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威克，審判席三神之一，詩人之神。在第四紀元之前瓦登費爾的南海岸有一座以他之名命名的城市，這源於他曾經居住在那裡，在千年的時光中守護着丹莫。“——《泰姆瑞爾遊記-晨風篇》
？
他又在做什麼？
休伯特看着達內爾奇怪的模樣不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被兩人搞得心態爆炸的他經過稍稍的調整終於是恢復了過來。說起來他會心態爆炸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爲扎依曼德在幻術裡面一直試圖干擾他的心智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可惜的是後者的計劃最終因爲達內爾的到來而灰飛煙滅。
但幽魂的所作所爲對卡吉特的影響還持續了一段時間，不然多少是一位老道的潛行者，休伯特不會這麼容易就喪失了全部的反抗念頭以光速遁入寧靜。
這就是伊斯威爾外面的大陸啊。
懷着複雜的情緒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多餘的心情去管達內爾在做什麼，反正對方又不會突然跳起來殺了他。手中轉着龍裔扔給他的匕首，以卡吉特年齡來看還算年輕的盜賊隨意坐在了一塊平坦的土地上，呆呆看着朝陽思考起自己的退休生涯。
死去的扎依曼德到不必連續背兩次鍋，這純粹是休伯特自己經過一晚的經歷後突然發現他家鄉的陽光是那麼的溫暖，周圍的同族是那麼和藹，吹過沙漠的晚風是那麼清涼，地面上的小路是那麼平坦，不至於擔心走着走着突然掉進坑裡……
達內爾呼喚土地的動作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除了一隻僥倖沒有被先前大片洗地的魔法對攻波及到的綠色蟋蟀蹦蹦跳跳着一頭鑽進他面前一個土坑裡面不見了蹤影。
“你們都死過一次了還不見棺材不落淚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
溫言勸諫沒有取到任何成效，達內爾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搖了搖頭。之前被扎依曼德召喚出來的不死生物們僥倖活下來的幾個還好好的被埋在土裡，考慮到前者只是被迫出來打了個醬油沒有對他造成實際性的傷害，達內爾本不打算對它們做些什麼，給自己帶條路通往幽魂的墳墓就算了。
扎依曼德沒有提過任何關於封印的事情所以達內爾並不知道自己的對手背地裡面還藏着什麼，只是既然成爲幽魂了他遊蕩在這裡總要有個理由，附近存在着對方的埋骨之所顯然是個很合理的答案。幽魂也要講究基本法的，不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初級的幽魂死後能夠活動的範圍只侷限於他們身體附近的一片區域，還會有魔法依據的懼怕日光和火焰。
像扎依曼德這類進能入侵身體進行奪舍退能漂浮空中魔法對轟從某種意義上將算是幽魂中的楷模，尤其這位楷模可是說過他有些不錯的玩意來着。
總之不管先前這裡有什麼東西，等到抓根寶過後還會留下些什麼就不一定了，更何況達內爾目前很缺錢。
換做休伯特和他沒見過面的小隊就算髮現了某個巨大的寶藏能帶走多少有用的東西還是存疑，尤其還要考慮接下來的行程和財不外露的冒險準則，達內爾嘛，誰讓他有系統空間呢。
“聽好了，不死的亡者們。”
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達內爾用一直沒收回腰間的血吟指着地面說道。
龍裔如此中二的行徑骷髏們會作何反應尚不可知，倒是正想着種些什麼來綠化伊斯威爾沙漠的休伯特被驚擾到了注意力。
亡靈法師們復活屍體之前，都要這麼喊一嗓子的麼？
不理解中二什麼意思的休伯特僅僅覺得要換成他在達內爾的位置上一定會有些羞恥，反倒是對於死靈魔法完全沒有任何感覺，沒辦法，畢竟這一晚上他經歷的東西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太多了一些。
“我知道你們還在看着，我只需要你們出來幫忙帶個路之後該睡覺的睡覺該詐屍的詐屍，大家好好談一談，等我們離開後天各一方各自安好，所以我希望你們配合一下。我數到10，10秒鐘之後地下如果還有一個亡靈藏着的話，別怪我召喚大軍出來將這裡掘地三尺，讓你們在太陽底下信仰聖光。”
