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行

入夜,老規矩,修行繼續。

蒼山雖然在小竹村一藏就是十六年,而且這十六年來一直平安無事。

只是暗中,蒼山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平日裡除非必要,絕不會去趕集,更別說帶兩個女兒去。入夜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父子三人修行的規定時間,從不間斷!

考慮到危險隨時可能降臨,蒼山也容許兩個女兒跟着修行,只是嚴令不許露出修行行藏,一絲一毫也不許!小時候,不懂事的姐妹倆就曾因爲使用道法打獵,而被罰關進小黑屋三天三夜。刻骨銘心的黑暗記憶讓姐妹倆再淘氣也不敢違背爹爹旨意。同時,也深知家裡隱藏着巨大的秘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給全家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即使是活潑淘氣的蒼陽也從不拿修行之事開玩笑。碰到也會立刻三緘其口。

修行,在蒼家早已成爲只有行動,沒有言語的家門禁忌和家門習慣。

今夜,蒼山單獨叫來了蒼月和蒼星。不過,單獨修行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姐妹倆並不奇怪。

“說一遍我們蒼家修行的道法!”蒼山對站在面前的姐妹倆說。

“蒼家的家傳修行據說來自《大荒古經》,分爲內修和外修兩種,內修神元,外修身體。

外修倒簡單些,只需修行身體拳、掌、腿、腳、頭,結合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百般武器,隨你順手或者喜歡!”

蒼星搶着說完了簡單的,就停住了,看向蒼月。向來如此,困難的總會有蒼月去做,自己永遠不用擔心。

蒼月就笑笑,接着說下去:“內修就困難許多。共分九重天,每一重天又有九個層級,感、知、通、貫、氣、精、神、性、憶。一層一層,一重一重,總共九九八十一層。修行越高,元神越旺,法力也就越加高強。據說只要通關了所有的修行層級,達到了形神一體,通透澈明的境界,所有生靈,無論人或是妖,或是魔,都可以無依無礙,無休無止,到達時空間的自由狀態,也就可以自由出入無極的神界,與日月同壽,不死不滅。”背誦在她算是強項,因爲蒼星總是不喜歡用功。

“嗯,不錯!就不知道實際修行的時候會怎麼樣。”蒼山滿意點頭,又諄諄教導,“你倆要記住,修行偷不得懶,耍不得滑。像爹爹這樣,修行幾十年,也纔到五重天而已。當然了,每一層,每一重,都可能通過其中某一個靈異之處突破,通關而進。而修行之術,自然也是越往上,越難以精進突破的。但這,也正是所有人爲之癡迷,爲之努力的夢想和不竭動力。”

“你倆等着!”說着蒼山進屋,拿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出來,打開重重包裹,露出來的是兩個長方條。蒼山又將長方條打開,是兩個小巧精緻的箭弩。姐妹倆卻沒有見過。

“爹,這是什麼呀?是弓箭嗎?”

“是給我們的嗎?”

姐妹倆都興奮地小心翼翼拿起來看。

“叫箭弩!專門給你倆做的!”蒼山雖然笑着,語氣卻很鄭重,“女兒長大了,總得有個厲害點的防身工具吧,小時候的彈弓太小兒科了!”

“爹爹!”姐妹倆放下箭弩,一左一右又幸福又感動地摟住了爹爹的胳膊,把臉貼在爹爹肩膀上。

“高興吧!”蒼山也幸福地左右看看一雙如花似玉的女兒,“今天,我就叫你倆使用箭弩!”

“是,爹爹!”姐妹倆趕快直直地站在了爹爹面前,一臉興奮又嚴肅的表情。

“這一把箭弩,可以同時發射三支箭,發三次之後,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就不能再用,否則會有機毀人亡的可能。”蒼山看看兩個女兒好像懂了似的點點頭,就拿起另一把,“這一把箭弩,不能同時發,但可以連續發,連發六支箭之後,半柱香的時間之內就不能使用,否則同樣會有傷害。”

“爹爹,就沒有既可以同時發三支,又可以連續發射的箭弩嗎?”

