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章割讓
馬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心火噌噌的往上冒，轉過頭對着惠玲噼裡啪啦又是兩個巴掌，扇的惠玲臉都腫了起來，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嘴裡還一個勁罵着，“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什麼用，賠錢貨！”
“嗚嗚嗚！我怎麼就成賠錢貨了，靠我賺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你就是偏心，只顧着大哥根本沒有考慮我。”惠玲也被打急眼了，扯着脖子嘶聲力竭的哭吼着。
柳若兮勾起嘴角，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處母女紛爭的大戲，尤其是看到惠玲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心裡真是痛快，可惜不能親自出手，不然一定會更解恨。
“我怎麼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拔這麼大，養的光鮮水嫩我還有錯了我？女兒本來就是個賠錢貨，你有什麼委屈的。幹出這種沒腦子的事還委屈，我沒打死你就是好的了。”馬氏兇狠的瞪了眼惠玲，大有殺人的趨勢。
“咳咳咳，都吵什麼給我閉嘴。”馬老爺不願意了，要打也是回家打，再說打哪也不能打臉啊，臉打壞了真成賠錢貨了。沒好氣的狠瞪了眼馬氏。
做那麼多年夫妻馬氏哪能不明白自家老爺的意思呢，心裡有些不服氣，不打臉抽狠點人家能放過咱們麼？
蕭琦看着他們鬧完了，這才幽幽的開口，“馬老爺打算給我個什麼樣的交代呢？”表情陰鬱猶如幽冷如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聲音裡透着冰寒之氣。好似冰渣子落地，脆響。
馬老爺也有些頭疼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呢。若是安撫不好這位爺，那他是什麼事都能幹出來啊！
“您想怎麼辦？”馬老爺眼珠一轉把球踢了回去。
蕭琦冷笑一聲，眉毛一挑厲色道：“你馬家還欠我的銀子呢？我未婚妻受了驚嚇怎麼樣也要來點補償吧。”
二房爲啥欠了那麼多銀錢，二房哪來的錢呢？從公中挪用的，馬氏一直管家這也算老太太默許的，李氏知道的可沒辦法，她身體不行。老太太也不會讓她管家。銀錢一大部分都進宮給了賢妃了，家族出一個妃子是要供奉的，哪有那麼容易光靠漂亮臉蛋就能一路爬上高位。這裡麪人脈銀錢家族勢力心計缺一不可。
“這？我一時之間真的拿不出那麼多來。”馬老爺閉着眼深深的嘆口氣，似乎是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話並沒有說死。
早在蕭琦一力扛下了所有的債務，想辦法把錢還上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事。還不起與馬家纔是好事。還上了還有馬傢什麼事，後續想要乾的事壓根也不用提了，人家早看透了。如今可不就落人家的套裡麼。
“這只是其一，其二馬惠玲從安國候府搬出去，至於其他的您看着辦吧。”蕭琦目光冰冷，就這麼饒了你美得慌呢，好戲在後頭呢。
“我只能拿出三十萬兩來，多的真沒有了。”馬老爺低着頭沉思良久後。給了個數字。
“江南那邊的船引可以用來抵賬麼？”蕭琦絲毫不肯讓步。
船引也是不亞於鹽引的存在，馬家有人在這一塊上面做直屬官員。從中撈了不少，要不然那供得起賢妃呢。
“你想要多少？”馬老爺心下嘆息一聲，果然來了。
這個蕭琦真的強壯起來了，不再是當年任由他們想捏死就捏死的孩子了，他長大了，已經有能力和他們對抗了。
“我要三成。”蕭琦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不行，最多一成，我自己的分子沒那麼多。”馬老爺當即搖頭，目光堅定不肯退讓。
“二成。”
