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陽被大霧籠罩在襁褓之中,一羣一羣的畫眉鳥,一會兒蓋在這棵樹,一會兒蓋住那一棵樹。嘀嘀咕咕地啼鳴,像是居住在大山深處的樵夫,悠閒自得。劉墉在牀上抱着李清照眼睛盯着她的臉,甜蜜蜜,小嘴微動,兩個酒窩隨之而左右觸擊。劉墉小心翼翼地起了牀,想到了劉娟今天要來接蘑菇便早早想去公司。
劉墉剛起牀,走進廚房正準備洗臉時,劉娟和格林來了。
劉娟走上臺階,便見着廚房裡有聲音,也就是聽到劉墉與鄭花妹說話的聲響,便拉着嗓子喊劉墉,也就是怕聽到鄭花妹與劉墉說自己的壞話,在這關鍵時候聽了不該聽的話難堪,尷尬。
李清照聽了劉娟大喊就像是抓賊似的,嚇了她一跳,剛剛在夢中遇見一位仙人在給她算命,才說到前世,還未提及到今生時,被劉娟吵醒了,心裡好生氣。如果是其他人嘴巴里肯定吐出兩句不堪入耳的話。李清照以爲是什麼急事也就起牀,看一看究竟。
劉墉聽了劉娟的喊聲,也像李清照一樣以爲是什麼急事,放下手裡的水飄跑了出來,問:“什麼事?”
“什麼事?——你昨天說的話忘了?”劉娟聽了劉墉說話不入耳,想發火,很不情願地說。
“昨天說的事不是說好了嗎?你叫車來拉得了!”劉墉也有一種不耐煩地說,語氣也就像是一對流Lang漢沒素質沒修養地互相辱罵。
“我們車來了,現在停在公司門口呢!”劉娟用一種女人的嬌滴滴地聲音說,彷彿像一剛從母親懷裡睡醒的嬰兒。
“你去吧,我一會兒就來,現在我正在洗臉呢。”劉墉不情願劉娟在院子裡耍嬌媚說。
劉墉說完發現劉娟和格林站在院子裡,沒見到安妮,想必她很傷心。劉墉深知一個女人一旦失去了她的精神支柱,想死的念頭也有。這個可怕的念頭若是在任何人的心裡播下了種子,一輩子可能也不能擺脫這影陰。他想了解一下安妮現在在狀況,也是一絲關心萌發在心裡,一日夫妻百日之恩,一句二句的問候也是作爲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關愛。
“劉娟,安妮爲什麼沒跟你來?”
“她在我家裡呆着呢。她聽了你說的話懷恨在心,她傷心着呢。你劉墉,我早知你是這山盼着那山高的人,我也不會讓安妮與你在一起,更別提去給你生孩子了。你想一想,她爲了你付出了多少。若是孩子生下來,長大了,她還要付出更多了。”
“劉娟這話也不能這樣說,我不是不喜歡她,是她離開我,不喜歡我,嫌棄我。——好了,好了,別扯了!”劉墉聽劉娟說一些火暴的話,煩燥。
“好了!我也不想理你和安妮的事,時間長了,你們就明白了。”
劉墉瞟了她一眼,也就瞟了站在臺階上欲跨進門的李清照。劉墉看着劉娟臉上的無奈,李清照則很尷尬。劉墉爲了解除這個不和諧的場面,笑着說:“劉娟,走去公司吧!”
“好,我們今天還要上省城呢!”劉娟也不想見着鄭花妹和李清照臉色不悅,若是鄭花妹發了火,像是一隻母老虎,曾經也惹怒了她的耐心,得不償失。
劉墉和劉娟去了公司,劉墉叫李清照把公司的產品清理一下,發給劉娟。
中午,劉娟,格林和安妮隨着一車滿滿貨品走了。
劉娟和格林拉着蘑菇走了後,劉墉便回家。他剛進屋,鄭花妹見劉墉走進屋,語氣慎重地說:“劉墉,你和安妮的事我們就這樣不管了嗎?可是她肚子的有你的孩子了,你想一想,你和金釵的娃娃還沒落實呢。我思考了一下,你還是與安妮商量一下,不要讓娃娃落到別人家去撫養,娃娃我們一定自己撫養。”
“媽,你就別添亂了。現在不夠亂嗎?你若去提這娃娃,安妮是怎麼想?——這事不能我們去提,要讓安妮提出來。”
“我們不提?安妮不提呢?”
“不提,我們也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娃娃是我們的了,你不心疼?”鄭花妹心懷叵測地說,她內心在計算着安妮肚子裡的孩子。
“媽,你就放心了,娃娃生下來她會來找我說的。如果她不想把娃娃交給我們撫養,也就讓她撫養得了,這是她的自由,作爲母親她有權利說不。”
“不行!娃娃是我劉家的骨肉,是我們的接香火,不能落到她去撫養。”
劉墉瞪了她一眼,唬了一句,“你去說!我不去說!”
劉墉這話可惹惱了鄭花妹,鄭花妹惱羞成怒,正想給劉墉上一堂課時,突然劉充跑來了,見劉墉站在臺階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劉墉!劉墉!不好了!——劉娟的貨車翻在山下了,而且劉娟的老公和他妹死了!!”
劉墉立即轉身對劉充說:“你快去公司叫上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去出事地點看一看!”