姐妹倆齊聲問。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有利必有弊,有福必有禍啊!……一人選一把吧!”蒼山若有所思地笑着說。

蒼月先沒動手,讓蒼星先選。蒼星拿起這個,又拿起那個,看了半天,最後拿了那把可以發九支箭的箭弩。“我要這把!”她歡欣雀躍。

“那我就這把!”蒼月就笑着拿了連發六支箭的箭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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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九支箭的還是六隻箭的,這兩種箭弩等級都只在三級,特點是重量極輕,只有五兩,而且攻速極快,在八級,傷害在一百二十,最適合女孩兒隨身自衛。

而就要被淘汰的彈弓,等級只有一級,速度也只有一級,攻擊力同樣一級,真正的小兒科防身武器。

“現在,叫你們射箭!”蒼山親自給兩個女兒師範射箭動作,“一般有平射仰射,俯射三種身法。平射最爲簡單,只需瞄準,輕釦機關;仰射,分正面和反面,身體朝後仰,一個平平後移,感覺目標所在,……”

看着兩個女兒笨拙地演練了一遍,蒼山又說::“當然,你倆要記住,修行的境界不同,箭弩所發揮的威力也會大有不同。所以,修行還是關鍵。你們倆想要以後出去不吃虧,就要好好練,好好修行。”“是,爹爹!”女兒乖巧地齊聲答應。

蒼山看看,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尤其是你,蒼星!不可再貪玩,不可再投機躲懶!”他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白天的蛇虎鬥真就那麼簡單嗎,明天的桃花節,也還不知都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

“知道了,爹!”蒼星撒嬌地表示了對爹爹只責備了她一個人的不滿情緒。

“好,再練練,給爹看看!”蒼山也就就此打住,監督兩個女兒練習。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因爲箭弩射箭的次數有限。所以先練的只是身法而已。

跟以往一樣,蒼月努力練習,蒼星卻只想着去睡覺。

蒼月在練仰面射擊。兩腳一蹬地面,腳底就像抹了油一樣,朝後移去,身體同時朝後仰成一百二十度大傾斜角度,唰!射擊動作!“啊……”身體沒能掌控住,結結實實摔了個仰八叉!

“呵呵呵呵!”蒼星就在旁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也太笨了吧!”

躺在地上的蒼月哭笑不得,歪頭看了妹妹半天,自嘲地笑了。然後爬起來,“接着再練,我就不信我練不好!”

“看我的!”蒼星同樣兩腳一蹬,朝後仰了身子平平飛去,手下敏捷地做個發射動作,再一隻腳一擰,空中斜斜來了個轉體三百六十度的大飛花,然後漂漂亮亮落在地上。

蒼月都有點看呆了。

“怎麼樣!”蒼星得意洋洋地拍拍手,對蒼月說。

“你可真厲害!不光能射箭,還能做這樣漂亮的大飛花!”蒼月由衷讚歎。

“這種花架子的飛花並不難做,而且在真正臨敵的時候,反而會變成累贅和負擔!”蒼山卻搖了搖頭,“你倆要記住,面臨危險,需要的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打擊手段,不需要漂亮,只需要一招制敵!”

“知道了,爹!”蒼月精神抖擻地回答。

“知道了,爹!”蒼星卻是整個人都沒精打采。

再練!

“啊……哈哈”蒼星打個大大的哈欠,“我先去睡覺,女孩子不睡覺怎麼會好看!”

蒼山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搖搖頭,沒關。女兒也說的對,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孩,有什麼必要修行這些呢。哎,但願一直這樣,普普通通,平平安安!他心裡的隱憂不可能表現出來。

向後的身法差不多了,再練跪膝向前。可還是半天都練不好要領。

蒼月不由有些着急,有些泄氣:“爹,我真的好笨啊,總也練不好!你看蒼星,幾下就成功了!”

“沒關係,月兒,每個人資質不同,最終境遇和造化也會不同。好好修行,爹能看出來,以後你的修行肯定會在星兒之上!”

“怎麼會,爹!星兒的資質那麼好,跟她比,我可只能吃土呢!”

“可你比她勤奮呀,而且你比她更有一顆濟世修行的心,這兩樣可是修行路上最最難得的品質啊!”蒼山嚴肅地說。

“真的嗎?”蒼月還是有些不相信。

“不相信爹呀?”蒼山開句玩笑。蒼月不好意思的一笑。

“修行這門功課,內修永遠比外修更重要!相信爹,你只是還沒有開竅而已,等你開竅了,你會讓大家刮目相看的!”

“謝謝爹!”蒼月高興地笑着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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