“一成五，我的底線。”馬老爺無奈割讓自己的利益，事關家族名聲由不得他不讓啊。
真讓惠玲的醜事傳出去，壞了馬氏所有女孩的名聲，馬家女孩都嫁不了好人家了，那馬氏族人不得咬死他們一家子啊！
“好成交。”蕭琦一挑眉眼裡快速的劃過一抹得逞的微笑。
“我明日讓人送到柳府去。”馬老爺相當知己，並沒有提出送到安國候府，就是表明不會告訴老太太了。
他們馬家和老太太也不過是合作關係，沒有想象中那麼親密無間。
“好。”蕭琦點頭。
“你們說完了吧，那該我說說了吧，馬老爺也得給我一個交代吧。”孫耀祖早等的不耐煩了，斜着眼要個明白呢。
“戶部還有個位子不知孫大人可有興趣？”馬老爺到底是個合格的政客，對揣摩人心相當精通，直接上乾貨不費話了。
孫耀祖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邪氣俊逸的笑容，“成交，這事就算了，以後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家小姐。”冷眼掃了眼惠玲，眼裡帶着厭惡和不屑。
出身可以改，可品行卻是改不了的，一個人品行出了問題，得了這樣的下場也不值得大家同情。
李氏這個時候沒有再說話，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大家心裡明白也就是了，畢竟傳出去報了仇是很爽快可一定會牽連若兮，她是商戶女，人們對她的出身會議論的更多，因此蕭琦決定將這事壓下來，另尋機會報仇。
馬老爺此時有些頹然，抱拳道：“今日多有叨擾了，我先帶這個不孝女回去了。”
馬伕人一把揪住惠玲的耳朵，聲色俱厲，“走，你這個敗家的玩意，爲了你你爹犧牲了多少了？咱們回家算算總賬，這回不覺得你爹偏心了吧！”她氣的是咬牙切齒了。
聽也知道老爺這回爲了保住馬家名聲，犧牲的可真是大了，可這樣的事不做妥協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她才一直沒有吭聲，但不代表她會饒了惠玲。
“娘。不要，我好痛啊！”惠玲耳朵被撕扯的疼痛難忍，尖銳的哭叫着。
“疼。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清淨了。”馬伕人一路叫罵着揪着惠玲往外走。
馬老爺嘆口氣什麼也沒說也走了，只是那背影卻有些頹廢的樣。
犧牲了這麼多東西回去還要和族親交代的，這船引可不是你一家的事，你說給人就給人了，總要有個明白話吧，因爲你閨女導致整個族親都受了累。難道不該給個交代麼？
孫耀祖一點都不同情他，反倒揶揄道：“這回可讓馬老頭出血了，要不然再不能有這樣的好事呢。”
蕭琦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媳婦受委屈到讓你撿便宜了？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媳婦，你別以爲我把你給忘了啊。”
孫耀祖嘿嘿一笑轉過身來，好言好語的衝若兮作揖，“弟妹。我這給您賠不是了。都是我家親戚丟人現眼，這人是我三嬸家的親戚，住府上考功名的，實在是抱歉了，改日我一定帶着內子親自登門賠禮道歉。這人你就交給我拾掇吧，別髒了弟妹你的手。”
說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的狠瞪了眼地上軟成泥的男子。
若兮見他行禮第一時間就退開，並不受他的禮，面上淺笑着。“大人不用介懷，原不過是一個老鼠壞一鍋湯罷了。若沒有他這一出我本來在府上玩的挺高興的，孫夫人辦的宴席也很合心意，認識的姑娘都很有教養玩的也好呢，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事，這本來也不幹夫人的事。我心裡都清楚着呢，您不用客氣。”
“就這玩意還考功名呢？”蕭琦踢了他一腳不屑的說道。
隨後一句話噎的孫耀祖差點背過氣去，“這樣的人都能考功名，你們文人的科舉看樣子也不難考麼？孫耀祖你探花之名不會是投機取巧得來的吧？”
“噗！”孫夫人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下心裡也輕鬆多了，聽着話音自家大爺跟蕭琦關係還不錯的樣子，那她就不用擔心了，改日賠禮再厚上兩份纔對。
