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 “樹枝”這小子這麼聰明!
我拿個石塊丟向他,害他跑了老遠。“你個騙子,跑什麼跑, 有膽子做沒膽子擔呀!過來站在這裡讓我出氣!”我向他勾了勾手指。
此刻的他已經從椅子上彈身而起跑了老遠。不過, 院子就這麼大, 再怎麼遠我也是看得見。剛好我也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有這麼現成的靶子, 不用白不用。
“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他說的我一頭霧水,這小子明顯在轉移話題。
“你不用以身相許哦,我會害怕的, 呵呵……”
什麼?他說我以身相許!胳膊不疼了麼?我拿起旁邊的一支樹枝,追着他去的方向, 今天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他的那張嘴。“樹枝”也好, 王爺也罷, 本小姐今天就讓他看看我的厲害纔是。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遇上的竟是一個這麼潑皮的王爺。兜兜轉轉, 這個男人看似玩的不亦樂乎!
“呵呵……我叫劉述之,記住了!講述的述,之乎者也的之。”這男人被我追的氣喘吁吁還不忘回頭做一番自我介紹。我又一邊撿起地上的石塊,投向他這個人肉靶子。
再怎麼牛,也不過是在院子裡打轉。我這院子也並不算大, 種了一些花草和樹木。陽光透過樹縫撒到跑着的述之身上, 斑斑駁駁的尤爲好看。接着他回過頭, 滿臉的疲憊, 看到他那一身狼狽的樣子, 我忍不住的停下來哈哈大笑。看來我的體力還不算差的。
可——
就算我的視力不太好,但還是看到了他肩膀上沁出來的鮮紅, 傷口沒好完全,果然是不能夠做劇烈運動的。可是那傻小子彷彿還不自知,仍在那趾高氣昂的向我勾手。
算了,念他有捨身相救的恩情,就不給他計較。畢竟傷口感染了不好,還是不招惹他爲妙!
我拖着兩條跑累的腿復又坐回了我的那張搖椅上,開始發號施令!
“如煙!”
本想着要她給述之換藥,結果竟沒人迴應。
“如煙,如煙......”
“哈哈哈......”
這倒逗樂了還在遠處站着的男人了!我則無力的將整個身體陷在了這張椅子裡,心想着那男人都不知道痛麼?都浸血呢!
“如煙定是忙着給我做好吃的了!”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我這個主人太好了麼。
哎——!也只能這麼的自我安慰下了。
儘管被氣的一塌糊塗,但是不得不承認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真的好久好久了。
給述之換過藥,吃過飯,不多時就到了傍晚。
於是,我們爬上了屋頂,坐在高處看夜景這的很美,尤其是月色,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
“你還沒給我說,那天是怎麼回事呢?”
我看向他,見他不做聲就復又看向天上的月亮,我這人雖然長着一個好奇的心,但是別人不願意說的,我自然也不會費勁了心思的去挖出來。挖出來有什麼意思,估計即使挖的出來也已經把人挖的渾身是傷了。
“月亮好大好圓啊!”
好大好圓,今天真是個適合團圓的日子,我就不用說了,述之的家人此刻定是挺着急吧!但看他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着急着要走。
“花轎只是要引誘出那些殺手而已。”
我看向述之,此刻的他在玩弄着一個小小的從樹上落下的葉子。看他有點滿臉糾結,似乎那葉子就是他一樣,被玩弄於鼓掌。
“我只知道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王爺娶親,那成想他們口中的王爺居然是你。先不說這個,我可是親眼看到那花轎是空的哦!你就給我解釋這個吧!”
我看向他,等着下文。
“我們後面有伏兵,你也看到了。朝中有大臣培養惡勢力對抗朝廷,他們扮成江湖人士的模樣,以爲這樣就可以隱藏的很好,其實皇兄知道。幾天前皇兄設計,讓我參了禮部尚書一本,目的就是引蛇出洞,好一網打盡。以我娶親爲名令其生報復之心,我娶的也正是他們死對頭的女兒,如果我們這邊聯姻將會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威脅。但如果新娘死了,他們將會一石三鳥,第一我們實力削弱,第二我們與他們的冤家結怨,第三他們殺死了柳家的女兒也解了當年的喪子之痛。何樂而不爲呢!”
好複雜的一連串邏輯關係,我聽了也似乎跟沒聽一樣。
乾脆還是看我的月亮好了!
“述之,你知道北斗星在哪麼?”
“呵呵,你這是在考我麼?”“未免也太小兒科了!”
我看向他笑了笑。
“那你能指給我看麼?”
