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不是別人,正是常年給縣令家把脈的坐堂大夫,醫術雖不能跟老莫比,可給金老爺看病,也是綽綽有餘了。
將藥箱放置在桌上,走到金老爺身邊,剛看到他的體型,老大夫就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
“還請金老爺將手伸出來,容在下把脈!”
金滿貫有些不明所以,“不是今個看過慣常的那個大夫了嘛!”話雖說着可手還是乖乖伸出去了,誰嫌命大啊!
金多多站在金夫人身邊,伸手摟着孃的胳膊,這次纔是真的瞧病,不知道爹的情況嚴不嚴重,還能不能有的治,
金夫人毫無所覺得拍拍女兒的手,全部注意力也都在丈夫身上,平時吵歸吵,她萬不想丈夫出事的。
三月知道她們都緊張,所以在大夫診完脈,看完舌苔和眼睛一系列後,上前問道:
“大夫這麼晚還勞煩您跑一趟,辛苦了!那個金老爺怎麼樣了?情況嚴重麼?”
老大夫對三月行禮道:
“當不得三月小姐一聲辛苦,這個金老爺的病……”
金滿貫看大夫這樣,心想壞了不會是不好了吧?金夫人焦急的催促:“大夫您有話還請直說!”
老大夫縷縷鬍子安慰道:
“金老爺金夫人不要焦急,金老爺您現在身體雖然比較兇險,可也不是毫無挽回餘地的!只要按方吃藥,平時戒酒戒葷腥,
再加以鍛鍊,相信情況會慢慢好轉,隔個十天半月我來給您複次診,到時候在看着是不是換藥方!”
金老爺:恩?不對啊!
“那個大夫!我是身體虛弱,要吃油水足的,多補補纔對的吧?我家常用的大夫說”
“哈哈哈!我老頭子行醫幾十年,還是從未見過您這樣的體質算虛弱的,金老爺庸醫誤人啊!”
“可我……”
老大夫看金老爺還是有疑慮也不生氣,而是好脾氣的問道:
“那麼敢問金老爺可是時常有頭暈目眩之感,尤其是在凳子上起身之時暈眩更甚?”
“……是!”
“那金老爺可有心慌氣短,時常憋悶難受,躺下更不舒服的時候!”
“……是!”
“那又有沒有耳朵常有嗡嗡聲或轟鳴聲作響?”
“是是是!老大夫說的全對啊!那大夫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大夫點點頭微笑道:
“您不是太虛弱需要補,而是吃得大魚大肉太多了!從此以後可要以清淡爲主了!不然照這樣情況發展下去,對您的壽命有礙啊!”
金滿貫失神的看看那碗豬蹄膀,這哪裡是補藥,可不就是致命的毒藥麼……
金夫人雖然在丈夫面前贏了一局,可看他那樣,自己心裡也比他好受不到哪去,伸手拭去眼角的溼潤,不想外人看笑話,上前招呼道:
“那還要勞煩大夫給開方子了,這飲食需要忌口和注意的也勞煩一塊寫下來!我們也好照着避諱些!”
老大夫點點頭說應該的,自有三月陪着去寫方子了。
金滿貫看自己果然冤枉了夫人,臉色有些訕訕,又有些對病的恐懼,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而他就把這份怒氣,撒在了那個一直給他瞧病的大夫身上。
“虧我還給他不菲的診金,真是庸醫庸醫,不行我要告官把他抓起來,醫術不行還出來招搖撞騙,我”
金夫人看他還被矇在鼓裡,生氣都生不對地方,不由出言打斷。
“你就知道告官告官,告個屁!他哪裡是庸醫,是不給你好好瞧病,想你早點死纔是真!你還天天被別人捧得高高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被人連着騙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金滿貫聽完也不敢急着反駁夫人的話,畢竟這前車之鑑還在桌子上冒着熱氣呢!
“那個你說啥?他爲啥故意害我?我給他診金他還要害我?”
金夫人懶得跟他再廢話,對一直擔憂看着他們的閨女道:
“多多!你跟你爹說!我不想再跟他廢話,滿腦子都是狗屁!”
金多多上前把三月聽來的都說了。
“爹你別激動啊!記得你還生着病呢!其實那個大夫是三姨娘的表叔,他們串通好想害死你,謀家產的!”
金滿貫聽完,臉色拉下來,沉默半響才道:
“不對!她懷着我的兒子,未來金家的長子呢,這家業早晚是我兒子的,她何必費力不討好呢,我”
金夫人看丈夫依然拿兒子說事,如此冥頑不靈,不禁想到這些年沒兒子受的委屈,猩紅着眼衝着丈夫吼道:
“兒子兒子!你就知道兒子!就算生了兒子也不是你的,虧你還幫人養兒子,那是你那心肝兒和管家的!你早就當了這綠毛烏龜蛋子!”
金夫人說完是痛快了,金滿貫又差點厥過去,金多多看爹這樣忙出去喊老大夫進來!
老大夫上前查看後,從藥箱取出個瓶兒來在金老爺鼻子底下晃了幾晃,金老爺就悠悠轉醒了。
兒子不是自己的,這是多大的事,金老爺醒來看到老大夫在眼前,伸手就抓着老大夫的袖子,虛弱的說道:
“老大夫!你不忙走,待我將三姨娘喊來,你幫她看看脈,是不是懷的兒子?幾個月了?”
老大夫臉色古怪,嘆口氣還是把隱瞞的說了:
“剛一直猶豫不好說,金老爺您這子嗣方面……有妨礙,主要還是身子太胖了,不可能有孕,我本打算給你慢慢調理,等瘦下來看看脈象有無恢復再說的,這……”
金滿貫聽着老大夫的敘說,覺得血液直衝頭頂,暈的越發厲害了,緊攥着老大夫的衣裳,咬牙切齒不死心的問:
“老大夫你莫蒙我,我子嗣妨礙?一點生兒子的可能都沒得?”
老大夫也不想讓他失望,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只得面色沉重的點點頭。
金滿貫徹底失掉了抓着老大夫衣裳的力氣,他不能再有子嗣,這個打擊讓他徹底伴着眩暈感,昏了過去。
“老爺老爺……”“爹你怎麼了爹!”金夫人和金多多看金滿貫狀況突發,都慌了神,還是三月將他倆拉開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