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你看到了嗎?
你敢像席曉欣這樣跟他說話嗎?
你敢罵他一聲“臭小子”嗎?
你能這樣動他手機,以他的名義騙了人,還能不被他責備的如此坦然嗎?
他能寵你,是因爲你聽話,你都順從了他。
他寵席曉欣,是因爲愛,他愛席曉欣,所以這份寵愛是無條件的!
你跟席曉欣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你懂了嗎?
“舒苒。”一聲彷彿從天而降的輕喚,把舒苒從自卑到快把自己埋進九泉之下喚醒,高大的身影筆直的朝她走過來。
“言!”席曉欣一聲開心的歡呼,舒苒看到她的腳步不太和諧的跑向那個身影,她看到席瑾城也停下了腳步,他卻看向了她。
兩個人目光相遇時,舒苒緩緩的移開了。
他的眼裡,是她一向都會忌諱的不滿,如今,她卻無所畏懼了。
“鬱言。”舒苒輕輕的喊了聲,連姓都省去了。
這應該是她從施先生、施鬱言以來,最親熱的一次稱呼他了吧?
“來接你去吃飯,不是約好的嗎?”施鬱言從席曉欣懷中抽回手,微笑着對舒苒說道。
“剛纔以爲是席總找我有事,便上來了一下,沒想到,是個誤會。走吧!”舒苒沒再看席瑾城一眼,也直接忽視了席曉欣,徑直的走向施鬱言。
“曉欣,你是要跟城一起吃飯吧?那我就帶舒苒走了,你們用餐愉快。”施鬱言拍了下席曉欣的肩膀,淡淡地說完,便尾隨着舒苒往電梯走去。
席瑾城看着舒苒,直到她和施鬱言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這纔看向席曉欣,看着她有些錯愕的臉,意外多於悲傷的眼神。
“不難過嗎?”席瑾城問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不知道……挺奇怪的感覺。感覺這裡突然空落落的,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席曉欣搖頭,手指輕輕的戳着心口,眼睛一直看着電梯的方向。
“看來,你丟失的不僅僅是部分的記憶,還有感情啊。”席瑾城說完,繼續往餐廳走去。
席曉欣站在那裡,皺着眉頭,依然盯着電梯。
…………
“你還好吧?”施鬱言看着舒苒,她強顏歡笑的強撐着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看着都覺得不忍心。
“我沒事,謝謝你。”舒苒依然保持着微笑,儘管眼眶紅紅的,她還是擡起頭,若無其事的對他說道。
“不客氣。”施鬱言往牆壁上一靠,不在意的搖頭。
“你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還這麼剛好的,把她救出水深火熱之中。
若不是他的及時出現,說不定,她還真的會逼着自己跟着他們一起去餐廳。
即使心會被撕裂,痛成一片片,她也會用那樣自虐的方式折磨自己。
“週五的時候來找過你,你請了病假。”施鬱言說完,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的小腹。
舒苒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你……真的打掉了?”施鬱言猶豫了一下後,才緩緩開口。
“什麼?”舒苒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問了一句後,猛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的報告單在城那裡,我看到了。”施鬱言平靜的解釋道,沒有刻意的隱瞞她。
“他……知道了,是嗎?”舒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身體幾乎站立不住的靠在牆上,問得極其小心翼翼。
“舒苒,別怪他,他現在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個席曉欣突然活過來的事,怎麼都是蹊蹺的,他要查,可能顧不過來。你……”
“我怎麼可能怪他?孩子的事,他從頭到尾就不想要,是我自己粗心了,怪不了他。席曉欣活着,他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怪他?”
舒苒自嘲着,她誰都不怪,誰都不怨。他的一往情深,她不是不知道,卻還是像飛蛾撲火一樣,心甘情願的被傷得遍體鱗傷。
“別這麼說,舒苒。如果這個席曉欣的出現,可以讓他走出心中那份執念,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他愛的人,應該是你……”
“鬱言,你的那個承諾,還管用嗎?”舒苒卻聽不進他安慰的話。
“有用。”施鬱言愣了一下,輕輕的點頭。
“那就幫我離開這裡,離開皇城,到一個席瑾城找不到我的地方,可以嗎?”舒苒擡頭看着他,眼神中,無比的堅定。
“舒苒,你說過,無論如何,只要他不放手,你就不會離開他的。”施鬱言震驚的看着她,爲她這一個決定而心疼。
“那時我沒有想過身不由己,那時,席曉欣只是在他心裡。我想着,即使他心裡沒有我的位置,至少,我還能在他眼裡。”
舒苒心酸的捂住嘴,怕自己會哭出聲音。
可是現在,他的心裡裝着席曉欣,他的眼裡看着的還是席曉欣……
那麼,她在他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這份愛裡,我站的很高,愛的很卑微。從來都沒有公平可言,我也無所謂,因爲我愛他。我可以接受一切不公平待遇,因爲我看到他高傲背後的孤單和悲傷。
我覺得我可以陪伴他,用我的愛去溫暖他,感動他,讓他知道轉身還有我。
可是鬱言啊,那都是因爲我覺得他可能需要我!
而如今,當我的愛情只剩下成全了。成全自己,成全他,也成全了孩子……
我還能再裝聾賣啞的留下來嗎?他說他不想傷害我,讓我不要再喜歡他了。試問,我怎麼在天天面對他時,可以不去喜歡他?我怎麼做得到?”
舒苒幾近哽咽,她把施鬱言當成了傾訴對象,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可以跟他這樣坦露心聲。
也許她只是太需要一個人來聽她傾訴了,她壓着心裡那麼大的秘密,快要把她壓得透不過氣來了。
而施鬱言出現的那麼及時,他那麼安靜,那麼清楚所有她和席瑾城之間的關係……
施鬱言嘆了口氣,他不懂得怎麼安慰人,能做的,也就是伸出手,給她一個懷抱。
“再等等看吧!就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如果你還是堅持想要離開……我幫你,好嗎?”
也許,一個星期應該夠查清楚席曉欣的來龍去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