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拉Azura(代表黎明與黃昏,即充滿魔力的暮光之中間領域,以月影,薔薇聖母,夜空女王而爲人所知)被稱爲Lord of Dusk and Dawn(黃昏與黎明君主)。”——《湮滅主宰》
帕沃正坐在左右礦場的溪邊盯着水中游來游去的鮭魚想爲自己中午已經吃膩了的礦場午餐加點不同味道,這些靈敏的生物不大的身體中卻蘊含着極爲迅捷的速度,不是專業漁夫的礦工只能靠着自己多年挖礦鍛煉出來的強壯有力的手臂,試着去插中水中銀白色的身影。
不得不說鍛莫們當初建城的時候大概經過了一番考究,天生依山而建的馬卡斯城易守難攻,如果不是掌握着龍吼烏弗瑞克想要幫助諾德人重新掌握這個城市恐怕要多付出幾倍的鮮血才能建功。
和白河相同自環繞着天際的冰山上融化雪水匯聚成的卡斯河流淌過半個雪漫領又直直橫穿過整個瑞馳,向北穿過西卡斯—這個沿河建立起的小鎮,直抵龍橋,最後同樣匯入亡靈之海。
與雪漫領不同,優質樹木稀少的瑞馳很難發展起什麼伐木業,不過取而代之的一座座或是露天,或是深埋地下的礦場,不斷開掘出的鐵礦在這個緊要關頭很快就被投入了軍備之中。價值相對較高的銀礦,則會供給給各地的鍛造商,除了很少一部分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買去用來製作武器,大多數銀礦被熔鍊成銀錠然後成爲貴族們日常用品上增光添彩的裝飾。
帕沃握住魚叉的手用力捏了捏,眼神緊緊盯着河中自己早已看好的獵物。作爲冷水性的高度洄游魚類,鮭魚在王羽的世界裡被稱作“冰海之皇”,吸引衆多食客。在這裡它們顯然也不逞多讓,在這個連食人魚都不是作爲危險物種反倒成爲了日常食材的世界,鮭魚依舊是漁業裡面最大的一項。
銀白的魚鱗加上快速的滑動讓鮭魚在水中帶起一道銀光,抓過這些生物很多次的帕沃很清楚什麼時候纔是下手的最好時機,想起了烘烤鮭魚肉的美味,頭髮有些禿掉的礦工舔了舔嘴角。
“願塔洛斯保佑。”
默唸着天際省最受歡迎的神祗的名字,儘管禁止塔羅斯信仰的梭默使者就在附近的裂谷城中每天遊蕩,但他明顯管不到這個郊外的礦場,帕沃等了許久的手用力甩出,本來在他預料中會直接命中的簡易魚叉,被一聲熟悉的呼喊輕易擾亂了準頭。
魚叉入水掀起片片水花,受驚的鮭魚羣飛快遠離了這片不平靜的水域,有些生氣的帕沃轉頭看去,去發現了自己的老朋友遍佈渾身的鮮血。
“巨魔的鮮血啊,你這是怎麼回事。”
顧不得自己中午的加餐,帕沃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這個暗綠色皮膚都被鮮血染紅的獸人面前。
“咳。”
踉蹌着前行的獸人費勁力氣才搭上帕沃伸過來的手臂,輕咳出一口鮮血說道
“還能怎麼樣,又是那些該被馬拉卡斯丟進烈火中折磨的棄誓者。”
噶特虛弱的話中掩蓋不住的是對棄誓者強烈的恨意,任誰開開心心,好吧,任誰在休息日裡老老實實去打額外的零工想賺筆外快,結果工作的時候遇到了一羣來打家劫舍的強盜都不會怎麼高興,更何況那些強盜都來了不知道多少次。
帕沃沒去問你爲什麼不跑這種蠢問題,作爲和諾德人同樣崇尚力量與戰鬥的獸人,原本遇見這種情況會第一個揮動武器衝上去砍翻趕來找死的敵人,噶特·葛洛-沙加克曾經也是這樣的。但在馬卡斯城多年的礦工生涯裡,這個獸人雖然沒有忘記怎麼去戰鬥,卻也不再是年輕時只會傻傻衝上去的樣子了,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可正是這樣他現在才能咳着血去咒罵在野外無法無天的棄誓者,不是和幾個英勇作戰的馬卡斯城士兵一樣早早去了鬆加德報道。
“瑞馳領真是越來越待不得了,聽說雪漫城的溪木鎮最近在召人手。”
扶着自己十幾年的好朋友慢慢走回礦工們簡陋的小屋,憂心忡忡的帕沃說道。
在混亂的各地中仍舊能保持和平的雪漫城不止成爲了各大勢力都想拉攏的領地,還是像帕沃這種想尋求安寧的流浪者嚮往的地方,雖然在馬卡斯城工作了許久,不過無論是他還是噶特都對這個毫無溫度的城市有什麼留戀之情,聽聽城內人都在說些什麼吧,在馬卡斯城,鮮血可比麥酒便宜多了。
要不是馬卡斯城龐大的礦石產業需求着數不勝數的廉價勞動力,他早就想去一個過得去的地方安家了,而不是在夜晚都不敢獨自去野外的邊塞領。
