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夜,寒氣襲人心骨,雪丞越過城樓,進入皇宮之內,飛檐走壁,悄無聲息的繞過守衛,來到了皇上就寢的宮殿外,環視一週,守衛森嚴,三步一兵將宮殿包圍,而那標旗上打着宇文家的字號。
“真不知道是保護還是圈禁?這種守衛要想不驚動守衛探視皇上的狀況,看來是不可能的了!”正當雪丞準備放棄的時候,只見從宮內走出一位婢女,端着一碗藥湯走了出來,匆匆離開。
“我怎麼沒想到皇上的病情太醫最清楚的呀!可是依舊覺得哪裡不對勁?父親負責巡邏隊,怎麼這附近都不見巡邏的隊伍呢?”正在這時,一隊人馬走了過來。
“大人!”
“宇文老頭,他來幹嘛?”雪丞靜靜的潛伏在護院上,居高臨下,可是隻能模糊的聽見他們的談話。
“有人來過嗎?”
“回大人,除了太子剛纔來過之外沒有任何人靠近這裡。”一旁的守衛彙報着。
“那就好,繼續守着,不準任何人接近。”
“是,大人!”
宇文老頭很高興的離開了,好像鬆了一口氣,異常輕鬆,步伐也輕飄飄的。
“看來要想接近皇上還要費點腦筋,還是明晚再來看看吧!”雪丞離開了皇宮。
回到家中,雪丞剛踏入正門,一把冷箭迎面襲來,雪丞一個騰躍躲了過去,冷箭扎進了對面街道的圍牆上。
四下很靜很暗,但是那一股迷人的氣息卻讓雪丞異常的熟悉。
“不去巡邏,卻在家中埋伏準備暗算自己的兒子,難道這就是堂堂莫將軍的作風?”
“不去睡覺,大半夜的卻跑進皇宮圖謀不軌,難道這就是堂堂莫家少將軍的作風?”這聲音剛勁有力,渾厚有勁。
“你跟蹤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一道劍光閃過,雪丞眼前一亮,迅速退到門前,只聽見嘩的一聲,地面擦出一道火花。
“你認真的?”
“從小到大,我哪一次沒有認真?”話音剛落,一道疾風擦過雪丞耳畔,雪丞嘩的一聲拔出龍鳴,擋過攻擊,並迅速移到了大廳內。
“輕功不錯!”
“謝謝讚許!”空氣變得更加陰冷,凝重,雪丞極力屏住呼吸,彷彿在呼吸的瞬間就會被秒殺。
雪丞一躍飛向空中,如雷電般殺向莫百川,一陣迴旋踢,猶如疾風掃過千軍萬馬。只見百川突然將劍插入地面,紮下馬步,掌心只見運足內力,一拳正中雪丞的腳底,將雪丞打到在正廳,當雪丞正準備轉身起立騰躍之時,不料百川的劍已經指向他的咽喉。
“你輸了!”
“隨你怎麼處置,寧可戰死,不做俘虜。”雪丞剛硬的回答道。
“好啦,你們兩父子什麼時候可以讓我這把老骨頭消停一下。”老夫人出後廳走了出來,命人端來了熱茶。
“娘,你怎麼起來了?是兒子的不是把你打擾了!”百川扶老夫人坐了下來。
“百川,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你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他有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
“兒子知道了!”聽見百川的回答,老夫人這才安心的喝了口茶。
“雪丞進宮,可有什麼收穫?”
“皇上的寢宮守衛森嚴,無法得知皇上的病情。”
“百川,你在宮中這麼久也一無所獲?”老夫人有些咳嗽。
“太子嚴禁莫家軍踏入內宮的範圍,所以內宮的守衛全交給了宇文家,皇上遇刺本應該把抓出兇手放在第一位的,可是太子卻把這件事情全部交給了宇文家,並下令要我們莫家軍協助宇文家。”
“這是什麼話?這件事交給宇文家根本解決不了,太子是瘋了嗎?”雪丞怒火中燒。
“不管太子有沒有瘋,但是至少現在我們這邊一籌莫展。”老夫人蹙了蹙眉。
“也不是一籌莫展!”雪丞若有玄機似地說道。
“有什麼線索?”百川饒有興趣。
“我與那名刺客交過手,他可以隱藏招式,內力,顯然爲了掩蓋身份,但是這卻足以說明他是一個高手。而且我派來皇城辦事的小隊在一瞬間被秒殺,可見這個人的武功已經超越我之上,我想以他的能力足可以像我一樣夜闖皇宮直接取皇上的性命,但是這麼久卻遲遲不見動靜。”
“也許是因爲皇上的寢宮守衛森嚴,你不是說了嗎?”百川反駁道。
“再森嚴也是一些雜碎!”雪丞厲聲批評道,“我想這其中應該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明天我去會會太醫,我先去睡覺了。奶奶,早點休息,雪丞不打擾了!”
