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抽時間回了一趟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爺爺,回去看到爺爺睡在炕上,地下放着一個大木盆,這時候的爺爺已經不能將大小便送出屋外了,看着躺在炕上的爺爺,什麼叫做骨瘦如柴,在看到爺爺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爺爺乾枯的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在母親肚子裡的孩子,靜靜的,是不是都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這時候大伯聽到說爺爺成這樣了,也從西安趕了回來,看着爺爺瘦小的身軀,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大伯爲爺爺買了新的牀單,把爺爺的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的,爺爺這個時候已經吃不下了,吃下東西到了喉管又吐了出來,爺爺已經器官萎縮了,不能進食。每天爺爺只能喝點牛奶什麼好消化,可以喝的東西。爺爺真的好痛苦,後面都開始說胡話,有時突然從炕上做起,大口喘氣,看着爺爺用自己瘦弱的手在自己身上抓着,我能夠看出爺爺這是有多麼難受。
爺爺就這樣的過着,我也就回學校了,回學校就是學校的期中考試,在考完試我們的美術又開始在晚上上着,一天晚上,我和蔣薇薇坐在一起畫畫,和二哥聊天,二哥在內蒙工作,二哥給我發來QQ信息說:爺爺去世了。我不相信,給他回信息說:不可能,今天中午給我媽打電話他也沒有說呀!二哥說:是真的。我再也抑制不住,出了畫室,在樓道給母親打電話,母親接通電話,沒等母親說話,我就問:媽,爺爺是不是已經走了。母親在那頭說:沒有啊!好着呢!我很生氣,說:媽,你在不要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母親的語氣變了,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說:你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到的,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就行了,母親沉思了一會兒說:嗯,今天中午一點走的。母親對我說:不說了,要個爺爺燒紙了,掛了。掛斷電話,自己站在樓道的窗戶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進了畫室。蔣薇薇看着我的臉色有些不對,問道:怎麼了呀!我坐到凳子上,低了會兒頭,說:我爺爺去世了。蔣薇薇看着我在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我的胳膊。
這周星期日要開家長會,但是因爲爺爺去世,我向班主任說明了情況,又向班主任請了假就回家了。手裡拎着給爺爺買的貢品,車到了五叔家的門口下車,這從身邊走過,看到大門兩旁放着花圈,走在路上自己的整個身體軟綿綿的,腦海中感覺一片空白。進了大門正好父親要回家,父親看到我回來,把我領到爺爺的靈前,把我買的貢品擺到供桌上,父親和我給爺爺燒了紙,向爺爺的靈柩磕了三個頭,起身和父親一起回家,因爲回來揹着書包,要把書包放到家裡去。回到家,家裡面感覺好久沒有生火了,冷清清的。父親去喂牲畜,我放下書包想倒點水喝,但是水壺裡沒有一點水。這時父親進來了,看到我倒水沒有水說:家裡這幾天就沒有燒過水。我奧了一聲,就和父親騎着摩托車去了五叔家。在五叔家喝了點水,吃過飯已經很晚了。我先回了家,父母還在五叔家。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洗漱了一下我就去了五叔家,看到爺爺的靈前已經有了變化,整個靈柩周圍都用黑綢緞和白綢緞圍着。快到中午的時候,父親說:你和你二哥開着我們的車拉着打坑的人去營裡,在我們那兒,在叫挖墓穴叫打坑,墓地叫營。開着車,拉着打坑的人,還有用來打坑需要的東西去了墓地,到了墓地經過一系列的祭祀,就開始在奶奶原來的墓地邊開始打坑了,我和二哥開着車回去,等到打坑的人打完坑再來拉,到了五叔家,聽到一陣陣鎖啦聲已經開始了,我們那邊人死了要請道人來爲死者超度,爺爺的葬禮很隆重,幾個爸爸們每人出了一萬,對管事的人早就說好爺爺的葬禮要好好的辦。黃昏就是上廟的時候了,走過馬路,走到去西面墳地的路上,到了半路上燒了紙回來就是過橋,怎麼說呢!在我們那兒習俗之中,人要過金橋銀橋,金橋銀橋就是一白一黑的黑綢緞搭的,在爺爺的遺像過橋的時候,大伯又一次沒有忍住他的眼淚,哭得很傷心,大伯不能在身邊陪伴,心裡總是過不去這個坎。二哥在錄像,這時也抑制不住眼淚哭了起來。過橋時間不長,完了又是忌酒又是向天說話,最後一項,把爺爺的遺體從冰棺挪到木棺裡,爺爺的遺體挪到我們孫子們過去看了一下,爺爺的嘴微張着,穿一身壽衣,眼睛閉得緊緊的,身上蓋着毛毯。當我看到爺爺的遺體,當時我的心中涼了一下,看着爺爺的面龐感受到爺爺永遠地離我們走了,人死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爺爺就像一尊雕像一樣,躺在棺材裡。在爺爺的身下放着十條紅腰帶,那是給我們十個孫子最後的禮物。第二天天剛亮,爸爸們給爺爺的棺槨上套上棺套,擡着爺爺的棺槨到門口放下,我們村的人都涌了過來,只是爲了搶棺套上的繡球,在我們那兒覺得一個歲數大的人走了會給他們帶來福氣,爺爺的棺槨劇烈的搖動着,後來聽說這樣對爺爺的後人好,也就是我們。擡着爺爺的棺槨到了掩埋的地方,也就是奶奶棺槨的旁邊。用繩子慢慢的把爺爺的棺槨放到地下,就這樣掩埋了。爺爺也就在這一刻永遠的不能再見了。回到家,還是謝過幫忙的人,他們走後我們李家一大家子收拾完五叔家的屋子,已經是傍晚,做了一頓飯,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在這時候拍了一張全家福。這個時候送走爺爺,感覺上房空嘮嘮的。第二天大伯一家就走了,那天很冷,感覺一下子又到了冬天一樣。我也該去學校了,回家收拾好東西,坐着客車去學校了。
回到學校認認真真的學習,這段時間再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只是這年夏天,也就是暑假就要去蘭州學習美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