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讓兩個娘陪他,他爹自己睡去嘍!”
走出房門,聽身後傳來“怎麼聽着他說的那句話有點對啊?”
好像自己剛纔說的話是有點不太對?但是哪裡不對?
馮瑤姐每年在這裡也要住上些日子,這個房間裡都留下了她的痕跡。
被褥是她喜歡的紫紅色,高貴大方,李贇撓撓頭,這感覺給她弄髒了,可是要在回房間拿被褥,讓她倆說矯情。
算了,反正也洗澡了,脫衣上牀睡覺,沒了兒子的夜間操練,一覺睡到了天亮。
揉揉眼,下牀拉開窗簾,外面的天已經放亮。
穿衣下樓,看看廚房裡,媽媽在準備早飯。
“媽,你怎麼起這麼早?昨天累了,多睡會嘛!”
“你起來了,人老了覺少,再說今天還不少事呢,等會你二哥就送行李來,你也趕緊洗洗,上午你去給你姥爺送年禮,下午還得給你爸上墳,今天事多着呢!”
“好,我知道了,給我姥爺的年禮都準備好了嗎?你不去啊!”
“我今天不去了,等家裡收拾好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去給收拾一下。”
“哦,好吧!”
等李贇洗漱完畢,下樓,二哥已經往家裡搬行李了。
“二哥,你來的夠早的啊,吃了嗎?”
“還沒呢,早點給你卸了,這車還得裝貨走,今天村裡也還有不少事,就昨晚你說的那些,也得在這兩天趕緊落實了。”
馬上過年了,各個直營店的櫃檯上的土雞和土雞蛋都賣斷貨了,村裡的廂貨根本就停不下,在姥爺村裡的包裝車間,都是連夜幹,外出收雞的車是絡繹不絕,收回來的雞和雞蛋經過檢查沒有問題,馬上屠宰,裝箱打包。
遠的的送到市裡的機場,空運,近些的城市,直接送去。
別看集團放假了,但是關係到老百姓年貨的各個部門,還都在乾的熱火朝天。
越是過節是越忙,廂貨車這段時間全部是配了雙司機,爭取人歇車不歇。
李贇趕緊上前一起往屋裡拿行李箱,剛纔他們是一陣把行李先卸了車,都堆在了門口。
搬進屋裡,二哥急匆匆的走了,媽媽留他在家吃個早飯,他急忙火燎的說:“不吃了,等忙完這兩天的,過年來喝酒。”
確實年前村裡是真忙,不只是雞和雞蛋銷售火爆,就是鮮花也是比去年多了不少,也還是有農場那邊的佔了大頭,村裡的鮮花只是供應了京城一個城市都不夠,每天也還的從農場運過來的在調過去。
這陣村裡忙都是屬於自願的忙,就跟一個嫂子說的似的,眼看着錢就在前面等着,在不趕緊的忙起來,怨不得受窮。
確實這幾天的鮮花不但是供不應求,並且價格還上浮了20%,這價格可是和村裡息息相關的,當時是村民用土地入的股,有股份就和利潤有關係,村民還是能算的清這個帳,所以有股份的農民,積極性不用調動,他自己就能算這個帳。
用一個詞可以形容村裡的狀況,就是:雞飛狗跳。
不但平時的活加多了,還要準備過年,可想而至,二哥是有多忙。
沒去管他,進屋吃飯。
行李堆了屋裡佔了老大一塊地方,媽媽做完了飯,和起來的岳父岳母在開始整理開了行李箱。
“媽,你們先吃飯吧,吃完在收拾。”
“剛起來,還不餓,你先吃吧,我們收拾一會,飯在廚房裡,你自己弄。”
行李箱都是他們收拾的,自己也插不上手,李贇看看三個老人這精神百倍的在忙活着,自己還是去廚房吃吧,也不往外端了。
他們幹活,自己做那裡吃,老人沒意見,自己還吃的彆扭呢,還不如在廚房裡,直接在竈臺上,站着吃就行,剛纔搬了幾個行李箱,活動了一下,胃口也有了。
早飯準備的不多,基本都是昨晚的剩菜熱了一下,媽媽只是煮了一鍋臘八粥,煮了一盤雞蛋,另外還切了一盤滷牛肉。
就這樣李贇在廚房裡,隔着廚房玻璃看着老人在忙活着,這飯吃的也快。
狼吞虎嚥的吃飽,趕緊出來催着他們也去吃。
人老了,精力就是不行,看地下的情形,還沒收拾幾個箱子,她仨看樣也累了。
“好,我們也先去吃飯,你上去看看她們娘仨醒了嗎?”
媽媽這話也是跟昨晚李贇說那一句差不多,事是這麼個事,但是這句話的意思,容易想叉劈了,再說老丈人和丈母孃都在。
但是這話還沒法掰扯!
上樓敲門,裡面傳來“進來吧!”
