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洋不動聲色後退兩步拉開兩人太近的距離,微垂着臉問:“去哪兒聊?”
他的口氣有些急促和慌張,南宮稀只當小舅子太靦腆,拍拍他的肩膀對着外面的露天陽臺揚揚下巴,“唔,去那兒。”
杜維洋看向那邊的大陽臺。
南宮稀手放在他背後,“我下去拿點喝的,你先過去。”
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先過去後就笑着走下樓梯。
杜維洋看着他的背影,擡頭看着陽臺走過去。
陽臺很大,但並沒有盆栽,倒是擺着矮桌和兩張躺椅。
周遭就這一棟別墅,又處在半山區,在陽臺上向遠處眺望,夜空很美,很乾淨。
還有絲絲涼風吹拂,身處這麼個地兒確實舒服。
南宮稀拒絕傭人的幫忙,自個兒端着托盤上去。上來就看到杜維洋雙手打開撐着欄杆眺望黑夜。
他笑了笑,走過去,手上的托盤沒放。
杜維洋轉過頭就看到他單手撐着托盤,另一手放兜裡,眼眺着正前方,嘴角勾着淺淺的笑……
杜維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有型的人,一眼就被奪去了目光,看呆了。
南宮稀一句“這裡的景色不錯吧”拉回了他走丟的心智。
杜維洋放眼看南宮稀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雖然現在是晚上,但黑夜沒能遮住他的眸光。
“嗯。”杜維洋有些逃避似的別開視線,重新對上前方的黑夜。
只是,眼中沒一個目標。
他勾起一個自以爲很舒服的笑。
陽臺沒什麼光線,南宮稀又沒有注意他的眼睛,看見杜維洋嘴邊的笑他也就愜意。
討好小舅子也是很重要的,畢竟他是杜紫玲唯一的弟弟,又是杜家下一個當家。
南宮稀更賣力了,端起托盤上的一杯牛奶遞過去,“喝點吧。”
杜維洋扭頭就看到眼前的牛奶,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不過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再望向他手上的托盤,上面還有兩罐易拉罐裝的啤酒,他盯着啤酒擰眉。
“你還沒成年。”南宮稀像是看破了他,把托盤放桌上後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對着杜維洋揚了揚,“本想着你要喝的話給你試試的。”
杜維洋笑着揚揚手上沒動過的牛奶,“現在還可以換。”
“你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你姐收拾。”南宮稀笑着拉開易拉罐的拉環,聲音響了起來,啤酒也開了,他把拉環扔托盤上。
杜維洋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有些出神。
暗自神傷的時候面前多了一罐啤酒。
南宮稀笑:“碰一個,未來小舅子。”
杜維洋盯着他的臉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後也揚起笑,伸杯子過去跟啤酒罐子碰了一下,“我姐好像不太喜歡酒。”
她當然不喜歡了!因爲你姐第一次就是喝酒誤給了南宮稀的。
南宮稀也是在心裡這麼說的,他嘴邊的笑更深了,喝了一口啤酒,手撐着欄杆望着浩瀚的夜空。稀疏的星光眨得很好看,目光定在最亮的那顆星上,笑:“少喝點沒事兒,你姐的性子我差不多摸透了,只要不惹火她就行了。”
杜維洋聽着,舉起杯子放到嘴邊,“我姐的脾氣有時候挺火爆的。”微微仰頭擡高杯底喝牛奶。
牛奶還沒下肚就皺起了眉頭。
說起杜紫玲的脾氣,南宮稀就一臉樂,手上的啤酒罐底輕輕敲擊着護欄,響起令人愉悅的聲音。
“你還別說,這點我要舉雙手贊同。”
杜維洋挑眉,盯着南宮稀嘴邊明顯變大的笑容。
南宮稀放軟聲音:“不過她這樣我也喜歡,雖然火爆了點,但並不是沒目的,很有個性。”
杜維洋收起視線。
南宮稀轉身背靠欄杆,側着臉盯着他。
杜維洋不看也知道自己被盯着,微眯了下眼問:“看什麼?”
