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章作妖
嬤嬤趕緊笑着應道：“是小姐大度。”
一個小丫頭機靈的去搬了個新凳子過來，若兮這才重新落座，心裡也是長出一口氣了，幸好剛纔自己很謹慎，只做了凳子的邊緣並沒有坐實，不然這一跤非得摔紮實了不可，也不知這是誰故意針對自己，孫家不太可能，自己以前並沒有接觸過，沒道理是仇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馬惠玲了，她和孫家有親戚關係，買通兩個丫鬟應該不難。
或者是自己猜錯了，可能是嫡庶之爭算錯了位子，連累了自己也未可知。
若兮面上渾不在意的笑着，心裡卻是快速的轉了幾個來回，決定接下來更要謹慎些纔是，萬不能出醜了去。
旁邊個女孩子圓圓的臉，看上去年紀小些但嬌憨可愛的樣，笑着跟若兮說道：“姐姐剛纔真厲害啊，要是我肯定就摔個大馬哈了，我娘老說我不穩重呢。”
“不會啊，妹妹好可愛，你眼睛長得很漂亮，亮晶晶的很好看呢！你娘是哪家夫人啊？”若兮小小的讚了她一下，和煦的問道。
“我爹姓張，弓長張，我叫明月。”明月高興地眯着眼笑。
“哦，原來是張夫人啊，你第一次出來麼？以前沒見過你。我姓柳，柳樹的柳，李夫人是我乾孃，她帶我來玩的。”若兮也很友好的和她搭訕，撿着自己跟前夠得着的素菜吃了一些。
“原來你是李夫人家的乾女兒啊，就是那個捐了全部身家的皇帝賜婚的柳若兮是吧？”明月顯然知道若兮的。
若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自在的開口，“是我，那是我爹給我留的福澤，得皇帝憐惜開恩，我和母親都非常感恩皇恩浩蕩。”這種場面話一定要說，免得被有心人按個不敬皇恩的罪名。
明月點頭笑道：“很是呢。我瞧着姐姐的規矩很不錯的樣，剛纔就能看出些來，姐姐是跟誰學的啊？”
這話一問旁邊有不少姑娘對若兮也挺好奇的。畢竟剛纔大家都認識她了，只有她的凳子不對勁，別人都是好的，難免讓大家多想了一些。
若兮私下看了一眼。聲音不高不低，“我也是頭一次來孫家玩，以前我們兩家並不認識，我是託了我乾孃的福才接到了帖子的。沒想到我一上桌就坐塌了椅子，真是太尷尬了。我的規矩是王嬤嬤教的。以前在麗妃宮裡做掌事嬤嬤的，後來上了年紀纔出宮養老的。我也是機緣巧合和王嬤嬤家沾一點親，嬤嬤見我學規矩肯吃苦心也誠才答應留下來教導的。”
衆人這才點頭恍然，明月歪着頭想了想，“哦，麗妃娘娘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啊，可惜芳華早逝了。”
一個姑娘立刻點頭道：“正是的，聽聞麗妃娘娘不僅容顏出色，才學過人，就是規矩也是定好。太后皇后和皇上都曾力贊過的，想不到你倒是個有福的。王嬤嬤規矩人品都是極好的，不少人想求都求不來，可惜她家是江南揚州人，一心想回家養老的。”
若兮點頭，“沒錯，我就是揚州人。”
這麼一說衆人才點頭表示了理解，看待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份尊重，不再如之前那樣不聞不問了。明月和幾個姑娘和她偶爾說笑打趣，倒也很是愉快。
“你認識馬惠玲麼？”一個姑娘探出頭來問若兮。
“之前不認識。剛纔見禮的時候才認識的，她好熱情好直爽，見面就跟我喊嫂嫂，把我弄了個大紅臉。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若兮不留痕跡的解釋了一句，也是害怕這人不會再背地裡說了什麼讓大家誤會的話了吧。
這姑娘果然眼睛眨了眨，“第一次見面麼？那怎麼這麼說話呢？不合規矩吧。”
“可不是麼，當時好多夫人都看着我，我手腳都不知往哪擺了，幸好大家都不怪罪我。原諒我年輕不懂事。”若兮暗喻着什麼。
“哦，我就說麼。”那姑娘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
若兮不明所以帶了些疑問的眼神，明月卻鼓着臉道：“我以後不和她玩了，在背後說人壞話不算，還詆譭別人名譽，可見也不是個好的。”
幾個姑娘微微點頭，倒是有兩三個姑娘臉有些紅，瞧着像是羞愧的樣，若兮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笑着開口打圓場，“來來，大家吃菜，孫家的菜和我們揚州菜口味蠻像的，這個菜是江南特色，這邊少有的呢，大家快嚐嚐。”
