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知道能得他認真指點機會難得,也就漸漸把這事拋開,專心鑽研起修習之術來。
原先在山上她以爲進階之前已沒有什麼可進步的地方,然而經陸壓講解,而且又疏通她幾處經脈之後,她發現自己靈力上竟大有長進,道行雖然無法增深,但增長出來的靈力因是自身而生,因此在御劍、施法以及操控法器上都大有裨益。
也就是說,她縱然得繼續積累功德才能飛昇,但是她的戰鬥力卻是不斷提高,從前去往北夷她得花上一兩個時辰,如今乘雲只需半個時辰便可到達。而她的劍陣的波及範圍從原先的五十里也一躍到了百餘里,可謂是質的飛躍。
如此過了幾個月,慕九覺得周身靈力都已經能自動吸引與金靈相生之物親近,就連劉俊也覺得她整個人神采奕奕,眼神亮了不少。而慕容柳葉傳的幻術她也已經在開始練習,簡單的幻陣她也已經能造出幾個。
尹雪若來看她的時候她正好造了片幻景訓練阿伏,結果害人家以爲走錯了地方,順着門前衚衕來來回回走了無數遍,最後還是見到挎着籃子從一片茂密樹林子裡出來的小星才知道原來是讓幻術給蒙了。
自從慕九帶着小星他們搬出來之後,紫鈴苑又重新住了人回去,餘小蓮回來了,此外是兩名散修,楊韻被勒令不得再住回去了,長衍星君顯然已經打算就把她們永久隔開。
“不過前不久有人自稱是密陽宗的,在打聽你來着。”尹雪若被挽留下來吃午飯,飯前與慕九在房裡剝荔枝,邊說起朱雀館裡的八卦,“你破青丘案的事大夥都在傳,他們聽到你名字就打聽起來歷來,碰巧問我頭上,我看他們不懷好意,便沒有理會。”
密陽宗?
她若不提起這茬慕九都快忘記了,她乃是因爲密陽那官司而被琉陽趕到天庭來當差的呢!不過如今她倒是不怕了,削他們的山頭的罪魁禍首就在她這裡,而且還是他們祖師爺的師叔,有這麼大個靠山背鍋,十個密陽她都不怕了。
她道:“是不用理會,這世上人心最難測,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呢。”又道:“青丘那事過後,闡教到底怎麼樣了呢?”陸壓說他們還有個大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尹雪若不改本色,不苟言笑說道:“早幾個月離恨天傳了命令到各宗,嚴令謹言慎行,但天高皇帝遠,闡教那麼大陣勢在那兒,誰會真誠惶誠恐地照辦?不過倒是收斂了許多。對了,我聽說之前還曾尋上青丘去的冥元宗後來也沒有了動靜。”
說到冥元,慕九才恍然想起當真好久沒見過林見儒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近來雖然也常有碰面,也知道他還在巡察司,但是卻再沒有過什麼交談,因爲兩個衙門相隔極遠,除非是刻意過來,否則偶遇的機率並不大。
冥元沒去青丘討公道,那是不是說明他這事也就過去了?
她雖然不贊成他弒父的舉動,但到底還是忍不住關切的,這裡吃了午飯,順便就藉口說去尋個同僚,跟着尹雪若到了朱雀館。
然而林見儒不在。跟同院的兵役打聽他近況,才得知他近來值早班,去了衙門。
“您要找他的話我回頭跟他傳個話。”她如今晉了職,兵役們也恭謹起來了。
慕九覺得沒必要,她只要知道他安好就行了。
哪知道擡腿剛出來就險些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居然正是他!
看得出來他走得匆忙,但是氣是勻的,看上去神彩奕奕,近來應是相當不錯。慕九就笑道:“今兒我休沐,剛纔路過這兒,正想看看你在不在,沒想你就回來了。”
林見儒也望着她笑道:“是因爲聽說你過來了,所以特地回來的。”他剛好值早班,差不多下衙,到了門口正遇見管事處兩名管事,說看見她往青松苑來了,便就匆忙回來。
“進屋坐坐吧。”他指着屋裡道。
如今冥元那邊殺死林燮的兇手已經定了,姬詠芳也死了,他也不怕陸涯再把他的事兜出來了。
慕九卻不想失信陸壓,說道:“我只是聽說姬敏君他們並沒有再去青丘了,所以問問你事情怎樣了?”
林見儒看看左右,引着她走到院門外一株大松樹下,說道:“已經擺平了。”
“哦,是怎樣的呢?”慕九暗暗鬆了口氣。
林見儒靜默了一會兒,說道:“他們許是因爲兜率宮下了令,所以不敢再造次罷。”
他不敢跟她說實話,如果讓她知道他嫁禍給了姬詠芳,她應該再也不會原諒她。
慕九點點頭:“這就好。此事雖過去了,但你靈根未清,陸壓說,若有不慎你則有可能邪根作祟,影響你修行的。”
“我知道。”他輕吐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不該弒父,這幾個月我也在潛心習道,爭取看有沒有辦法重新把靈根洗淨。”對了,他從懷裡將之前她給的煉氣冊子拿出來:“這上面的我都已經學會了,正好還給你。”
慕九接過來看了看,只見紙邊都已經磨出了毛,看得出來的確是被他發狠鑽研過的。
“謝謝你。”他說道。
“謝什麼。”慕九將書卷起來,“不過也是正好手頭就有。”
想想也沒別的事了,叮囑了兩句她便就道了別。
林見儒目送她出了大門。
除了姬詠芳的事他隱瞞了她之外,別的他倒沒騙她。這幾個月他的確在潛心修習,在冥元練就的察言觀色的能力使他逐漸在天兵營裡收穫了好的人緣,有時候他也能獲得進入藏經閣借閱典籍的資格,於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靈根還有洗淨的可能,但這份機緣卻可遇不可求。
但不管怎樣,有希望終是好的。
在這之前他能做的便是先苦修好道法。
道法不夠,就是有機緣也是白搭。(未完待續。)