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仙子峽,林婆婆茅廬之中。陳一凡和那二首領被縛住躺倒在地,期間陳一凡試着掙扎了幾下,卻不想這天羅地網竟然能隨着人的掙扎而越收越緊,陳一凡只好乖乖躺着等待良機。
此時這茅廬之中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林婆婆幽幽說道:“往日這茅廬中只是冷冷清清,今天倒是人多了,倒是沒人說話,更顯的冷清了許多!”
藍月亮撫摸着自己臉頰的手停下了,轉而看着林婆婆。
蘇舞方纔正在凝神而思,此刻聽到這話,乃說道:“只是雖然人都聚在一切,卻也是被迫,我七天仙子峽遭受此劫難,還好衆位姐妹忽而間都聚到了一起,雖在危難中,到也要謝謝衆位妹妹!”
藍月亮終於難得地丟下了手頭的鏡子,道:“姐姐,你這話可就有點見外了,這七天仙子峽之名本就來自我姐妹七個,而近峽中有難,我們必當盡心竭力啊!”
蘇舞點了點頭,慕容繡雲卻是看着一邊的陳一凡,心中頗有些奇怪,說道:“這個人並非面目猙獰,不像是鬼巫族人,他是從何處來到這裡的?”
蘇舞冷冷道:“這便是世人所謂的名門正派子弟,我看倒像是世間邪異教派的弟子!”
陳一凡見蘇舞已經欺到南極劍門上了,立刻不再保持沉默,而是冷冷說道:“所謂邪異正派是你說的算麼?我看你這七天仙子峽倒是有點問題,我初進峽谷之中就被你們設伏困住,接着更是遇到了這羣瘋小孩,企圖讓我整個在他們的葫蘆裡面化成膿水,這倒不說,我算是運氣好活了下來,沒想到就因爲肚子餓吃了一隻畜生,竟然就要償命,那個什麼朱青竟然想將我四竹分屍,這也罷了,另一位姐姐想要救我,竟然被朱青一起放毒給毒倒了……我勉強活到今日,算我前世積德,而你們才妄稱仙子,我看是瞎子纔會說你們是仙子!”
陳一凡這一段話說得竟是極爲順暢,那衆人一時不能字斟句酌,更有一邊的鏡女藍月亮氣得面色都發藍了,見陳一凡臉上的表情充滿着怨怒和憤恨,而口氣更是充滿了對七天仙子峽的忤逆和大不敬,這藍月亮本是愛惜名譽如同愛惜她那張臉容一樣的人,心頭頓時一陣大怒,氣頭一上來,忍不住疾步上前,啪地一耳光打在了陳一凡臉上,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輪到你在這裡囂張,口出狂言?”
陳一凡也被這一巴掌激怒了,道:“你怎麼怒了,不就是戳到了你的痛處麼,什麼七天仙子峽,今兒個我算是明白了,不過是七天瘋子峽,你不是喜歡照鏡子麼,你應該好好照照你自己的心,而不是你這張塗脂抹粉的臉!”
藍月亮心頭一陣大怒,赫然間從手中祭起一面鏡子,這面鏡子乃是喜樂鏡,陳一凡一聲大喝,道:“你想幹什麼?”
藍月亮怒視着陳一凡,道:“你不就是長着一張會說話的嘴麼,我今天就用喜樂鏡讓你變個樣子,你就無話可說了!”
說罷,這藍月亮將那喜樂鏡的鏡耳一捻,旋即在空中旋轉起來,如同打開了一道光門,這光門剛一打開,從另一邊就透射出一道道奇異的光線照向了陳一凡,剎那間,陳一凡整個身子化爲了一頭豬。
衆位姐妹本來以爲藍月亮要傷陳一凡,誰知道此時這陳一凡忽而化做一頭滾滾圓的豬,其模樣更是頗有些憨態,一時間衆位姐妹都是一愣,接着更是大笑起來。
喜樂鏡,喜樂鏡,果真讓衆位都喜樂起來。
陳一凡此時要說話,喉嚨裡只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豬拱槽的聲音。
衆人一見,更是大笑了起來,那穿着黃色短衫的金剛娃,馬上跑過來揪住陳一凡蒲扇一般的耳朵,喊道:“哥哥弟弟們,來,我們來殺豬!”