他擡起手,很準確無誤的指向了七顆星所在的地方。
“對,那是天上的北斗七星,一年四季,不論晴天,不論雨天,黑夜和白天,七顆星永遠在原地,永遠在這北方的天空不曾改變。是吧!”
他一臉的迷惑,對於我說的關於北斗星的話彷彿聽的不太明白,我朝笑着露出了一排小白牙。“聽不懂就對了!”
“你耍我!”
“誰讓你耍我來着,我這人可是記仇的。”
我復又看向那七顆星,其實我在說真的。北斗七星永遠站在原地,堅持着自己。每個人的心中應該都有個小小的北斗七星,它可以不足夠的明亮,不足夠的大,但是不論風吹雨打,不論四季變換,但都會守在同一個地方,那叫做執念。
“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到底是娶了還是沒娶。”
“呵呵……”
“笑什麼,花轎明明是空的!”笑的那麼牽強還笑。
“娶了,這是皇兄賜婚,怎會不娶呢!”他看着我淡淡的說。
“新娘去哪了!”
“在前一天就已經成親了,我們散佈的消息,自然是假的了。”
想不到這小子洞房花燭夜也都已經過了,“都不想她麼?”
“嗯?”
似乎我這問題太過於直接了!
“我是說,你喜歡她麼?”
“什麼是喜歡?我只知道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他看着我,然後說着如此感性的話,讓人突然很是不適。
平城皇宮
這已經是赫連雪慧第四次去見皇上了,但是依然沒能夠見到,總是以公務很忙用來推脫。
“宗公公,皇上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適?”
“沒有,應該是政務確實很多,奴才看皇上每日挑燈批奏摺到深夜。”
宗愛,皇上身邊最爲得勢的公公,如果不是尤爲得寵的宮妃,對他說話都會禮讓三分。看現在的情形,赫連雪慧同他的關係很是不錯,可能是她最爲受寵的緣故吧。
“那皇上的身體一定吃不消纔是,本宮剛好煲了燕窩粥,麻煩公公能不能幫忙送進去。皇上不願意見,本宮也就不強求進去了。”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辦妥當的。”
“那就謝謝公公了!”
赫連雪慧轉身離去。
愛一個人定然瞭解他的一舉一動所表現出的心事,她明白,一直都很明白。可是誰讓她就偏偏愛上了這麼一個人,一個擁有整個後宮的男人。
所以,她願意包容。
此時佛狸確實如宗公公所說,正在批改奏摺。每一張每一頁都很認真的看,已是深夜卻也看起來不怎麼瞌睡,彷彿很鍾情於這件看上去很寂寞的事。
“皇上,赫連修儀剛剛又過來,不過奴才都按您的吩咐讓娘娘回去了。”
“嗯。”
“皇上,這是娘娘親手熬製的燕窩粥,您晚上還沒顧得上吃夜宵,要不就喝點吧。”
佛狸望向桌上的那碗粥,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好吃,不禁端起嚐了一口。好久都沒有吃過她做的東西了,燕窩粥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他喜歡。
最近是不是真的太忙了,彷彿總是忙不過來的樣子,自己竟然沉浸裡面不能自拔。
“宗愛,擺駕西昭陽殿,不需要隨行。”
“奴才遵命!”
月上頭頂,西昭陽殿同大多數宮苑一樣很是寂靜。佛狸輕步走進去,守夜的丫鬟此時正打着盹兒。宗公公一個不慎碰到了旁邊的門柱,同時也驚醒了正在美夢的婢女。
“皇、皇——”
佛狸適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顯然他是不想吵醒正在睡夢中的赫連雪慧。
屋內此時依然亮着兩盞輝煌的燈光,他是知道她怕黑的,所以一點也不驚訝。轉過頭看到赫連雪慧一襲粉色裙裝,立在那裡,彷彿已經好久的樣子。
“皇上,臣妾給您煲的燕窩粥可有喝?”她上前將佛狸的外衣褪下放在衣架上,動作很是熟練仔細,彷彿每天都會重複的樣子。
“朕還是最喜歡雪慧煮的燕窩粥。”
赫連雪慧吩咐下人端來一盆水,擰了一個溼毛巾遞給佛狸然後說道:“皇上要是喜歡,臣妾每天都做給你吃可好!”
“雪慧有心。”
赫連雪慧前去將牀復又整理一遍,然後走至佛狸身邊整理衣物,之後佛狸擁着她一同坐到了牀上。
赫連雪慧將頭伏在他的胸膛,呼吸起了那久違的薄荷清香。有多久了,儘管時間相隔這麼長,但是他身上的味道依然那麼的熟悉。
“皇上,臣妾想要一個孩子!”她沒有看他,單是在佛狸的懷中這麼低喃了一句聽上去似真似幻的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