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Jack表現出來的抗拒, Estel有些不解,“他們對你而言,不是食物麼?”
就像人類不會去在意牛羊的死活, 就算是場面血腥了一點, 也只會產生‘好難看, 不太想吃’這樣的想法纔對吧。
所以Jack眼底的恐懼他真的無法理解, 殊不知Jack真正害怕的是Estel本身的實力而已。
太強了, 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也會像那幾個聖教徒一樣吧!躲不掉,不!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絕對會被秒殺的!這樣的自己,太渺小了。
濃濃的血腥味不斷刺激着Jack的嗅覺, 對於強者純粹的恐懼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經。他們認識在千年前, Jack自認爲對於Estel還是很瞭解的, 這千年來他也是有好好地訓練自己的,所以纔敢……纔敢這麼地有恃無恐。
Jack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輕輕顫動, 我還是太不自量力了麼?
其實Jack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害怕,Estel會大開殺戒單純地只是出於對教廷的痛恨而已。再說,就算是爲了精靈母樹的種子他也不會跟血族鬧崩。
“走了。”用眼神示意Jack跟上,Estel率先走向那紛鬧的紐約大街。
Jack機械地邁着步子遠遠地跟着Estel,做着與自己的內心相駁的舉動。
在霍格莫德巫師村遇到Estel之後, 他馬上就跟Gusto說明了這事, 並打下保票一定會拉攏Estel作爲己方的助力。現在想來, 這個舉動是有多蠢啊。
當最初的恐懼過去, Jack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開始分析着現在的情形,Estel對於教廷的憎惡他是知道的, 或者說只要是魔法生物都對教廷有着多多少少的恨意。
所以雖然Estel能猜到血族的背後有着另一方敢跟巫師叫板的勢力,他還是沒有把教廷的事知會這個盟友,現在看來適得其反了呢。
自家孩子被欺負了,作爲家長的Gusto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儘管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Jack一改往日的性子一副沉默的樣子,再加上眼底裡的那一絲恐懼,Gusto立馬就腦補了一段自認爲是真相的‘事實’。
本來,他就不贊同Jack的提議。精靈,那種高傲偏執的生物怎麼可能願意與血族爲伍呢。但是他最後還是沒能拗過Jack的堅持。
Jack沒注意到Gusto不善的目光不代表Estel沒有,牽扯到教廷,他就知道想要拿到那顆精靈母樹的種子八成是沒可能了,纔不到一個禮拜的功夫,他們之間的盟約恐怕就要到此爲止了。
Jack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場上的氣氛不對,站在Estel背後拼命地跟Gusto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在這時候跟Estel起衝突,要知道Estel這會可正在氣頭上,Gusto這不是送上門去給對方發泄麼?
沒錯,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真打起來Gusto絕對會輸給Estel!
但是Gusto不但沒有接收到傑克擔憂的訊息,反而把他的想法歪曲成了‘前後包夾,幹掉他’。
對着Jack眨了下眼睛,做了一個‘瞭解’的手勢,然後充滿殺意地開始對Estel扔眼刀。
Jack眼角直抽,要不是現在的氣氛不對他真想對着Gusto大喊‘你這個白癡!’。
沒辦法,誰叫他攤到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家長,Jack冷靜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Gusto這是發哪門子的瘋,但是Estel的想法他多少還是能摸到一些門路的,怎麼說他們都認識了上千年了……
“我想,你大概缺一個解釋。”Jack主動地繞到Estel跟前,直視他的眼睛順帶在送了Gusto一個白眼。
Estel點點頭,反正他也沒打算跟血族宣戰,那隻會是自找麻煩。
二人繞過古斯托來到後花園,Jack布了一個靜音結界。
“其實,這不是Gusto的意思,至少不全是。”Jack遲疑地說道:“大概在一年前,族裡不斷地有族人被殘忍地殺害,是教廷乾的。”
“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我們這些非人類生物的迫害,但是沒有一次向這次這麼光明正大的,我覺得他們是想挑起另一次的戰爭。”
Estel聞言睜大了眼睛,想了下,隨後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們太弱了。”
千年前的戰爭不光是對魔法生物的打擊,對於那幫聖教徒而言也不好過,即使Estel沒有參與到最後,但是從巫師們的那些歷史書以及部分文獻中也可以大致地猜到一些。
兩代教皇的死亡,無數高階聖騎士和主教的消隕,教廷之所以會選擇停戰最主要的也是因爲他們打不下去了。
人類的壽命很短,他們不能像魔法生物那樣有上千年的生命。如此漫長的時間中有能力的聖教徒一個個地消失,Estel不相信他們現在還有挑起戰爭的能力,除非他們是傻的。
現在聖教徒的聖力,恐怕也就能嚇唬嚇唬那些低級的夜行生物吧。
這話雖然Estel沒說出口,但是他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鄙視還是把他的意思很好地轉達給了Jack。
Jack慘笑了下,接着說道:“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好像找到了另一種力量。”
Jack撕開自己領口的衣服,拉直胸口,一個黑色的十字架形狀的疤痕顯眼地印在了他心臟的位置上。
Estel皺眉,伸手靠近那個疤痕的時候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他仔細地感受了一下,發現有些像那種名爲‘攝魂怪’的生物,但是它吸收的不是靈魂也不是什麼‘快樂’,在靠近它的時候Estel有一種力量被吸收了的想法。
雖然很短暫,但確實是如此。
“很邪惡。”Estel舉起用聖光咒包裹的手覆蓋在那個疤痕的上面,可誰想不但沒有消除它,他的部分靈力反而被吸收了。
Jack面帶苦澀,那個黑色十字架好像活了一樣變大了幾分,Estel見狀立馬收回了靈力。
“怎麼弄上去的?”Estel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在某次跟聖教徒的打鬥中不小心粘上的。”
“粘?”
Jack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拇指,“大概這麼大的一個圓形物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粘到的,但是等我發現的時候卻怎麼都拿不下來,等它消失了以後就有了這個。”說完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Estel再次鄙視傑克,連怎麼被傷到的都不知道。
“所以呢,你們就妥協了?”Estel抱胸冷冷地看着傑克,彷彿他只要說一聲‘是’就要他好看。
“沒辦法,長老們對Gusto施壓,我們也是沒辦法纔跟教廷合作的,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可能血族就要永遠地消失了呢。”Jack頹然地低語道。
“合作?”恐怕等他們滅了巫師界之後就是其他的魔法生物吧,到時候作爲走狗的血族會有什麼下場不是很明顯麼?
Estel突然被提起了興趣,摸摸下巴看着那個疤痕眼露精光。
血族會怎麼樣他纔不關心,只是難得遇到了有趣的事而已,畢竟他的生命太過漫長了,如果不找點事來打發的話不就太無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