“劉墉,你去老虎巖啊!”劉充大聲地衝着跑得急急忙忙,六神無主,滿頭大汗的劉墉說。
劉墉剛跑到村口,看着一羣人蜂擁而來,劉娟也在遠遠的山路上,蹣跚地向村子走來。劉墉便跑去,想必事頭不妙,肯定死了人。
一夥人也跟了來,劉墉大喊劉娟:“劉娟,格林和安妮呢?”
“他們……他們……他們死了!”
劉墉和村子裡的人跑到老虎巖,發現兩輛車翻下了十多米高的山崖。站在路沿上,看着下面的兩輛車,摔得七零八落,東一塊,西一塊。劉墉沒見着格林和安妮的,便對劉娟說:“劉娟,格林和安妮呢?”
劉娟泣不成聲,指了指崖下的車。
劉墉叫人下了山崖,快去救人。劉墉心裡暗想要是格林和安妮死了,自己的麻煩就來了。美國那邊格林的親人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若是村子裡有那個爛舌頭的婆娘恨自己,亂說一通,說不定自己的會落入監獄。
劉墉一夥人心亂如麻地沿着一條小路下了山崖,找到了劉娟們乘坐的寶馬車,格林和安妮已經在車子裡摔得像一團淤泥,血涔涔地趟着。
劉墉見格林和安妮死了,便叫人去看大貨車上的司機,是否還有活命。他喚上劉充和劉輝爬到摔得變了形的貨車的駕駛室裡,發現司機的頭撞變了形,只聽到嘀嘀達達趟血的聲音。
一行人七手八腳的把屍體弄出來,劉墉則攤倒在地上,眼睛直冒火花!他不能慌張,這事暫時得給肖鎮長們打一個電話,叫他通知一下縣交警大隊,要交警大隊來出一下現場,若是格林的美國親人來找麻煩,自己有臺階下。
劉墉掏出手機給肖鎮長打電話,心裡轟轟地像是在打雷,害怕極了。三條人命了,這是鮮活的三個人,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都離開了人世。他最後悔的是安妮昨天還要自己和好,還想與自己結婚。她肚子裡的娃娃,還是自己的骨肉。他想到自己的親骨肉死了,傷心了,淚水也就慢慢地噙了出來。
“肖鎮長!肖鎮長!不好了,出人命了!”
“什麼事?”肖鎮長聽了劉墉的話,也嚇了一身汗。
“來我公司收購蘑菇的貨車和一輛轎車翻下山去了,——死了三個人!”
“死人了?——那得向公安局報告!”
“嗯!——你給我向公安局通知一下,要他們馬上來人勘察現場!”
“有救嗎?”
“沒救了!——你快給公安局李局長打電話吧!”
“好!——你不要慌,我立即打電話給李局長,同時也通知一下鄭縣長,讓他也瞭解此事。”
“謝謝!”
劉墉掛了電話,立即加入在施救的人羣裡把格林和安妮擡出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劉墉和村子裡的男人們好不容易把格林,安妮及貨車司機的屍體擡了出來停放在公路邊上。劉娟見着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劉墉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樣兒,便叫上村子裡觀看的婆娘來勸說幾句緩和一下她悲哀的心情,若上一直哭下去,不死也就只剩半條命了。
一羣婆娘拉着劉娟回去了。劉充看着血淋淋的屍體問:“劉墉,現在怎麼辦?”
“暫時放在這兒,讓縣公安局的人來看一看,然後再處理!”
“公安局的人什麼時候來?”
“我打電話了,他們馬上來!”
劉墉停下來,發現事情有點蹊蹺。劉娟,格林和安妮坐在一輛車子裡,爲什麼格林和安妮翻車下了山崖,劉娟爲什麼安然無恙。
劉墉爲了不讓公安局的人問得啞口無言,便叫人在那兒等公安局的人來,自己回村子去問一問劉娟這是什麼一回事。
劉墉回到村子,發現陳玉蘭也哭昏倒了。劉墉急着叫人去玉頭灣指導種植蘑菇的劉無舉叫回來。
劉娟坐在陳玉蘭的廚房裡的木椅上,淚流滿面地說着什麼,村子裡的婆娘七嘴八舌議論,一聲比一聲高。
劉墉走到劉娟跟前,大家也就靜了下來。劉墉小聲地問:“劉娟,你爲什麼不在車上?若公安局的人來調查,我們怎麼說啊!”
劉娟看了一眼劉墉,眼神有一種依附,說:“當時我在車上肚子痛,也許是昨晚在家吃花生吃多了,想上廁所。我叫格林停車,我下車去上廁所,恰恰車子在半坡上,格林一停車,我剛邁出車門,想不到大貨車也就緊跟其後。貨車司機沒來得急剎車,撞了上去,便翻下了崖。”
一羣婆娘“噓”了一聲,議論,是上天不要劉娟死,否則也就摔下山了。劉墉環視了一下,大家也就沒吭聲了,便停了下來聽劉墉說話。
劉墉想,若是劉娟不下車,也不會出這事。他瞪了幾眼周圍的婆娘,說:“你們不曉得事情的經過,也就不要亂說話!要是公安局的人來了,你們都把嘴閉着!這是三條人命,而且格林和安妮是美國人,若是你們那一個人說錯了話,出了大事,你們自己去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