“長輩都還沒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離開呢?”百川有些氣惱,可是雪丞早就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了。
“好了,讓他休息吧,這孩子的責任太重,現在放鬆放鬆也好。”
“娘,你真的能夠斷定雪丞能擔當大任,完成使命嗎?幾代人的奮鬥都無濟於事……”
“我看好他,他將是完成我們莫家使命的唯一人選,所以百川你要負責輔佐雪丞,知道嗎?”
“是!”
“好啦,天色不早啦,我也去休息了!”
“娘,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老夫人蹣跚的走了,夜又一次顯得平靜起來。
凝茹接到雪丞的指示一下子犯了難,一邊是蘭兒的下落,一邊是清兒的安危,更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宏也離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張字條說她走了。
凝茹幾乎調配了府中所有能走動的人力出去尋找蘭兒和宏的下落,但是卻一無所獲,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可是凝茹卻沒有任何進展。
“二公子,少將軍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屬下這就回去覆命。”
“等等,把這個給大哥,就說可以幫助他破案。”凝茹給了捎信的一個竹筒,“裡面的東西大哥看了會明白的,另外就說凝茹會去明家的。”
“是,二少爺!”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把蘭兒找回來,很難向上官家交代的,可是這一個大活人上哪裡找去?”凝茹愁得焦頭爛額,“能把蘭兒帶走,功夫應該不弱,這麼多天沒有收到什麼信息,不像是勒索,難道……”凝茹不敢往下想,“如果真的是把蘭兒當做人質威脅大哥的話……”越往下想,凝茹就越覺得恐怖,身子瑟瑟的發抖。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最有可能綁架蘭兒的人豈不就是刺客?不行,我必須親自回府告知大哥這一切讓他提前做準備。”凝茹推測着,“給我準備快馬,另外三小姐如果回來,告訴她立刻回皇城。”
“是……”一旁的家丁一點也不敢滯留半刻,快馬加鞭按照凝茹的交代去做了。
凝茹策馬狂奔,一路翻山越嶺,輾轉幾個碼頭,奔過竹林,掠過農田,踏着晨曦的光亮,飛騰進皇城。
家丁連忙迎過來牽住了凝茹的馬,凝茹喘着大氣,問道,“少將軍呢?”
“少將軍剛剛出去了!”
“有沒有說去哪裡?”
“沒有,只不過剛剛小何回來之後,少將軍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家丁回答道。
“他有沒有拿着一個竹筒?”
“這個我就記不清楚了,但是少將軍好像在追一隻蟲子。”
“他往哪個方向出去了?”
“南邊……”
凝茹順着家丁指的方向,又御馬離開了。
清晨,街道還算冷清,只留下凝茹噠噠的馬蹄……
陽光照射,微冷的冬季一下子變得有些暖和,金燦燦的山丘一片連着一片,流水蜿蜒的伸向遠方,消失在望去的那個村落,清晨的銀霜也漸漸化成了朝露,蕭條的冬因爲那一抹陽光而有了些許生氣。
四下無人,寂靜的郊外連雪丞也分不清自己走了多遠,雙目注視着那一個飛蟲的飛行軌跡,緊緊跟隨。
踏上幽靜小道,進入不知盡頭的竹林,枯葉覆蓋了一層又一層,風吹過,枯黃的竹葉嘩嘩落下,當雪丞正尋找着飛蟲的蹤跡之時,一個黑影突然閃過他的眼前,等到他準備追逐之際,竹林之中不知爲什麼濃霧大起,看不穿盡頭。
四下很靜,如死一般的寂靜,那份靜謐之下卻讓人不安分,危機開始涌動,連雪丞的劍也躁動不安。卡的一聲,腳步聲傳入雪丞的耳朵,尋聲而去,不料觸動機關,四周飛出竹劍像雨點一樣向雪丞襲來。
雪丞飛上竹梢,打探着四周,可曾想四周一片迷霧,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更找不到出路。
這個時候,竹林中又傳來了腳步聲,似乎刻意讓雪丞聽見,雪丞屏住呼吸,聆聽着那腳步聲,撇下眼睛,放開心胸,世界什麼都沒有,只有那一陣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突然雪丞像抓住時機,順手摺下一枝竹枝,用內力彈了出去,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從聲音分析顯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
濃霧散去了,一個黑衣人躺在竹林之中,右手捂着左肩,傷口還在滲血,看來雪丞的竹枝扎的很深,雖然蒙着面,但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眸卻能讓人感受着她現在很痛苦。
雪丞突然拔出龍鳴,像靈蛇出洞一樣迅猛,指着黑衣人的喉嚨,彷彿提醒着她不要輕舉妄動。
“憑小小的陣法就想困住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刺殺皇上?”
黑衣人突然轉頭雙目注視着雪丞,那一刻雪丞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一刻地木訥。那雙眼神沒有畏懼,沒有抵抗,卻流露着無盡的委屈。趁雪丞發傻的那一刻,黑衣人突然用左手發出信號彈,可是眼神依舊沒有畏懼雪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