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該要孩子了
人家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好像真的是這樣,今晚的月色好似比昨天的還要美,散落在地面拼若成了一面湖,靈光波動,柔水粼粼,撥動着以心爲音的琴絃,彈奏着令人心醉卻又心碎的譜子,唱出無聲的歌曲。
對南宮家來說這個夜註定是不尋常的,這個中秋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太多東西。
書房內四人隨意而坐,那種氣氛卻嚴肅的很,像是在開一個秘密且又重要的董事會,南宮澈緊緻俊秀的臉上不露絲毫的怠倦,凌然生出一份威嚴,目光看過他們三人,終於綻開了淡淡的笑意,說道:“今天叫你們三個人是想跟你們說一下我的決定。”
南宮澈的決定?
聽到這句話三個人表情微微的一怔,心底那份作祟的驚異不禁又加重了,聽他接着緩緩的說道:“你們都大了,各個都能獨當一面,這個爸爸很欣慰,眼看你們越來越能幹,我也越來越老,所以打算還是早些退位讓賢的好……。”
“爸爸。”南宮澈的話剛說到一半沈天棋先着急的說道,“您身體還這麼硬朗,再幹幾十年都沒問題,再說您的能力那是我們望塵莫及的。”
“是啊,爸爸。”南宮烈也對南宮澈的決定感到不解,“您乾的好好的怎麼就要讓賢了呢?您一走我還真怕我們應付不過來。”
聽到兩人的話南宮澈微微的鎖起眉,一個苦笑:“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們若沒有這個能力我斷然也不會讓賢,做這個決定我自然有我的把握。”
這個倒是真的,南宮澈一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看到南宮烈和沈天棋都沉默了,南宮澈淡淡的一笑,目光看向了南宮名,說道:“名兒雖然從小長在軍區,對南宮集團的事從不插手,可你們也應該都知道在他很小的時候公司就有他的股份,所以今天我有兩個決定,第一就是放手讓你們年輕人去幹,第二,就是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轉給名兒。”
話一出口三人都驚住了,就連南宮名自己都沒有想到南宮澈會做這樣的決定。
最是覺得晴天霹靂的是沈天棋,在南宮家南宮名處處壓制着他,如果他接手南宮澈的位子,成了南宮集團的首席,那他這個副總裁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那邊驚濤駭浪,這邊卻平靜如水,南宮老爺子就一直拉着冷晴的手,月光下的老人顯得格外的慈祥,那帶着喜愛的目光也讓人感到格外的親切,冷晴在他的座椅旁緩緩的蹲下身,帶着如同這月色一般的溫和態度:“爺爺找我有什麼事?”
老爺子輕撫着她的手,對她好似是越看越喜歡,帶着那種慈愛的笑,緩緩說道:“晴晴啊,雖然見你不多,但爺爺是打心眼裡喜歡你,一看你就是個懂事的丫頭,你能跟名兒能走在一起是緣分,千萬好好的,名兒要是對你不好,跟爺爺說,我幫你教訓他。”
聽了這話冷晴真的覺得很幸福,在南宮家何止是南宮名對她好,所有人都對她很好,這個冷晴比任何人都清楚,微微的一笑,抽出手來反握住了老爺子的手,緩緩的說道:
“爺爺您就放心吧,名對我很好,能找到他是我的福氣,能嫁到南宮家更是我的福氣,你們對我的好我冷晴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一定盡全力照顧好他,更會盡我所能做好南宮家的媳婦。”
聽了冷晴這話老爺子很是欣慰,樂的合不攏嘴,輕拍着她的手背直誇道:“爺爺沒有看錯人,好孩子,你跟名兒好好的就行,至於南宮家,不需要你去做任何事,唯一需要你去做的呀,就是給南宮家生個大胖小子,這纔是正事。”
老爺子很是高興外加期待的說出了這句話,可就是這種期待讓冷晴一下子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猛然一驚卻又恍然一涼,接着老爺子很是竊喜的目光看向冷晴問:“晴晴,你和名兒有沒有這方面的計劃?”
冷晴被老爺子握着的指尖有些發涼,美眸裡泛着一道細小的波浪,不由得一陣戰慄,潔白秀麗的小臉上迅速的閃過了愧疚,緩緩的垂下頭來,隱約的痛楚在心底蔓延,久久沒有說話,也不敢擡頭去看老爺子那期望的眼神。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多,你們又剛結婚不久,總覺得還沒自由夠,其實啊,有個孩子纔是一個完整的家,你們兩人都不小了,整天在槍口上生活也該有個安定的家了,是時候想想要孩子的事了,我這個糟老頭也越來越老,覺得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天,我看了,阿烈那小子我是指望不上了,就盼着啊,閉眼之前能抱上我的重孫子,那樣啊,我也就死而無憾咯。” ωwш⊙ тт kǎn⊙ ¢○
聽了這些話冷晴的心似乎慢慢在沉寂,一股作祟的疼和自責潛伏在那個傷口,從知道真相那一刻大哭開始到現在一直隱忍的疼痛也開始慢慢的滲出血來,一種難受疼的她幾乎窒息,直到麻木,失去知覺。
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爺子,暗含的淚水裡是一種難受,更是一種愧疚:“對不起,爺爺,我……,其實我……。”
此刻冷晴真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麼心緒,就好像赤着腳站在冰川上一樣,那種涼刺破心骨,恨不得馬上就昏厥過去,她一種衝動想說出來,不想撒謊,不想騙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不想讓他們心裡滿滿裝着期待,到最後卻只是失望,可是,可是她終究說不出口,那個事實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不就是不能有孩子嗎?這有什麼?
在那次絮亂出血之後,在知道自己不能做母親痛苦過那一次之後,在看到南宮名那麼自責之後,她曾經就這麼想過,沒什麼大不了,就算是真的不能做母親那就不能做,這麼多年她一個人不也過來了?
可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抱歉,有多歉疚,他們那麼多的愛給她,如果說這真的是她能爲南宮家做的唯一一件事,那麼她又該將自己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