林婆婆忙冷哼一聲,那羣小鬼才乖乖站到了一邊。
衆人笑罷,那蘇舞卻又問道:“妹妹,你這樣把他一變,他豈不是就成爲一條肉豬了,這日後?”
藍月亮忙答道:“師姐別擔心,我這喜樂鏡本就是喜樂供大家一笑罷了,過得三個時辰,光力也就消散了,他又會變回人的樣子,你不用擔心!”
慕容繡雲看着一邊在天羅地網中打滾的陳一凡陳豬,臉上不禁忍俊不禁,道:“月亮妹妹,卻沒想到你的神器竟然有這番功效!”藍月亮只是美好的一笑,接着轉過臉瞪着陳一凡:“這樣的話,他就不會亂說了!”
衆人笑過之後心情倒是頗有些解悶。這時候沉默在人羣中的林婆婆忽然說道:“既然你們都在這裡,我自然不能閒在這裡了,我去備菜,待會兒大家先吃飽,再作計較!”
衆位姐妹都是一喜,藍月亮清道:“婆婆,有月餅麼,我愛吃!”
婆婆一笑,道:“這個自然!你從來都少來這裡,婆婆今兒個就做豆沙餡的,鮮菜餡的,蜂蜜餡的……你想的必然都全有!”
藍月亮一聽此話,激動地一笑,接着轉過臉去,對着蘇舞說道:“蘇舞姐姐,我知道你最愛吃金風玉露,呃,今天不準和我搶蜂蜜啊!”
蘇舞一笑,道:“我是姐姐,你不懂尊老愛幼麼?”
藍月亮道:“此不,姐姐粉臉如花,纔不顯老,所以只有愛幼!”
蘇舞呵呵一笑,說道:“別跟我胡扯,你都三百歲了,放在世間哪一戶尋常人家,都可以當祖老太婆,兒孫滿堂了,也不害臊!”
藍月亮一聽這話,不覺吐了一下舌頭。
蘇舞這話,也讓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個叫作陳一凡的豬用一雙豬眼瞪着這兩個女子。
許久過去,在茅廬的另一間裡,出現了這樣的光景。
陸斂容短暫的醒了過來,眼前的光芒一閃,心頭更是虛弱無力,面容裡皆是疲憊神情,此時這外間所發生的事情,所有的對話都與她無關,不一會兒,氣血又是一亂,忍不住再次昏睡過去。
而在同一間屋子中,蘇換心躺在另一張木牀上,他終於醒了過來,眼前,蘇舞已經坐了半晌了。蘇換心囁嚅道:“師傅,我想喝水!”
蘇舞正憂心的看着窗外,忽而聽見這聲音,忙側過臉去,見蘇換心醒了過來,一時間雙眉舒展,道:“你醒了?”
蘇換心撐着身子爬起來,說道:“師傅,我……那血魔頭可曾抓住?”
蘇舞點了點頭,道:“已經抓住了。現在你身上有傷,先躺下來休息吧!”
蘇換心搖了搖頭,說道:“師傅,我讓你失望了,你曾告訴我心猿的法力非同小可,只是看我這樣子,完全辜負了你的期望!”
蘇舞微笑道:“這不是你沒有天分,只是因爲你畢竟是借力而養育自身,尚待磨合才能成爲你自己的力量,而你初出仙石就能夠跟那個血魔頭打上百個來回,足以說明你並非朽木,實則是良才,師傅不會對你失望的!”
蘇換心一聽這話,心中便有了幾分高興,蘇舞見蘇換心臉色依然有些發白,乃說道:“你現在醒了就好,好好休養一番,這鬼巫族應該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你還需養足了精神等着做師傅的左膀右臂呢!”
蘇換心心中一喜,脫口而出:“師傅,只要是爲了你,就算死了也罷!”
蘇舞一時間愣住了,忽而想起當日蘇換心憤然而起,甘願爲了師傅獻出生命的舉動。此時蘇換心的表情,與那當時,何等相似!
蘇舞搖搖頭,說道:“師傅要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