這些姑娘並沒有大人那麼複雜，喜好也都擺在臉上，若兮的解圍讓彼此間沒那麼難堪了，對她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
好在他們離惠玲那一桌實在太遠了，這邊情形那邊也是聽不到的，不然惠玲可能會更生氣了吧。
菜品上了一輪，丫頭們端着菜和茶壺過來添水填菜，一個丫頭走到若兮這邊給輕聲說道：“小姐，我給你填些茶水吧。我在那邊有個姑娘說是要找您過去呢，要不我領您過去吧？”她笑容甜美，熱情的招呼着。
若兮眉眼不動，揚高語調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讓周圍人聽見，“我是頭一次來，沒有認識交好的閨閣小姐，你恐怕搞錯了。”
這丫頭頓了一下，笑笑，“那可能真是奴婢搞錯了吧。”說着就給若兮茶碗裡添水，卻眼看着要倒偏了。
若兮一把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開口，“姑娘這是怎麼了？以前沒有伺候過人麼？怎麼倒個水愣往我身上潑呢？”心裡已經有些猜測了，但不能肯定是不是故意的，說這句也是敲打一下，要不是故意的也該警醒了。
丫頭歉然的笑笑，“你看奴婢一時忙亂手沒拿穩。”說着就打算重新給她倒茶。
卻被若兮阻止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丫頭笑了笑站在一邊並不離開，正好小丫頭端了一道湯品過來，她趕緊接了過去，主動往上遞菜，眼看着又要倒在若兮身上了，這一次若兮提前就準備好，她一靠近立刻站了起來，主動把位子挪出來了。
這動靜不小。若兮巧笑道：“你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端個水往我身上撒，端個湯非要往我身上撞，我這身衣服有那麼難看麼？非要讓我換一身不可？”
丫頭被她說的臉紅脖子粗。連連道歉，“對不起，是奴婢太緊張了，這湯盆有點重一時沒拿穩。”
若兮瞭然的笑道：“哦！原來是這樣，不然我都以爲你是故意的了。該不會是我得罪了你？不能吧我們頭一次見啊。”她不打算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管你是不是故意，這話我要撂着，免得待會出什麼事你往我身上潑髒水就不好了。
有幾家夫人知道自己女兒也在這桌上，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聽了一耳朵，心裡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怪起了，也就沒吭聲，但卻記在心裡。要是連累了自己女兒就要說話了。
丫頭紅着臉，趕緊將湯盆放下，“對不起，是奴婢做的不好，給您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說到這份上若兮不能不依不饒，那會顯得她很沒教養，跟一個丫鬟斤斤計較，她也順勢坐了下來，“算了算了。我就是白說一句。”
丫頭也鬆了口氣，張明月和旁邊幾個姑娘也覺得這個丫頭鬼頭鬼腦的，幾次故意往若兮身上潑東西，確實有些不妥。但不確定是不是故意的，不好開口亂說話，畢竟是是別人家裡，還是要謹言慎行的。
不想丫頭給他端了茶水過來，一抖手真個灑在若兮身上了，若兮這回看見了。但故意沒動，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後面還有什麼花樣。
若兮搖頭苦笑，“我今天不換衣裳還真是對不起我自己了。”
明月是個耿直性子，指着她說道：“你怎麼回事啊？沒吃飯麼？一次兩次三次，你弄的我們吃飯都吃不好了？你是誰的丫鬟啊，規矩沒學好出來幹什麼？”
若兮扯着衣裳故作大方的勸道：“算了，可能是年紀小第一次出來伺候，人多難免緊張了。”
“對不起，小姐我帶你下去換身衣裳吧，我給您領路好麼？”丫頭緊張的快哭出來了，人這麼多，衆目睽睽之下大哭大鬧實在有些不雅。
李氏也聽見了，皺眉道：“要不我陪着你去吧。”這是什麼人一個勁的出幺蛾子，這麼不要臉皮麼？