好傢伙!進去一看,娘仨在牀上玩呢,小莊躺在牀上,親孃和乾孃坐在兩旁,正在逗的他“咯咯”的笑。
“你們這早醒了啊,醒了就趕緊洗洗去,下去吃飯。”
“寶寶,看誰來了?是你爸!”
她倆聽了李贇的話,還是無動於衷,繼續在逗着臭小子。
“你們還逗他,也不嫌他臭,快,趕緊下去吃飯。”
“他纔不臭呢,剛纔我們給他洗澡了,洗的可香了,不信你聞聞,老公,你兒子的尿布都在衛生間呢,你把它洗了。”
“好啊,這小子現在知道給他爸找活幹了。”
看樣是聽到了李贇的說話聲,這臭小子停下里笑聲,轉着頭好像在尋找着什麼,就連剛纔揮舞不停的兩隻小胳膊,都停下了,舉着不動。
“老公,你快看,你兒子找你呢!”
“來、來、來,讓我看看這臭小子,老爸在這裡,看看爸爸。”
說着,李贇就把臉湊了上去,結果還沒親着他,讓馮瑤姐一把給推開了。
“你別用你的臉磨着小莊的臉了,你臉上的胡茬扎着他了,他的臉蛋可嫩了。”
不是,你們把自己的臉跟他貼在一起,蹭來蹭去的都沒事,自己怎麼就不行了呢。
用手摸摸自己的胡茬,是有點剌手的感覺,看看兒子粉嫩的小臉,再看看韋欣和馮瑤姐的臉。
是不行,但是誰讓自己是男人呢,男人就是長鬍子,但是這不能親兒子,這也不能怪自己啊。
稍有點小鬱悶,還是去把自己的尿布給洗了吧。
幸虧也是吃了飯,不然要是先洗,肯定就吃不進去了。
每次說起這事,媽媽都不屑的說:“你小的時候,我給你一邊換尿布,還一邊吃着飯呢!”
這話是不假,事也是確有此事,但是讓媽媽說的,那個畫面在腦子裡好幾天,韋欣也拿此事取笑李贇。
韋欣應該是給兒子換尿布習慣了,對於這個畫面是坦然接受。
沒去管兩個女人逗弄兒子,自己還是趕緊去把兒子的尿布給洗了吧,洗完了,事還多着呢。
自己這堂堂的一個億萬富翁,也是逃不了洗尿布的命運。
這世間的一些事,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比方今天自己要做的幾件事,給自己洗尿布,這個媽媽說就得自己給洗。
另外去給姥姥姥爺送年禮,也是必須得親自去,這是孝敬,不是別人能代替的。
下午給爸上墳,更是得自己去。
所以有的事,真的跟錢沒關係。
一天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去了,下午,老趙去機場把嫂子也接回來了,師傅開着車和師孃也到了,這過年的人基本都湊齊了。
今天誰都也累了,所以晚飯就沒在家吃,還是在酒店,也正好給師傅師孃和嫂子接風。
就李贇陪着師傅和岳父喝了點白酒,當然這都是師傅買的,家裡喝的酒是師傅買的,喝的茶是劉叔買的。
不得不說,李贇雖然爸爸早逝,但是有這麼多長輩關心,還是挺知足的。
按說都是小輩給長輩送禮,結果到了李贇這裡,是長輩給小輩送。
有一次和師傅說起這事,師傅不在乎的說:“我們雖然是你長輩,但是這些喜好的東西還是我們自己熟悉,你買也買不出什麼好的,還不如我們自己買了,再說我們也不算老,這點東西就別計較了。”
劉叔也說:“你是我們這幾家裡面,在下一代裡,能挑大樑的,你跟他們不一樣,就別在乎這點禮節了,你只要帶好頭,管不了在下一輩,但是我們能看着你這一輩有你帶着,我們做爲長輩的就心滿意足了,反正都是大夥喜歡的東西,帶着一起買了,大夥一起分分,你就別計較的這麼清楚。”
李贇明白了劉叔的意思,就是三家,因爲自己這一家爸爸早逝,雖然有個哥哥爲大,但是現在實際情況是李贇撐起了這個家,是把李贇當作了家長。不管輩分小,但是地位是一樣的。
這樣其實是以前社會的模式,不能說不好。
在以前每個家族都要有一個明面上的家長,管理一個家族,需要做到服衆,有威信。
現在是新社會,特別是年輕人,又講究個性。
但是實質上是家庭散了攤子,由此引發了一些家庭之間的矛盾上了法庭。
家庭矛盾上法庭是國家法制的需要,但是同樣淡薄了家庭觀念,這個問題是好還是不好,真不好判斷。
判決完了,親情沒了,贏了官司的,也沒好到哪裡去,輸了的,就是一輩子的疙瘩,一輩子的仇恨。
不說是往上看是一家子的,有的是親兄弟,親姊妹,最後鬧到了反目成仇,這是時代的進步,還是家庭的分裂。
不過,李贇贊成劉叔的說法,家庭還是得有一個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