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星鑰聽了傑克蘇的故事,明白了爲什麼黎倏翳會說她第一次參加董事會緊張。
偏見與歧視伴隨着每個人的一生,
尤其是弱者,必須比天賦異稟的人付出更大努力才能變強。
那些話想必是烙印一樣打在了她幼小的心靈上吧。
“你的傷口應該長好了吧?”樸星鑰這才發現,黎倏翳手裡拿着一把刀。。。她不禁後退了兩步,“明天有些工作要處理,需要傑克蘇幫忙。”
“等等,我們兩個非要如此互相傷害嗎??”樸星鑰欲哭無淚,雖然她知道傑克蘇對於黎倏翳的重要性,她站在倆人中間當傳話筒,董事會也是勉強過關,但是,她怕痛也是真的,“而且你不能換一把兇器嗎?這下手沒個輕重,會大出血的!!”
“好吧。”黎倏翳翻箱倒櫃,最後找出了一根繡花針柔聲哄道“我奶奶糖尿病,下次我找她要那種細一點的,我給她扎過,不痛的,今天先將就下。”
離下次董事會還有段時間,黎倏翳也並不是太需要傑克蘇,只不過黎丘和樸星鑰走得太近,她或許還是太敏感了吧,總是怕黎丘會連她朋友都不放過。畢竟這樣的事情黎丘不是沒有做過。
所以要趕緊把不可或缺的傑克蘇換回來,一方面減輕自己的工作壓力,另一方面也讓樸星鑰回家,不要再和黎丘有接觸。
朋友。。。。。?
黎倏翳瞟了一眼樸星鑰,不知不覺她就默認了這個人是自己朋友了嗎?水龍頭之後,她還沒有把誰真的當過朋友。
這樣胡思亂想,繡花針也沒用什麼力氣,沒扎出血來,白白浪費了樸星鑰的思想感情。
“算了,我自己來吧!”樸星鑰接過針,還自嘲了一句,“總有天會被你紮成破傷風。”
一滴血從指間彈出來,傑克蘇畢恭畢敬鞠了個躬算是告別。
雙馬尾,向來是傲嬌的代名詞。
所以面前這位中世紀風、一臉“爲什麼是我一點也不想是我”的少女,
其實心裡想的是“真好,終於輪到我出場了”嗎?
樸星鑰伸出手,算是比較友好地說:“你好?小美女?”
“啪!”雙馬尾用力把她的手拍開,臉上寫滿了憤怒:“不要叫我小美女!”
樸星鑰:“…..那叫你……女王大人?!”
雙馬尾很不禮貌地冷哼了一聲,將雙手擺在胸前,姿勢充滿了抗拒。
按道理樸星鑰熱臉貼了冷屁股,可是對於這樣盛氣凌人的雙馬尾,她居然有點抖m的調戲欲,覺得“很少有人這樣把對我的不喜歡那麼明顯表現在臉上,女孩,你好特別好與衆不同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黎倏翳充滿了絕望:“爲什麼要是她。。。”
這意味着樸星鑰還得在別墅再住一段時間。
因爲雙馬尾是所有人格里最捉摸不透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好好哄的話,當雙馬尾情緒崩潰,會做出傷害本體的過激行爲,使得主人處於很危險的境地。
但樸星鑰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她對黎倏翳說:“欸,你這個人格長得好可愛啊,明明是同齡人,くろき ともこ那麼糙,這個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了,好精緻。我喜歡。”
くろき ともこ好好的卻要受此奇恥大辱,把手裡的遊戲機扔出去,可是現在樸星鑰感受不到她,遊戲機穿過樸星鑰的身體,砸到了地上,くろき ともこ撿起來很生氣地對黎倏翳說:“告訴她!!!別讓我出去!!一定找她算賬!!!給我買一百套遊戲卡會也不原諒她!!”