若兮淺笑道：“不用，您吃您的，我您還不放心麼？請好吧。”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李氏一想她是學過兩天拳腳功夫防身的，一二個大漢還真不是若兮的對手，心裡也就踏實了些，微微點頭，“帶上丫鬟一起去吧。”
“是，您安心吧。”若兮笑了笑帶着紅菱白芨跟着那丫鬟走了。
那丫頭領着若兮一直往花園深處走去，越走越偏，眼瞅着就要到外院了，她以爲若兮不知道孫家宅院的佈局，肯定會暈的，便自以爲聰明的帶着她繞路，瞧瞧的往外院的方向走去。
小丫頭指着前面一排房舍說道：“小姐，那就是客房了，我去給您端水去啊。”說着快走幾步就要往拐角跑。
剛跑出沒幾步就被紅菱一顆石子打在了腳裸上，“哎呦！”她來不及防備就摔倒在地上了。
若兮冷笑一聲，“倒是個鬼機靈的，可惜沒用在正道上，紅菱給她點苦頭吃吃，把她帶上，去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人，一起抓來，不用客氣。”
“是，您放心吧，看我的。”紅菱應了一聲，走過去照着那丫頭肩膀上一拍，那丫頭控制不住開始嚎哭起來。
前方一個人影快速的從草叢裡飛奔了出去，連頭都不敢回瘋了一樣朝外院跑去，紅菱二話不說一提氣人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一掌就拍在了那人的後背，只聽哇的一聲，男人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紅菱揪住他的後領子，像拎小雞一樣將那男人直接提溜了起來，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臉上盡是自信得意的笑容，到了這會才終於體現了她的用處，要不然老是算賬那哪是她的強項啊！
若兮讚許的看了眼紅菱，眼裡滿是感激和讚賞，“好樣的，做得好！回去賞你，這個月月銀加倍，許你三天假期回去看看親人。”
紅菱眼一下亮了起來，“謝主子。這人怎麼辦啊？”
白芨拎着小丫頭，若兮左右看了看，疑惑的搖頭，“我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啊。”
男人長得膚白清秀，不過眼底有些青黑，瞧着不是很健康的樣子，但若兮的確沒見過他，也不認識他是誰。
“這位小姐，是誤會，都是誤會，我是過路的，看到你們出手我一時害怕，還以爲自己看着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了呢，嚇得我趕緊就跑，我們真是誤會，您放了我吧，我保證什麼都不說，絕不會影響您的名聲。”男人嬉皮笑臉的打趣，眼神上下掃量着很不規矩的樣。
若兮冷笑一聲，“我不用你保證，紅菱。”
“好嘞，說不說在您，動不動手在我。”紅菱抓着他的胳膊一送一拽一拉，即刻就想起了他殺豬般的嚎叫，臉上是痛苦難耐的神色。
若兮撇嘴笑了笑，“走吧，咱們去找孫夫人，問問看這是怎麼回事，專門堵住我想給我難堪麼？”
“是，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說實話的。”紅菱得意的瞥了撇着兩人。
快到宴會席上的時候，若兮想了一下說道：“白芨你去，跟乾孃說一聲，就說我在園子裡等她，叫上孫夫人一起，不用刻意聲張。”
“是，奴婢明白。”白芨將人交給紅菱，快步就跑了。
若兮還是覺得這事和孫夫人關係不大，犯不着上來就和自己結仇，壞了自己名聲蕭琦臉上也下不來臺，他也不會放過孫家，想來應該是別人自作主張安排的這齣戲了。
得虧自己身邊還是有兩個人的，不然還真不知道落入陷阱後會怎麼樣呢！
沒一會孫夫人偕同乾孃李氏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孫夫人腳步急匆匆的，下臺階的時候還不小心崴了一下，幸好被李氏拉了一把纔沒摔倒的。
到了跟前孫夫人一看二人臉頓時漲的紫紅難堪，用手指着男子氣的渾身哆嗦，嘴裡呢喃的罵道：“你這個畜生！你幹什麼了？”她一時氣不過撲上去照着男子臉上噼裡啪啦就是幾個大嘴巴子，猶自還不解恨，那指甲在他臉上狠撓了兩把，登時男子臉上就留了幾道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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