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怎麼了?”夏以初被我的樣子嚇到了,臉色慘白,即便他做好了心裡準備,可面對我突如其來的這個樣子,他還是那麼難以接受。
“我……”濃密的血腥味涌入口中,胃裡一陣翻滾,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灑在夏以初的臉上、手上、衣服上,烏黑!
“薇薇,微微……”夏以初驚恐的聲音在我耳邊越來越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好似睡了很久很久,一個世紀那麼久。
我想繼續睡下去,可是,有一道聲音在耳邊喋喋不休,我很喜歡這道聲音,但是很吵,吵得我睡不着,被迫睜開了眼睛。
一雙溫熱的大手包裹住我的小手,口吻無限驚喜:“薇薇,薇薇你醒了。”
我轉眸看向他,是夏以初,他正擔心看着我怕,他的眸子裡,是數不盡的恐慌。
“阿初……”我還沒有死?
“我在,薇薇我在,不怕,不要怕。”夏以初太過着急,一時之間,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怕,有阿初在,我什麼都不怕。”我揚起脣角,微微一笑。
夏以初扶我坐起身,緊緊把我摟在懷中,過度的驚嚇使得他聲音有些低沉:“薇薇你嚇死我了,如果你有個什麼閃失,我該怎麼辦?剛纔我還在想,你若是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要陪着你。”
我伸手抱住他,躲在他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裡:“阿初你什麼時候這麼黏人了?不怕我嫌你煩嗎?”
夏以初身體一顫,低下頭來看着我:“薇薇你會嫌棄我?”
“不嫌棄,我捨不得,我喜歡阿初這樣黏着我。”我怎麼會捨得嫌棄他,哪怕他每天二十四小時陪在我身邊,我都不會嫌煩,甚至還會特別高興,我喜歡他呆在我身邊,我有安全感,也不用擔心他會出事。
“以後我就天天黏着薇薇,哪兒都不去。”
“阿初,我是不是中毒了?”
“嗯,而且是劇毒。”
“是誰下的毒,警方在查嗎?”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有人要殺我滅口。
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這起案子肯定會不了了之,那個真正凶手從此逍遙法外。
兇手能買通警局的人,說明ta的實力肯定不簡單,那麼這個人,是否與殺死夏鈺賢和沈若秋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這個兇手到底是誰?爲什麼三番五次要置我於死地,之前我懷疑花冰凌殺了陳雨涵,可花冰凌沒有必要殺死夏以初的父母,況且,他們認不認識都是未知數。
如果不是,那殺死陳雨涵的人是誰?爲什麼要誣陷我?我自認爲我沒有得罪什麼人,爲什麼會引來殺身之禍?
那個要置我於死地的人,到底是誰?
“負責送飯的人自殺了,暫時還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你放心,這件事警局會給我們一個交代。”夏以初下巴抵在我的肩頭,聲音沉沉入耳:“薇薇你知道嗎,醫生說你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你能感受我那種心情嗎?”
“我能,因爲曾經失去你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和你一樣害怕,失去了你,我一個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只想陪你一起死,阿初,我真的很愛你,你知道嗎?”
“知道,我也很愛薇薇,所以,我們說好了,誰也不許離開誰,要永永遠遠在一起,好嗎?”
“好,阿初我們拉勾。”我擡手朝他豎起小拇指。
夏以初溫潤一笑,用小拇指勾住我的手指:“薇薇和阿初要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許離開,若是誰離開了,誰就是豬八戒。”
一個大男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實在忍不住想笑,我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穩的呼吸。
這一次,我又死裡逃生了嗎?
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夏以初在,我會一輩子幸福。
病房門被推開,兩名警察走了進來,夏以初臉色一沉,放開我起身說道:“在警局發生這樣的事,我希望警方給一個說法,即便薇薇是重大嫌疑人,在案件沒有偵查出來時,警局都應該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可我沒想到在警局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昨天我不在,薇薇是不是就已經被害了?如果這件事你們不給一個合理的說話,我會把這起案件申請到你們總部,還有,既然警局保護不了薇薇的安全,我是絕對不會讓薇薇再回那裡,我要帶她回家,你們可以安排人監視,但不能影響我們的生活。”
夏以初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讓兩名警察毫無插嘴的機會,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夏以初的話說的這麼明白,我都聽懂了,我不信他們聽不懂,要麼讓我回家,要麼把這起案子申請到總部。
只要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不會願意把事情交到總部去,畢竟,案子交過去都是需要理由的,若是以嫌疑人被殺人滅口這樣的理由交過去,那麼,等待他們的也只有處分了。
其實,夏以初已經退步了,讓警方的人監視我們是他最大的極限。
“我們可以同意夏先生的要求,但是,這起案子沒有結束之前,我們會隨時對夏小姐做筆錄,也請夏先生保護好夏小姐的安全。”
“你放心,薇薇在家絕對比在警局安全。”
兩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夏以初,他此刻的樣子簡直棒極了,好愛好愛,就像我的神。
夏以初回身坐到我身邊,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看什麼呢?”
我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笑的格外開心:“我家阿初好棒。”
夏以初環住我的腰,溫柔的把我摟在懷裡:“不棒怎麼配得上我家薇薇,嗯?”
我把腦袋傾向前,在他脣上吻了一下:“阿初,你越來越會哄人了。”
夏以初口吻突然認真起來:“薇薇,昨天你是不是知道飯菜裡有毒,所以要搶着先吃?”
