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寒的大手緊緊地捏上我的下頜,微沉着眸子看着我。
男人的力道很大,捏得我下頜骨生疼。
“你一點都不在意?”
黑暗中,我緊緊地抿着脣瓣,沉默不語。
要說什麼,又有什麼可說的?
我在意與否又有什麼關心?高慕寒願意和誰在一起也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高慕寒,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個睡過幾覺的人,我們之間唯一的牽絆是天寶,對了,還有你對我家的恩情。”
話落,我明顯地感覺到空氣裡的氣溫降了下來,不由地抿了抿脣瓣。
抓着我下頜的手漸漸收緊,力道大得我微微蹙緊了眉頭。
高慕寒冷笑了一聲,忽然靠了過來,鼻子幾乎和我的鼻子頂着,細長的眸子閃着暗淡的光澤。
“藍欣然,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我沒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麼和高慕寒說。
我的心裡是矛盾的,對於高慕寒,我也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對他什麼想法。
可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和高慕寒不可能。
“怎麼不說話?”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面上,聲音裡帶着幾分冷冽的氣息。
“沒什麼說得,我累了,可以休息了嗎?”
話落,我明顯感覺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冷了幾分。
高慕寒微沉着眸子緊緊地盯着我,緩緩鬆開手。
我往後退了一步從高慕寒的懷裡退了出來,轉身繞到另一邊爬上牀蓋上被子。
高慕寒遲遲沒有動靜,我沉着眸子抿了抿脣瓣,緩緩合上眼睛。
天亮的時候,我才隱隱有了些睡意,卻因爲想到工作的事情,不得不從牀上爬起來。
我回頭看向牀的另一邊,已經沒了高慕寒的身影。
我揉了揉昏漲的腦袋,掀開身上的被子翻身下牀。
換了身衣服從臥室裡出來,我走到樓梯的拐角隱約聽到樓下有說話的聲音。
“媽媽,你起來了。”
我揉着腦袋下了樓梯,坐在餐桌旁的天寶晃着兩條小腿,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
惠姨也在,卻是獨獨沒有高慕寒的身影。
“醒了,過來吃早飯,昨晚你什麼都沒吃。”
說着,惠姨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便端了一碗粥走了出來。
我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接過惠姨遞過來的粥碗,捏着勺子吃了一口。
“膏慕寒已經走了?”
“嗯?少爺昨晚回來了嗎?”
惠姨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瞬,搖了搖頭,握着手裡的勺子慢悠悠地吃着碗裡的粥。
吃過早飯,我拎着包打算和天寶一起出門,忽然被惠姨叫住。
惠姨拎了個保溫桶遞給我,我晃了晃,還挺沉。
“也不知少爺這幾天在忙什麼,這是我熬了一晚上的雞湯,你帶公司兩人一起吃。”
我垂着眼皮盯着手裡的保溫桶看了一瞬,衝着惠姨點了點頭,帶着天寶出門。
司機先把天寶送去幼兒園,接着把我送到了高氏樓下。
我拎着保溫桶從電梯裡下來,還沒走到辦公室,迎面碰見了款款走來的韓年藝。
韓年藝今天的狀態很好,臉色紅潤有光澤,一副被愛情滋養的美好模樣。
她直接衝着我走了過來,臉上笑容明媚,停在了我面前。
“藍助理今天是不是遲到了?”
話落,韓年藝擡手看了下手腕的表。
我衝着韓年藝點了下頭,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流,從她身邊走過。
“對了,我昨天不小心發錯消息了,原本想要發給慕寒的,可是我想要撤回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不夠了,你不會已經看到了吧?”
我驟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臉上隱約帶着得意的韓年藝。
“韓經理的照片拍得不錯。”
扔下這句話,我沒理會韓年藝的表情,擡腳走向辦公室。
高慕寒沒在辦公室裡,我把保溫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走回自己的桌子旁坐下。
臨近中午的時候,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下一瞬,辦公室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我沉着眸子看了過去,神色淡淡地抿了抿脣瓣。
高慕寒走了進來,和我的視線撞到一處,四目相對了一瞬,我快速地低下頭。
“桌子上的是惠姨讓我帶給你的雞湯,可能涼了,你要是不喝我一會兒就去倒了。”
話落,高慕寒走到辦公桌旁。
我擡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低頭盯着保溫桶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慕寒。”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韓年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眸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視線便落在了高慕寒的身上。
“慕寒,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韓年藝踩着高跟鞋走到高慕寒身邊,她的臉頰有些紅潤,看着高慕寒的眼神帶着濃烈的情愫。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快速地收回了視線,握着筆的手半天沒有動。
果然我還是介意的,看到韓年藝和高慕寒接觸,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再說我們都那樣了,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可以進一步昇華了?”
吭的一聲,高慕寒把保溫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微斂着眸子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了過去,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格外陰沉,就好像被籠罩了一層的烏雲。
“韓年藝,你應該明白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慕寒,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你現在是不想承認對嗎?”
韓年藝的眼圈一瞬間紅了一片,她緊緊咬着脣瓣,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沉着眸子看了高慕寒一會兒,他像是感覺到了一般,忽然扭頭看向我。
男人的眸子裡涌動着濃烈的暗流,就像是潛伏在黑暗的兇獸,隨時都會處於暴怒的邊緣。
爲什麼他會是這樣的表情,難道真得是我誤會他了?
“慕寒,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我,是不是我現在在公司你都會接受不了,那我直接去和阿姨辭職,不再這裡煩你!”
韓年藝忽然抓住高慕寒的手臂,高慕寒扭頭看向她,衝着我這邊的側臉帶着一股冷峭的意味。
“該說的我都說了,撒謊總會有暴露的一天,你還打算演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