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我轉過身去,酒精的味道讓我覺得腦子都有些昏沉,所以,我只想着要快點兒離開這裡。
“高慕寒,是不是該走了?”我自己一個人離開,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爲,高慕寒絕對不允許,所以,我只能將他一起帶走。
“走?去哪兒?”高慕寒望着我,目光渙散,像個孩子。
“當然是回家啊,不然你想去哪兒?”我耐着性子和高慕寒周旋。
他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我摟進了他懷裡,“扶着我,走。”
說完,也不知道是我扶着他,還是他帶着我,我們一起往門的方向走去。
高慕寒的重量多數壓在我的身上,我這個弱小的身板,又怎麼可能承受得起他的重量。
還好,陳楚之見事情不對,也急忙過來把高慕寒給扶住,分擔了大部分的重量過去,我這纔鬆下一口氣。
一路上高慕寒都很安靜,並沒有出現陳楚之在電話裡給我說的那些情況。
我甚至懷疑,是陳楚之故意找了藉口,把我叫過去罷了。
我見陳楚之開去的方向是高慕寒別墅的方向,我也沒有特意的提醒他開錯了方向,想來,陳楚之是還不知道我已經搬出來住了。
這樣才正好,有羅琪珊伺候他,我就輕鬆多了。
卻沒想到,高慕寒發現了方向不對,嚷嚷着不幹了,“往哪兒開呢,去藍欣然那兒!”
難爲了陳楚之,把他都給搞糊塗了,只得把求助的目光轉移在我身上。
我好不容易鬆下一口氣,以爲今晚能將這個醉酒鬼給解決了,沒想到,高慕寒並不是那麼好決絕的一個人。
不得已,我只能把居住的地址告訴了陳楚之,陳楚之雖然有諸多疑問,也不好問出口,所以就調轉了車頭,往我說出的那個位置開去。
等到了目的地,他與我合力將高慕寒扶上了樓去。
此時,惠姨聽到聲音,已經醒了過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惠姨上前來幫忙,和我一起把高慕寒扶到了牀上。
陳楚之隨意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惠姨也不好在我的房間多停留,所以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這下,獨留我一個人面對這個醉鬼。
我嘆息一口氣,也不可能不管他呀,所以就去了浴室接了一盆熱水出來,解開了高慕寒的衣服,想要幫他擦拭身子。
這時候高慕寒醒了過來,將我的手給抓了過去,我整個人重心不穩,撲在他的身上。
我想要撐起身子,他卻用手將我囚困在他的懷裡,任由我如何掙扎,也無法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
我整個人都要氣炸了,他想要做什麼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了也沒資格管,可是,他不想休息,也不顧及一下我這個孕婦想不想睡覺嗎?
“高慕寒,你放開我!”我用力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
擡眼的瞬間,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底發虛,後背冒冷汗。
難不成是我剛纔打他的那一下,讓他對我懷恨在心了?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怯弱的道歉,他清醒的時候尚且不好應對,現在喝醉了酒,只怕連理智都沒有了,我就更加不好應對了。
“藍欣然,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來找我?”高慕寒臉色酡紅,神色失落,問我的話語裡,似乎夾雜着很深的怨氣。
“我沒事情找你做什麼,這不是打擾你嘛,你平時候都挺忙的,恐怕也沒時間見我吧。”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因爲羅琪珊。
我要是敢有事沒事往高慕寒身邊湊,那女人就能把我給滅了。
不過如今搬出來,我也好不容易過了幾天清靜日子,可不想再回到曾經了。
“藍欣然,你和那女人一樣,都是沒心沒肺的東西,枉費我對你那麼好。”高慕寒將我放開,“滾,你們除了會利用我,對我有幾分真心?”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笑得詭異,笑得寒顫人。
我被這個樣子的高慕寒給嚇到了,再也顧不得其他,匆匆的從牀上爬起來,想要往惠姨的屋子裡跑去。
可我纔剛走到門口,連門都還沒來得及打開,就陷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
他從身後將我抱住,下巴抵在我的肩頭,低聲祈求我,“別走。”
我僵硬住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藍欣然,你比她絕情多了,可爲什麼我總是對你心軟?”高慕寒將我的身子扳了過去,那眼神似是要把我吃了一般,可話語裡充斥的全是無奈。
可是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究竟是誰。爲什麼要拿我去和“她”做比較。
而且,他口口聲聲說我心狠,我絕情,這我可實在是無辜了,像我這樣的人,連心狠和絕情的資格都沒有吧。
“高慕寒,你喝醉了。”我也只當他是在說胡話,誰知道他在某某那裡受了氣,就拿回來撒在我的身上,我倒是成了他的出氣筒。
“我沒醉,我很清醒!”高慕寒如同被點着了一般,朝我大吼一聲,“藍欣然,你別想逃,我就是關着你,你也只能是我的人,這一輩子,你都休息從我的身邊逃走!”
我的心涼了個徹底,我也終於明白,他所說的心狠,無情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他是在對我上次逃跑的事情耿耿於懷,我竟然不知,他是這麼記仇的一個人。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逃跑了。”我低垂下眼睛,利用劉海遮擋住滿眼的不甘心。
這個時候,我也只能什麼都順從着他,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我乖巧聽話的模樣讓他很是滿意,他用手輕輕撫摸過我的臉,用指腹將我的下巴擡起來,與他相對視。
他的眼睛卻微微眯起,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他對我說,“藍欣然,你不許騙我,如果你敢騙我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
“我不會。”也不敢,因爲,我的爸爸還在他手上,我就算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也必須把爸爸的生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