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涼站在車燈的光暈中,寒冬天,他卻只穿着一身單薄的西裝,而他那張耀世的俊容上,是一層淺淡的溫柔。
他伸手握住沈暮念覆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俯身,俊容跟他近在咫尺,長眸深邃的鎖着她,輕柔道:“念念,你還相信我麼?”
沈暮念看着他,感受着他冰冷的溫度,一時間竟覺得無限酸楚,嗓子間涌出大片大片的酸水,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點點頭。
信,君亦卿所言不虛,她一直都是信任他的。
沐涼笑了,那絕美的笑意,就像在帝國帝都廣場的巨大熒幕上,放映出來的,他的廣告一樣。
讓無數少女牽魂繞夢。
“既然都是冒險,一人總比血流遍地要強,即便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試。”沐涼輕柔道,鬆開她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以往都是君亦卿在她面前耍帥裝丨逼,這次他不在,他也想,像她剛纔救她一般,救她一次。
她知道她心地善良,不忍跟赫連川奈動手,不忍那麼多無辜的人牽連其中。
他雖無心,卻獨獨能體會到她的感覺。
她身邊的人,都是她所重視的,現在提着槍對着他們的人,都是往日裡保家衛國的英雄。
他們本無惡意,不該爲赫連川奈和赫連子衿的自私,而付出這等代價。
成敗都罷,他們這些正義人士,最終都會淪爲叛軍。
“可是你……”沈暮念緊緊的咬着牙。
可是這太過冒險,沐涼在這個時候約赫連子衿,赫連川奈不會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他會讓他得逞麼?
那麼多的不確定,都是危險的潛在。
這本就跟他無關,赫連子衿不過打着愛他的旗號犯下了這麼多錯,赫連川奈是想保護赫連子衿才走到這一步。
可是說到底,這跟沐涼又有何干,沐家的真相讓他接受不了,他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是知道的。
現在……
“相信我。”沐涼冰涼的手指從她的腦袋上滑過,途徑她的精容後垂落,轉身朝那兩輛黑車走了過去。
沈暮念看着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心臟隱隱作疼。
這場所有人的戰爭,怎能讓他一人承擔。
腳步突然不聽使喚,在沈暮念想追上去的時候,胳膊突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拽住了:“你不適合出面,赫連子衿目前理智本就所剩無幾,你的出現只會一遍一遍的提醒她,沐涼對你的好遠勝於她,他這麼做不過也是護你安好。”
沈暮念下巴緊繃,眸光晃動。
“要等沐涼先穩住她,喚醒她的良知。”
沈暮念微微擡起眼,目光寒冷的看向紀流年,幽聲道:“所以我們就等着麼?萬一他沒有成功呢?”
紀流年笑了,聳聳肩:“那就只能等着赫連慕白了。”
沈暮念目光驀地兇狠起來,甩開了紀流年的手:“就算不出現在他們面前,我也要去保護他,如果他沒有說服赫連子衿……”
紀流年突然伸手在沈暮唸的腦門上落下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蠢得時候,真的沒救。”
沈暮念忿忿不平的看着他,突然在一瞬間覺得他跟君亦卿有着某種相同的特質,但不同的是,他太過殘忍和嗜血,太過理智和無情。
“君亦卿說過,咋,你也覺得我蠢?”沈暮念嚷嚷道。
紀流年笑意更濃,點點頭安撫道:“別鬧了,你放心,我怎麼會讓你的小情人白白送死。”
沈暮念:“……”
什麼小情人,怎麼這麼想撕爛這貨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