一邊拎着自己的血吟一邊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說完這番話，達內爾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半點異樣，似乎他做的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還喜歡迷路的客人禮貌的請求此地主人幫忙罷了。
你這叫好好談談的態度嘛，你這是好好談談的做法嘛，你和不死生物到底誰纔是邪惡陣營一邊的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點數？
一旁的休伯特臉上同樣沒有異樣，卡吉特的心裡面卻如同暴風雨下的大海洶涌澎湃。他覺得如果自己是那些亡靈，恐怕情願今天晚上從一開始就離這裡遠遠的，遠到一輩子都見不到這個布萊頓人才好。
達內爾的話音剛落地下各處的骷髏們就像是昨晚熬夜看了比賽今早拼命想要賴牀的學生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了早操刺耳的鈴聲一樣，心悸緊張之下若沒有地表厚實的泥土攔着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直接蹦到地面上去。
“1，2，3，5，8，10。”
骷髏們以死後再也沒有過的熱情歡欣鼓舞的揭棺而起的時候達內爾看着地面上一堆堆翻動的泥土沒有任何表示，口中按照他之前說的數到10的約定慢慢念着。
難得欣賞了一場滑稽搞笑中又帶着幾分驚悚的骷髏起牀的喜劇，休伯特饒有興致的看着的時候在某一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四處看了看沒有任何危險，很是疑惑的卡吉特直到目光鎖定在念着8的達內爾身上才發現了什麼。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的魔法老師沒有教過你數學麼？
下面的骷髏們似乎有着和休伯特一樣的疑惑，從他們突然加快破土而出的過程以至於有些骷髏之間不小心互相撞到兩方骨骼碎了一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無論是卡吉特也好骷髏也好，都沒有人真的和達內爾提出這個疑問。
只要靈魂火焰還在跳動，不死生物則不會真的死亡。小心翼翼又奮勇衝刺出來的骷髏們看到達內爾的確沒有釋放聖光的意思纔不約而同用它們乾枯的骨架表達出鬆了口氣的樣子，一些之前鑽地被砸斷骨頭的幸運兒開始滿地找尋他們遺留下來的肢體，試着給自己重新安裝回去。
怎麼感覺我變成了反派的樣子。
等到下面十幾只生前種族各異的骷髏們拼裝好自己的骨架，空洞的雙眼整整齊齊看向自己的時候達內爾莫名升起一股和扎依曼德比起來他纔是反派的錯覺，畢竟這種場面放到那本書裡都是妥妥的一副死靈法師和他的軍團暗地裡商量着怎麼毀滅世界的畫卷。
“很好，各位都很熱情，很榮幸受到大家的歡迎。我就說不會有人真的不喜歡聖光嘛，那麼接下來，誰會說話出來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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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內爾拍拍手掌提出來的問題讓剛剛舒了口氣的骷髏們再次提起他們早已腐爛的心臟，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副骨架，所以器官都已消失的情況下讓他們說話這不是在爲難骷髏麼。
沒有麼？
本來想試試看骷髏中有沒有一個類似於扎依曼德的存在，得到結果的達內爾有些失望搖頭。要是這些骷髏夠強的話他本來還行試試能不能說服他們幫自己一個小忙，有報酬的那種。不過想想一個死靈鎮魂歌就能將他們全部勸退，要有的話到不太正常了。
“沒有就算了，既然你們是被扎依曼德所召出來的，對於他應該很熟悉，我問，你們回答，是點頭不是搖頭。”
“第一個問題，那個坑裡面有危險的東西。”
沒有給骷髏們反對和思考的時間，達內爾指着卡吉特之前臨時藏身結果引來扎依曼德的坑洞說道。