黎倏翳已經沒有心思當傳話筒了,她現在等於在樸星鑰身邊放了個□□,隨時有可能玉石俱焚。
一直以來樸星鑰都很想要個妹妹,雙馬尾的出現幾乎與樸星鑰幻想中的妹妹的形象完全符合了。
雙馬尾是很難搞的大小姐脾氣,關於樸星鑰對雙馬尾的殷勤,黎倏翳真是不太理解。
大概是受生活環境影響吧,小時候父母雙方都把黎倏翳當掌上明珠寵着,忽然有天他們就要離婚了,離婚以後他們就撕下了面具,從前是公司楷模的父親整日花天酒地,從前家庭責任感很強的母親被八卦雜誌爆出有一個與自己同齡的私生女。一夜之間天之驕子變成了輿論焦點。
那時候她“發病”了,家長會的時候因爲父母雙方都沒有來參加,許多大人以爲她不懂,便在旁邊指指點點,班上還有許多很不守紀律屢教不改的男孩子,在課堂上說黎倏翳的碎話,黎倏翳覺得那些胡言亂語就像夏天不肯停歇的蚊子,嗡嗡嗡地在腦袋裡作響,她的素質讓她不要去計較,把情況告訴給老師以後,一慣很護着她的老師很爲難地與另一位老師說,班上都是些富二代任何一個惹不起。
她關上辦公室的門,聲波里夾雜了些別的聲音,她知道那是錯的不該去聽的,可越來越清晰像有個人貼着她耳朵在講話。
“這世界上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的。”
“他們都在笑話你,虎落平陽被犬欺。”
“沒有人可以幫你,除了你自己。”
“還擊吧,否則你會繼續跌到,現在是山谷,要是掉到深淵裡就沒救了。”
“你知道怎麼做的。。。”
……
騷動的晚自習發出一句尖銳的嚎叫,班主任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教室裡,到了門口看到眼前一幕簡單明瞭地知曉了情況。
黎倏翳一米六六的個子在那位班上有名的混世霸王面前微不足道,可現在的情況是她單手揪住一米□□肌肉發達的龍傲天的領帶,龍傲天的臉上有個巨大的紅掌印。
“找死嗎?還不放開我?”龍傲天天不怕地不怕,在學校糾結了一幫小弟,平時最討厭學習成績好的班幹部,尤其是黎倏翳這種負責的,每次管紀律都很嚴格,裝模作樣給誰看,之前黎倏翳家裡有背景,那幫尖子生都狐假虎威,導致倆人每次都勢均力敵,現在看還有誰敢幫她說話。
“黎倏翳同學,快放開龍傲天同學。。。”班主任這時候才猶猶豫豫開口,平時柔柔弱弱的黎倏翳,竟然還有如此生猛的一面嗎?
黎倏翳回過頭面對老師,又恢復了文質彬彬的好學生本份:“老師,我只是在維護課堂紀律而已。”
班主任是真心地喜歡黎倏翳的,所以他還是希望黎倏翳不要把事情搞大,龍傲天家底很厚,所以才能在學校橫着走:“但是,不可以採取暴力的方式。”
“什麼樣纔算暴力?”黎倏翳一鬆手,龍傲天一拍桌子站起來,方圓幾裡的學生都自覺迴避,“只有動手才叫暴力嗎?語言暴力雖然對生理上造成不了損害,但是對心理的傷害卻是不可磨滅的,我給他一刀,他的傷口很快會好,疼痛跟着就消失了。可是他對我粗俗的謾罵,卻會讓我一直記着難以忘懷,痛感卻一直存在不可磨滅。”
“那你就給老子好好記着,草擬媽!”龍傲天從來沒這樣沒面子過,他說着已經揮拳過來,口裡還唸唸有詞,企圖用污穢的詞彙攻擊黎倏翳,“不要以爲老子不敢打女人,見貨!馬蚤比!”
黎倏翳早有準備,或者說,有一雙眼睛正在背後替她盯着這一切並適時提醒了她一把躲過這一拳。
龍傲天過於輕敵,整個人的力量都在拳頭上,撲了空,兩百多斤的體型實際上是虛胖,前面的同學紛紛躲開沒有一個敢去接他一把,就這樣他連續撲倒幾排課桌,樓下還以爲地震了。
那個提醒黎倏翳的人,正是雙馬尾,黎倏翳看着她,她類似於武俠小說裡伸張正義的女俠裝扮,一襲紅衫嬌俏可人,在穿着校服的學生羣裡鶴立雞羣,那雙晶瑩的眸子裡是與年紀形成強烈反差的惡意,朱脣輕啓滿是肅殺:“嘴巴太多的人就應該變成啞巴。”
我身體裡還住着這樣的人格嗎。。黎倏翳着實一驚。
龍傲天罵罵咧咧起來了,嘴裡還叫囂着:“都他女媽死了嗎?來個人扶下老子,誰TM今天幫我乾死這女良們我給出一百萬!保管你不用坐牢!”
他幾個兄弟怕了,都跑去扶他。
黎倏翳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還是有些怯了,她沒有人可以求助,只能看着雙馬尾。
雙馬尾能幫上什麼忙,她簡直是反射會人格,她用着這幾天蠱惑黎倏翳的聲線慫恿道:“桌上那支鉛筆,拿起它。衝着他的喉結側方扎進去,那裡有大動脈,一定要用力,鉛有毒,再不濟往上捅,戳穿他的聲帶,讓他一輩子敢怒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