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說的清淡,卻讓沈暮念都爲之動容。
沈暮念也是女生,雖然她不會像她這般愛的卑微,但她能理解赫連子衿對沐涼這樣執拗又毫無退路的愛。
一個人,她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她把所有人都視爲仇敵,卻獨獨對一個癡狂,這樣的人,可憐又可悲。
她依舊沒有想寬恕她放過她的念頭,但她沈暮念卻依舊爲她惋惜。
“爲他,你不值。”赫連川奈心臟劇痛,他現在恨不得將沐涼千刀萬剮。
他不該放任赫連子衿的,不該如此寵溺她的,他應該早就讓她離開他忘了他的。
內疚,自責,這樣的赫連子衿讓赫連川奈幾乎發狂。
“我不想騙你,子衿,我沒有辦法愛上你,可我答應你,自此之後,我不會在喜歡上任何人,你只要誠心悔改,我會陪着你。”沐涼微微垂下眼,輕聲道。
赫連子衿微微側過臉看向沐涼,苦澀問:“會麼?”
沐涼亦目光朝她望過來,純澈而溫柔,隱忍而悲愴:“會。”
赫連子衿在這一刻,還有什麼渴求,她比誰都清楚,她輸了,赫連川奈也輸了。
事到如今,她已然沒有什麼可掙扎的餘地,眼前沈暮念凝重的神色,站姿筆挺的樣子,她騙不了的眼神。
都在告訴她,即便到了這一步,沈暮念也沒有恨過她。
是她,是她自己不肯清醒,不肯正視自己的錯誤,不肯認輸,不肯讓她和所有人好過。
此刻,赫連川奈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但敗局已定,她不想讓沐涼死,亦不想再掙扎了。
手上的槍一寸一寸的落下,赫連子衿將絕望的目光打向赫連川奈,沉聲道:“哥,就讓我自己承受吧,我會請求殿下和君上將的原諒,你也……放手吧。”
赫連川奈看着他,腥紅的眸子一寸一寸的變紅。
他不知道自己當了這上將有何用,不知道他這麼多年的努力有什麼用,他最終也沒有能庇佑的了她!
不,紀流年說了他會放過赫連子衿的。
赫連川奈驀然看向紀流年冷呵道:“子衿已經知道錯了,紀流年,我可以不要沐涼的命,但你說的會放過子衿,希望你兌現。”
紀流年目光落在沈暮念身上,朝她走過去,擋在她身前,慵懶笑道:“赫連川奈,你妹子都清醒了,你怎麼還是不清醒呢?我說的話不過是權宜之計,你該清楚的。”
赫連川奈沒想到紀流年會這麼狡猾,果真跟他想的一樣!他們就是在拖延時間,好了,現在赫連子衿完全被沐涼洗腦。
他們卻不認賬了。
紀流年看着赫連川奈氣急敗壞的臉,微微一笑:“你想救你心愛的女人,也要考慮考慮,她想不想被救,這是最好的結局,你放心,你迷戀你妹子的事情,只有我們知道,我不會公開的,只要你……”
“紀流年,你胡說什麼!”赫連子衿就像被掄了當頭一棒,驀地撐大眸子看向紀流年,怒吼道。
赫連川奈的手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腰間,紀流年的話就像給了他當頭一棒。
仿若將那些赤果果的,世人無法寬恕的不堪之情,擺在了衆人面前,讓他原本就被激怒的心,騰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