“喀噠。”
整齊劃一的點頭聲，沒有經過任何商議十幾只骷髏全部在達內爾結束詢問之後第一時間全部點頭，有幾位剛剛安上自己的頭骨結果用力過猛又把頭點掉的骷髏頓時趴在地上一陣摸索，最終實在看不下去的達內爾最後讓兩隻魔狼上前幫忙。
你們是骷髏啊，你們是不死生物啊，你們誰放到童話書裡面都是能嚇哭小孩子的啊。你們表現的這麼像一個寵物扎依曼德他知道麼，他的靈體纔剛剛涼啊。
和龍裔一起不忍直視的還有全程旁觀的卡吉特，骷髏們整齊劃一的動作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看一羣寵物狗圍着主人撒歡，而不是一羣長相猙獰手握兵器的不死生物。
先前散落滿地的兵器在骷髏們找自己身體部件的時候已經被他們一起拿了回來，畢竟這個武器是每隻骷髏最後的財產，就算達內爾不叫等兩人走了它們還是要出來拿的。無論是骨頭還是武器，對於這些骸骨來說每一個都不能缺少。
“你們喜歡扎依曼德。”
“咯啦。”
“噗。”
等到全體不死生物又一次乖乖站好之後，達內爾提出了一個讓休伯特把剛剛喝下去的清水又全部吐出來的問題。
依舊是整齊劃一的動作，不過這次變成了搖頭，有的骷髏甚至連搖了好幾下似乎要表示自己和扎依曼德不共戴天，鬆動的頭骨因爲自己的主人這次搖頭的時候還用兩隻骨手扶着倒是沒有掉到地上再吃一嘴泥土。
唔，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暗中點點頭暫時排除了不死者們合起來演戲的可能，達內爾開始正式問起他關心的事情。
“扎依曼德的墳墓在洞窟裡。”
“喀噠。”
“扎依曼德藏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喀噠。”
“我直接進去會死。”
“咯啦。”
“那洞裡面還有其他活着的生物”
“喀噠。”
……
在不死生物們乖乖配合之下，達內爾很快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洞穴很深；有一定的危險，程度不大；裡面生活着其他生物；扎依曼德之前說的是實話，他的確存了很多東西；他很帥。
在聖光的教導之下，他們給出的包括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都應該是真實的。所以，可以去看看，冒險總是和亮閃閃的金幣掛鉤纔會有吟遊詩人在酒館裡面歌頌嘛。
下定主意不再猶豫，達內爾對着下面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十幾只骷髏乖乖拿起他們的武器，轉身做出不死者應有的威嚴樣子，分成兩隊走進洞穴深處的黑暗。
“我去前面開路吧，有些陷阱它們不一定會發現。”
一語雙關的丟下這句話之後，卡吉特盜賊乾脆利落的收起水袋拿出一隻火把點燃跟在了亡靈小隊的後面。心知對方是擔心自己對他還有提防，以此表達誠意，達內爾沒有做什麼挽留，走在最後招呼兩隻互相追着尾巴的魔狼一聲，擡起手木甲術的光芒分別縈繞在他和休伯特身上。
不大不小的坑洞有兩個水井的寬度，洞口和洞底的落差約有7，8米之高。亡靈們爲了避免自己的身體在跳下去的時候被摔得七零八落統統選擇了挖土挖下去的辦法，休伯特則是在空中靈巧的左跳右跳借力很快到了他之前來過的洞底。
既沒有靈巧的身法也沒有挖土的本領，走到洞邊的達內爾選擇了一個法師的老辦法，變幻系的緩落術被他施加在自己身上，輕飄飄的滑落而下。
“魔光。”
自從學了法術之後越來越懶得用火把的達內爾照例點起一顆光團，索性系統空間自帶的保鮮功能讓他永遠不需要爲松木的發黴受潮而擔心。
“喀嗒，喀嗒，喀嗒。”
黑暗寧靜的通道中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有亡靈們骨骼和石頭碰撞的聲音，休伯特作爲一個盜賊要時刻留心前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別的，達內爾則是走過衆多諾德人挖出來的又小又黑的隧道，現在輕車熟路的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樣隨意。
由生者和死者組成的離奇小隊行進了約十幾分鍾，前方帶路的亡靈突然拿着武器四散而開，露出了他們身後一個龐大的地下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