“嘖!真敏銳。”南宮稀嘖了聲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過視線是看着裡屋。
昏暗的走廊,雖然知道看不到杜紫玲的房門,但他還是掃了一下那個方向,他說:“你們兩姐弟真不像。”
除了腦袋揉起來一樣舒服,沒一處像的。
南宮稀不禁又伸手揉了揉杜維洋的腦袋。
果然,只有這一點比較像。
第一次看的時候還有些相像的,這會兒變化大了就不像了。
南宮稀不禁感概起人類來。
杜維洋任由他揉,嘴角掛笑,“這點我不否認。”
他仰頭一口連吞好幾下把牛奶喝完,苦了下眉,“我姐像我媽,我像我爸。”
南宮稀睨着他的臉,視線放到他的杯子上,伸手奪過他手中的空杯子,“不喜歡就別喝。”拿去放托盤上。
杜維洋愣怔地望着他。
南宮稀回到剛纔的位置,對着夜空,喝了口酒才說道:“我也很敏銳的,還特別敏感。”
杜維洋這次是真怔了。
氣氛有那麼半分鐘的凝重後,南宮稀對着夜空灌起酒來,嘴角依然向上勾着,他自顧自說起杜紫玲的事。
杜維洋沒能聽進心裡,轉個身換了個與他相反的方向,背靠欄杆,表情有些僵硬地垂着臉,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呈半垂半合狀態。
外人看起來像個安靜的聽客,其實他在幹什麼,全世界恐怕也就他自己清楚。
黑夜不知道,星星也不會知道,全世界就他知道。
南宮稀說着杜紫玲的事兒,然後又說到他跟杜紫玲兩人的事兒,他的聲音和語調越來越輕快,從這裡就能看出他有多喜歡杜紫玲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杜維洋收拾完自己的情緒瞄向裡屋時,杜紫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許是她瞭解南宮稀,知道南宮稀正在這裡,她正朝陽臺走來。
“我姐來了。”杜維洋站好,“看來是找你的。不早了,我先去睡了。”面對南宮稀勾起笑,“謝謝你的牛奶,我會有個好夢。”
南宮稀的視線從杜紫玲的身上移向他,笑:“跟你一起讓人很放鬆,一放鬆話就沒完。本來就是我拉你來的,你早點睡吧,晚安。”
杜維洋看了他幾秒,帶上笑垂着眼低聲說:“謝謝,姐夫。”
南宮稀整個人定住了。
“維洋。”
杜維洋頓住腳步。
“謝謝。”南宮稀說得很認真。
杜維洋並沒有回頭,“姐夫客氣了。”
毅然走進裡屋。
“維洋你還沒睡嗎?”杜紫玲問。
“要睡了。”杜維洋笑着朝後面微微側了側頭,“剛纔跟未來姐夫聊了一會兒,發現他人不錯,姐,”
杜維洋手搭在杜紫玲的肩上,輕輕拍了拍,“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不要辜負了他。
杜紫玲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弟弟的背影,扭頭就看到笑眯眯的南宮稀看着她揚了揚手上的罐子。
啤酒?
“你們剛纔在聊什麼?”杜紫玲近到他跟前,看到他手上的罐子是啤酒,皺着眉頭側頭看向桌面。
托盤上還有一罐未開封的啤酒,旁邊是一個殘留着牛奶漬的玻璃杯。
杜維洋沒喝酒,她放心了。
南宮稀向前兩步站定後,看着心愛的女人笑而不答,而是仰頭往嘴裡灌啤酒。
杜紫玲嘴角抽了抽,看那啤酒倒立的角度像是最後一口了。
果然,南宮稀倒完就把空罐子放回托盤上。
杜紫玲盯着他的人,懷疑南宮稀又要抽風了,因爲南宮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
他嘴裡的啤酒並沒有吞下。
“又抽風了?”
南宮稀聽她這麼說微微扯了扯嘴巴呈個笑意出來,然後盯着杜紫玲就用拇指左右撫摸她的脣,然後變成撥弄,撥弄她的嘴脣企圖撬開嘴巴。
杜紫玲張嘴就想罵,可嘴巴剛開一條縫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人堵住了。
嗆人的啤酒味兒刺激着她的味蕾,冰冰的液體毫無防備地進到嘴裡湍入喉嚨裡頭。
杜紫玲嗆了好幾下,一手拍掉南宮稀的手。
喘着氣怒瞪他:“你……病!”
喉嚨難受,順起喉嚨。
南宮稀全然不覺得自己過分,挑眉笑得一臉欠揍,“小舅子這關過了,我高興。”
喉嚨好受些了,杜紫玲抹了抹嘴巴,哭笑不得:“高興也不用餵我啤酒啊!”
南宮稀看了眼她紅紅的嘴巴和水汽氤氳的動人眼睛,一手扯來杜紫玲讓她轉了個角度靠着欄杆,把她囚在陽臺上。
“沒辦法,我太高興了。”
摟住她。
被他這麼一折騰,杜紫玲倒是想氣也氣不出來了。
任他抱。
“阿姨那裡有說到什麼嗎?”
說到老媽,杜紫玲又想起老媽跟她說南宮稀瞞着她給杜維洋打電話和寄東西的事兒。
她老媽說,那時候他們還以爲南宮稀對杜維洋懷有悖徳的想法。
杜紫玲聽到的時候笑了大半天,現在想起又有了想笑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不能讓南宮稀知道,免得他對着家裡人尷尬。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不難了。”
南宮稀聽了就高興,嘿嘿笑了兩聲就扳住杜紫玲的臉。
一臉的樂。
“樂傻了?”杜紫玲笑。
“嗯,是傻了。”南宮稀此刻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吊兒郎當。
而是目光灼熱,一點一點地用視線描繪杜紫玲的臉,像要把她整張臉仔仔細細地通過眼睛刻進腦海一樣。
杜紫玲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視線,“去吃藥。”
南宮稀愣了一下,擡眼,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嘖了一聲就抖着肩膀笑起來,“你行啊媳婦兒,小嘴兒夠毒的,欠調教了是不?”
南宮稀狼性發作,杜紫玲小兔難逃獸爪,只能任狼採擷。
幾分鐘後,氣喘吁吁。
“你再不適當控制點兒,我遲早死在你手上。”
“嘿~,不是死在我手上,是死在我牀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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