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始末

接下來的半個月蘭汐跟言小瑞很忙,因爲拒絕了趙一諾母親邀請住家治療,蘭汐跟她承諾的一樣,隔三天便過來一次治療病人趙義,中間也沒有閒着,蘭汐還要經常跑跑這個城市僅有的幾座山,物色幾味藥,加以輔助調養病人體質,這樣恢復體力會更快,而且也不會引起衆人奇怪懷疑。想來也是,哪有一種醫術是可以不用藥物的,那不就是仙術了嗎?想想還是不要太過駭人,用言小瑞的話,一切要合情合理,合乎邏輯,她不想她的蘭姨婆太過於奇異而給蘭姨婆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爲蘭汐對這個世界的變化知道得還不夠充分,對這個社會民俗民風印象還停留在一百多年前。而當下的社會,有的是更多的人趨利而起,不擇手段。經過好朋友趙一諾的事情後,她更加有感觸。

這十天半月的時間沒有白辛苦,眼看着趙義一點點好轉,慢慢恢復了意識,並且四肢已經恢復感知,可以做一些簡單活動,當然還無法下地行走。但是這一系列變化足以讓當事人趙義及家人下屬們欣喜若狂。趙一諾一家看向蘭汐的目光越發感激,不亞於賜給這個家庭第二次生的力量,而一直跟着趙義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含軍叔他們,看向蘭汐的目光除了感恩還有敬畏崇拜。軍叔不是第一次見蘭汐,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本事,但是他還是時常懊惱自己的錯誤估計,蘭汐哪裡是普通的一個練過幾手的老婆子,她的功夫分明是一代武術宗師也難以戰勝的,而這救死扶傷手段更是聞所未聞。

這天,蘭汐最後一次給趙義做治療,並簡單交代了幾句後面需要復健的一些基本注意事項,牀上的趙義連連點頭。旁邊還坐着一衆人,言小瑞一直是陪着蘭汐來往趙家,夏欣是來跟大家告知李明玉事件的裁斷結果。蘭汐剛交代完注意事項,外面的管家傳話,說趙仁的車在外面了,不多時,幾個人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不久映入眼簾的是三人,爲首一人中年偏勞,頭髮兩鬢已有些斑白,臉上的五官線條很柔和,配上一些過早顯現的溝溝壑壑,雙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和藹卻不失威嚴,顯然是趙仁了。後面跟着兩個穿戴整齊的年輕人,應該是下屬。趙家人見了齊齊跟他打招呼,而蘭汐跟夏欣不認識趙仁沒有作聲,言小瑞卻輕聲啊了一下,她滿腦子疑惑,這個人不就是自己面試那天路上偶遇的心臟病突發的大叔嗎?現着也顧不上問了,她兀自開始疑惑着……

趙仁朝衆人點點頭,徑直朝牀上人奔去。

他看到牀上的人已經清醒,上半身半倚着牀背,正雙目閃爍地看着他。趙仁驚喜地握住他的雙手,聲音幾近哽咽:“二弟,你終於醒來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大哥,我沒事了,這一年辛苦了,還讓你擔心。”趙義看到他兩鬢又明顯白了很多的老大哥,也動容說到。

“二弟,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集團目前老天眷顧,兄弟們幫忙,目前運作一切順利,等你恢復正常後,你再來慢慢接手,現着你的任務是務必給我養好身體!只是你那次事故太過於突然,我們一直在調查你的那次事故,可是所有的面上證據都是一次偶然的交通事故,你怎麼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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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個房間裡的,都是我的親人跟恩人,我不必避諱,其實那次事故,我覺得不是偶然……”

房間裡出奇的安靜,大家大氣不敢出的聽牀上的人繼續講。

“大哥,你知道的,三弟出事後,老三媳婦明玉一直怨恨我,覺得是我故意陷害老三去搞定那筆不良資產,所以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直到我出車禍那天,我終於從知情人那裡拿到了證據,確實對方有一個人在推動整個事,設了套子讓老三鑽,陷害老三進行洗黑錢,並做非法資金交易,那天我還跟線人約好了在金海灣見面,他會把這個幕後黑手照片給我,但是就在路上,我出車禍了……你說是不是太巧了?”

“那知道是誰在幕後推動嗎?”趙仁面露詫異,趕緊問。

趙義聽到問題後,搖了搖頭,向趙仁投去憂鬱的一眼:“沒有,還差最後一步就知道,可惜……所有的證據資料也都在那場車禍裡消失了,我醒來後讓人去查找過,沒有找到,不知道是燒燬了還是丟失了,連那天聯繫我的線人我都再也聯繫不到他了……”

趙仁嘆了口氣,“也罷,你人沒事就好,對了,明玉怎麼樣了?夏警官”他轉身問趙一諾邊上的夏欣。

“趙總,今天我正是來跟大家說一下李明玉的情況的。既然大家都在,我就一次性告知一下大家,李明玉已經承認並證實確係趙一諾氫化物中毒案主謀及直接兇手。毒品就是那個咖啡,因毒品含量少,一時間不會毒發,只是日復一日,日積月累會逐漸腐蝕人的肌體,體質逐漸下降,看上去,受害人會像一般生病一樣,滿滿死去。好在那次食物中毒事件,醫院在檢查阿諾身體時候發現了氫化物中毒跡象,否則,真是無法想象後果。她也交代了毒品的整個來源,法律會給她一個公正的懲罰。”

聽完衆人一陣唏噓不已,這個女人太過於惡毒了,簡直瘋了。尤其是趙一諾母親,氣憤得雙眼幾可噴火,她緊緊抱住聽後嚇得瑟瑟發抖的趙一諾,嘴裡不住低聲安撫道:“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

而言小瑞聽後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緊緊抓着蘭汐的手臂,蘭汐伸出另外一隻手,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兩個剛步入社會的小姑娘,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險惡,一開始工作就被告知人性可以邪惡到如此地步,她們內心確實無法接受。在她們眼裡,每天安安分分工作,跟朋友同事們打趣逗樂,一個笑臉就可以燦爛一整天,哪裡會想到在不知道的角落裡,還有這樣的陰暗……

趙仁聽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李明玉這樣的結局,趙義則是低下頭掩去一眼的複雜:“她太過於心急了,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這樣啊,可惜了趙哲這個好孩子……”

“對了,阿哲怎麼樣?”趙一諾聽到父親的低語,像是剛被驚醒過來,拉住夏欣急急問:“他沒有事,事實也是他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母親做的。我跟他私下聊過,他後面打算按自己的意願去國外留學,學習音樂!”

“是了,他一直就想學音樂,只是他媽媽不讓他去”阿諾聽後放下心來。

不管怎麼樣,人一旦有了惡的念頭,並將自己變成傷害他人爲惡社會的惡人,終究會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半生肆意,快意恩仇的江湖“玉姐”也沒有逃過這個懲罰。從李明玉事件中回過神來的衆人各自顯露出不一樣的表情,有痛恨的,有惋惜的,有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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