帕沃平時並不只是傻傻的工作,經常去銀血旅店的他從來來往往的旅人當中聽聞了不少關於天際內部的事情,比如持續徵兵,寧殺勿放的獨孤城,金髮女領主不會這麼行事,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比馬卡斯還要和諧,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裂谷城。哦對了,還有在它北面的風盔,自己是個諾德人的情況下帕沃不是很難擔心什麼種族主義,但他的好朋友要是去了那裡,獨身一人的獸人恐怕會比暗精靈活得還要悽慘,這麼比較之下開明的雪漫領自然是最合適的地方。
老朋友的話讓噶特有些意動,緊了緊自己包紮手臂的繃帶,這麼點疼痛的感覺對獸人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以馬拉卡斯的名義,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該死的棄誓者爲什麼要死死糾纏馬卡斯城不放,天際有那麼多無人的地方給他們去死。”
猶豫中的噶特想起了就在馬卡斯城內自己的同族,那個因爲不想做某個未曾謀面的酋長的三房而背棄了傳統從部落中跑出來的女獸人果扎·格拉-巴果,耳濡目染下多少接受了點人類世界的階級觀念,知道自己僅僅是個底層勞工,噶特到沒什麼想追求的想法,不過作爲馬卡斯城僅有的兩個獸人,他們偶爾還是會互相照顧一下。
但身爲由城主欽點的鐵匠,果扎的處境明顯比噶特好得多的多,搖搖頭甩掉了無謂的關心,性情爆裂的獸人又開始詛咒起瑞馳人。
雖然從酒館中聽聞了不少消息,不過帕沃終究只是個礦場工人,不是什麼歷史學家的他顯然不能解答自己朋友的疑惑,同樣帶着無奈搖搖頭。
要是達內爾在此倒是能爲兩人好好講解這段錯綜複雜的歷史,如果龍裔當天心情很好的前提下。諾德人和瑞馳人之間的關係就是筆爛賬,還是延續了千年的爛賬。
最開始諾德人來到天際的時候,這些金髮的種族理所應當的統治了這裡,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邊塞領逐漸融入了布萊頓人,獸人,還有各族精靈,變得雜亂且無序。而且由於第一帝國覆滅後,在這裡的諾德人遭遇過精靈的反攻和復仇,也導致了他們的影響力逐步下降。簡單來說,第一紀元的時候邊塞領在諾德人的治下,第二紀元開始就變成了混居的狀態,第三紀元則以布萊頓人的分支瑞馳人爲主,第四紀元就是世界大戰和老烏的反攻,然後就是龍裔在遊戲中所見到那樣。
事實上瑞馳人也並不是都想今天那麼悽慘,在歷史上這些布萊頓人的分支種族在他們家鄉外的地方有過不少輝煌的經歷,比如在傳說中的英雄,紅鷹,就活躍在現在的邊塞領附近。並且瑞馳人不都是棄誓者這樣狂熱的組織,同理,棄誓者內除了瑞馳人偶爾還會有幾個其他種族存在。要是在更遙遠的歷史中,瑞馳究竟是高巖還是天際都有待考究,不過上古卷軸中的歷史嘛,你懂得,至於曾經在這片陸地上的雪精靈和矮人,黑降的風景還好麼,造神計劃完成了麼。
“不過我聽衛兵說,雪漫城最近被巨龍襲擊了。”
想起了剛剛在克萊伯口中聽到的消息,想要出門的帕沃停了下自己的腳步。
“巨龍。”
復讀一遍的噶特則是帶着幾分不信,巨龍都消失了多久,現在突然說它們回來了,諾德人什麼時候變得和布萊頓人一樣了。
“算了,就算有什麼龍也不是我們能管得事情,死在龍的怒火下總比被棄誓者殺死來的好。”
放掉了對自己來說遙不可及的事情,最近頻繁發生的襲擊終於讓帕沃下定了決心,囑咐自己老朋友好好休息,就推門出去打算進行下午的勞作。
“斯卡基。”
拿起礦鋤的諾德人轉身剛好看見從城內回來的斯卡基,對方臉上的刀疤緊緊皺在了一起像是在苦惱什麼。據克萊伯說斯卡基年輕的時候還是個狠辣的角色,帶領一小隊諾德人在野外進行着某些黑暗的營生,後來因爲年紀大了再加上想成個家,於是就慢慢隱退,用積攢下來的財富買下了左手礦場,脾氣同樣變得溫和起來。
對自己的下屬點點頭,考慮家人的斯卡基快步走向視野中自己的家。
“媽媽這裡爲什麼叫左手礦場,礦工們允許用右手工作麼。”
遠處艾瑞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個年輕開朗的女孩很受左手礦場內全部礦工的寵愛,斯卡基也是如此,對着耐心回答自己女兒問題的戴格利笑了笑,獨自撫養女兒的她工作起來比一些男礦工都要賣力。
終於走到家門前的斯卡基深吸口氣,輕輕拉開了門扉,步入因爲沒有點亮燈火而陷入黑暗的家中,鍛莫的建築中向來很少有窗戶這種東西。同時在無論是衛兵還是商隊都不會去到的野外,一羣穿着標誌性服裝的人像邪教集會般團團圍在一起,臉上都帶着狂熱。
“瑞馳屬於我們。”
“殺光諾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