,談何容易?我等無須如此緊張!”
“主公……”李助想要說服王慶。
王慶卻揮手示意他不用多言,自顧與匪首們侃侃而談,李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官軍主帥營帳中,兩位老者正在品茶論道,兩人中的一人正是被譽爲東漢“殺神”的段熲,另一位名叫蔡京,自《水滸》而來。
正是因蔡京的亂入,原來歷史上被捕而自殺的段熲活了下來。蔡京亂入的身份是段熲的幕僚,其爲人老奸巨猾,心思慎密,破有手段,對段熲忠心耿耿,他深知段熲秉性,段熲方被下獄,他便知道若不及時救出,後果不堪設想,立即傾其所有賄賂何貴人、高俅、衆高官及牢役,在段熲自殺前將其救出。
兩人雖名爲主僕,實爲兄弟也。
都說吳用是智多星,然而梁山好漢的命運卻被蔡太師玩弄於鼓掌之間,由此可知此人的智計的歷害。
“明公,如今四下皆以爲段公已老,不復當年之勇,衆將士頗有微詞。”蔡京抿了一口茶說。
段熲將蔡京茶水滿上,微笑着說:“彼安知老夫之計?”
蔡京奸笑一聲,裂着嘴說:“明公用兵高深莫測,常人如何得知?”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另一個營帳,袁術氣呼呼地將一個瓷壺砸碎在地上,喘着粗氣說:“袁本初果非袁家正出,如此膽小怕事,能成何事?”
安祿山立刻勸說:“主公莫要動怒,且慎言之,須知隔牆有耳。”
袁術滿不在乎繼續咆哮道:“隔牆有耳又何防?我還怕了那庶出之人否?哼!”
袁術發再大的火也改不變了事態的發展,他想調動兵馬,卻無能爲力,因爲他手中沒有足夠的權力。他只能看着大軍繼續圍而不攻。
曹操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打擊柏坡的想法,他現在是一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仍然對朝廷抱有幻想。他非常清楚童飛一黨集流民於柏坡對朝廷的危害有多大,如果座視不管,其後果絕對比並州起義還可怕。朝廷不重視柏坡的做法,他無法去改變,但是他可以自己攻打柏坡,因爲他接到的命令一直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