“我哪裡會知道,我就是鬧着好玩而已,沒想到……不過也因禍得福啦,我不用再去那個地方了,好開心。”我只是猜想飯菜可能會被下毒,沒想到真的中毒了。
“鬧着玩?你說的輕巧,你把我嚇死了知不知道?薇薇,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任何時候,你都要好好保護自己,好嗎?”
“嗯,阿初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要永遠陪在阿初身邊,我們拉勾過的。”
“薇薇真乖,身體好些了,留在醫院,還是回去?”
“回去,我想兒子了。”
“好,我們回去,回去看寶貝兒子。”
我高興極了,掀開被子下牀,梳妝了一下就去辦了出院手續。
開車回到家,屋裡沒有人,安靜的客廳分外冷清,夏以初準備給嚴正然他們打電話,樓上傳來一道聲音:“薇薇,薇薇你回來了。”
我擡頭看去,只見姚如瑄抱着貝貝下來,我笑着迎了上去:“瑄瑄,你怎麼在這兒?你在照顧貝貝啊?”
“是啊,皓天他們有事,沒時間照顧貝貝,我只好獻一份力量咯,再說了,我是貝貝的乾媽媽,照顧貝貝是應該的嘛!反正我也很喜歡這個小不點兒。”
“瑄瑄,辛苦你了,把貝貝給我抱抱。”我從姚如瑄手中抱過貝貝。
小傢伙高興極了,我一抱在懷中,他就揮舞着小手抓我的衣服:“媽媽。”
聽到這一聲媽媽,我心裡真是說不出的甜蜜,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幾下:“嗯,媽媽在,爸爸媽媽都在,寶貝開不開心啊?”
姚如瑄驚訝的“啊”了一聲:“小寶貝都會叫媽媽了,剛纔爲什麼一聲不吭?哼哼!欺負我不是親媽是不是?是不是小傢伙?”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替貝貝說道:“不是,漂亮的小姐姐你冤枉貝貝了,貝貝不知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乾媽媽,所以不敢亂叫,等媽媽教貝貝了,貝貝再叫乾媽媽。”
姚如瑄握着貝貝的小手晃了晃:“快叫快叫,小傢伙,快叫乾媽媽。”
貝貝嘟了嘟小嘴,好一會兒纔開口:“媽媽。”
“嗯?不是媽媽,是乾媽媽。”姚如瑄雙手叉腰,給貝貝指正。
“……媽媽。”好吧,貝貝就是不會發音“幹”字,之前叫嚴正然也是這樣。
姚如瑄不高興的擠了擠眉,還要再說什麼,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好啦,貝貝現在只會叫爸爸媽媽,你就別爲難他了。”
姚如瑄撅了撅脣,很大方的讓了步:“好吧,乾媽媽就不跟小寶貝一般見識了。”
我和姚如瑄說話期間,夏以初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這會兒才走過來:“薇薇,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不要太累,去洗個澡休息吧,我來照顧寶貝。”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一天沒見到寶貝了,我想多抱他一會兒。”
“哎喲,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還沒有康復就不要太累嘛,來來來,把貝貝給我,乾媽媽負責照顧小寶貝。”也不等我同意,姚如瑄硬是把貝貝抱了過去,看向夏以初說道:“阿初,你和薇薇都去休息吧,小寶貝交給我就好啦。”
夏以初拉着我往樓上走去,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我們兩都在拘留所呆過,好好洗個澡,洗掉身上的晦氣。
我身體沒有康復,夏以初強忍着沒有做,我本想用嘴幫他解決,他不讓。
洗完澡,我們一起回了房間,夏以初抱着我坐在沙發上,雙臂環住我的腰,輕聲說道:“薇薇我想了。”
“嗯?剛纔還不要的?”善變的男人。
“現在又想要了,給我?”
“不給,我身體不好,你忍着。”剛纔不要,現在又要,不給。
“薇薇,好難受。”
“去洗了冷水澡就好了。”
“這麼冷的天讓我洗冷水澡,感冒了怎麼辦?薇薇你不心痛?”
“不心痛,你活該。”
“最毒婦人心。”夏以初大手按住我的腦袋,我一低頭,他炙熱的脣就吻了上來。
我假裝要推開他,夏以初緊緊摟住我的腰,輕輕咬着我的脣瓣。
安靜的房間裡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夏以初放開我,我們一同看過去,楚皓天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門口。
因爲房門沒有關,我和夏以初親暱的場景全被他盡收眼底。
我很不好意思,推了推夏以初要起身,可夏以初絲毫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笑着看向楚皓天:“皓天,有什麼事嗎?”
“有事。”楚皓天淡淡回答。
“哦?你說。”
“……”楚皓天欲言又止。
夏以初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放開我站起了身:“寶貝在房間等我,我和皓天說點事情。”
也不等我同意,他在我脣上輕輕一吻,和楚皓天走了出去。
說事情?什麼事情不能讓我聽?!
當我是外人?還是,危險的事情?
我擰了擰眉,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在房門口探出腦袋看了看,夏以初和楚皓天站在陽臺上說着什麼,兩個人都沒什麼表情,不像是談家常。
他們一定有事情!
我蹲下身,小步往陽臺挪着,貼在陽臺的玻璃門上聽着兩人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