孫耀祖氣的跳腳，“什麼叫很容易考，他不過是秀才，能和我相提並論麼？蕭琦你怎麼越來越木頭臉了，還不如小時候有趣呢。”
“哼！你別岔開話題，說你打算給我點什麼賠禮？”蕭琦纔不打算放過他呢。
孫耀祖頓時垮了臉，“你打算要什麼你就直說吧。”俊逸的臉上鼓着雙頰，一副很委屈的摸樣。
“我小舅子還缺個師傅呢，你看呢？”蕭琦是物盡其用，盡最大可能爲自己謀利。
“哦，這道沒什麼不行的，不過我要先看看人才行，這讀書也講究天分的，死讀書的人未必能考出功名來。”孫耀祖是個不拘一格的人，也不太看重出身什麼的，不然也不會和蕭琦玩得好了。
“真的麼？你真的願意給弟弟機會麼？”若兮一聽立刻激動了，雙眼都閃着灼人的光芒。
孫耀祖面對若兮滿眼的期盼和激動，心裡有點澀澀的感覺，認真地直視她，“沒錯，不過如果他考試不過我也是沒法收下他的。”
若兮頓時紅了眼拿帕子捂着臉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朝着孫氏夫妻深深福禮拜謝，“柳若兮拜謝二位，不管能不能考過，我都感激不盡，您能給這個機會我們都感激莫名，謝謝您！今兒這事我是氣馬家姑娘，跟你們關係不大，咱們哪說就哪了了，以後也不會再提這事。”聲音有些哽咽，可以想見她激動的心情，同時也是說清楚咱們絕沒有要挾的意思，這事翻篇了。
商戶之子被很多人瞧不起，這是大家的共識，想要考科舉得好名次，不能光靠天賦，得有好師傅教導，考了名次之後呢，是要做官的，沒有三兩個人脈領你進圈子，你始終都被排斥在外，處處不得要領，在官場上很難有所建樹。三年一春闈，等着候補進官的進士和替補的官員只多不少，進士三年就一百多個，這肯定供小於求的，沒有人脈沒有勢力的怎麼辦，擎等着去吧！
蕭琦之前很想找三皇子拜在趙宰相門下，但三皇子卻覺得太扎眼了，而且宰輔不是一個輕易會折腰的人，因此試探之後宰輔不願意公然站隊害怕引起什麼麻煩，並沒有答應，不得已蕭琦打起別的主意來。
這孫耀祖的師傅就是趙宰輔，因此拜在他門下也是一樣的，雖說繞了個彎但孫耀祖的學問是得宰輔親自教授的，是關門弟子很受寵愛。孫家和趙家都是書香門第關係極好的，孫老爺子覺得自己教導孫子難免會有溺愛，乾脆託給了老友，男孩子還是要嚴厲些的好，自己恐怕下不去手。
孫耀祖和孫夫人都看到了若兮的誠意和真心的感激，心裡頓時覺得這個柳姑娘爲人還是很不錯的，對她印象又好了幾分。
“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改日我帶孩子過來給你見見。”蕭琦解決了一樣大事，心裡也是輕鬆不少。
“成，你把人帶過來吧。”孫耀祖痛快的點頭。
“那我們也告辭了。”蕭琦擺擺手要走人了。
“多謝夫人招待，給您添麻煩了，若兮也告辭了。”柳若兮笑着與衆人道別。
“招待不週，勿怪勿怪。”孫夫人客氣的點頭示意。
“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孫姐姐玩一會再回去。”李氏還不能走，要陪着孫氏把剩下的戲演完才行。
“是。”
二人離開了孫家，若兮還是覺得很興奮很高興，錢不錢的是小事，灝廷能拜上好師傅，這可算是解決了心頭一樁大事，這事她可籌謀了好多年了。
“孫耀祖是趙宰輔的關門弟子，當孫子似的在寵愛，這傢伙混不吝但學問卻很紮實的，不然也不能得了宰輔他老人家的寵。”蕭琦笑着跟若兮解釋。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瞧見孫夫人跟前的奴才都是很有規矩的，見微知著，可以猜到孫大人一定是個很穩妥的人，誰還沒兩張假面具呢，這次真的要謝謝蕭大哥了。”若兮捏着帕子一臉開心的笑着。
“小事，能解決灝廷拜師的事，我心裡也輕鬆一些不枉我呈了岳父大人那麼大的情分。”蕭琦是個知恩的人，他一直都沒忘了是柳雲中的錢才讓他度過難關，從戰場上活着走下來，那批糧食和錢對他們這些血裡來風裡去的糙漢子真的是救命的錢。
也是因爲間接救了蕭琦，靖國候才和柳雲中開始來往起來，才順理成章有了後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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